跳出来数千条相关信息,他一条条的打开,仔细阅读。
    外国人姓和名相同的实在是太多了,叫法兰克的医生也多,叫克莱尔拉丁的医生也不少……找了大半夜并没有找到多少有用的信息。但他不气馁,继续用其他词条搜索,终于找到了若干靠谱的信息。
    法兰克·克莱尔拉丁医生确有其人,他出身德国,36岁,现在在美国华盛顿的一家医院任职。
    曲奕读了一遍他的简介,没觉得有什么问题。虽然哪儿都没写他和著名的金手术刀有交情,但他在德国学到的医术,毕业院校和微生钥是同一家。
    名字没错,和微生钥是校友也像是真的,但……怎么说呢,曲奕揉着自己的太阳穴,觉得头疼欲裂,难受得快要失去正常判断和思考的能力。
    突然出现的法兰克让扑朔迷离的现状更加复杂,按照他的说法,微生钥现在很危险,那些人要的是他的命,这种时候只有他才能帮到微生钥。如果不抓紧时间的话,微生钥就会彻底的消失,“彻底的”,完完全全的化为尘土,被人消灭在某个没人知道的角落!
    就是这句话打动了曲奕,如果……如果那两个人真的掌握他不知道的事实真相,他的话是真的,那么他真的要尽快联系上微生钥!
    他必须确认微生钥没有出事,确认他还活着……明天就去那家军部医院看看吧,或许会有什么线索也说不定……
    ……
    第二天一早,有晨练习惯的曲奕极为罕见地睡到了大中午。起床后他草草梳洗,换了一身休闲的衣服,背着自己那只用了七八年的双肩包,高一脚低一脚的走出湖滨公寓,站在正午的日光下,他感到头一阵阵的眩晕。
    湖滨公寓不远处有个地铁站的电梯,看见等电梯的十几个人挤在狭窄的入口,他提前感到了那种胸闷气短的感觉,瞬间打消坐地铁去西郊的计划,转身往远一些的公交站走去。
    这种现象对于一个健壮男人来说不太妙,看来要稍微调整一下自己的心态。所有戴着面具的人都在暗处,他得保证自己的状态能跟上那些自认为聪明的人们的脚步。
    公交车来了,顶着一对熊猫眼脸色奇差的男人刷卡上车,幸运的发现这个时间车厢里没几个人,他可以不必在意那些大爷大妈们的眼神随意找个靠窗的位置坐着。
    “开车了啊。”司机提醒了一句,发动了车子。
    这台车是开往北城西郊的,终点站附近就是某著名观光胜地,不过今天不是节假日,从头到尾车子都没完全坐满,下车后曲奕跟在一老年登山兴趣小组后边慢慢走出公交总站。
    穿红戴绿的精神老头大妈们咋咋呼呼地聚在一起商量着先去吃午饭还是先上山的事,曲奕从他们身边走过,看了一下手机上的导航,决定步行走到五公里外的某军区医院,就当是运动了。
    曲奕孤身一人背着双肩包在郊外僻静的公路上走着,晚春四月,半山上鸟语花香,气温适宜,他伸手摘下一片嫩叶,脑海里回忆起从前唯二两次带微生钥去紫竹公园晨跑的事情。
    微生钥在做手术上是个天才,在锻炼身体这件事上却是个爱偷懒和耍赖的小孩。第一次出门的时候他把自己打扮得要去奥运田径场上参加比赛似的,可跟着曲奕跑了不到五分钟就停下来休息。
    曲奕在原地跑步,对他说:“你拖着腿跑步当然会累,你抬起膝盖跑,大腿用力,像这样……”
    微生钥反唇相讥:“抬起膝盖跑更累!关键问题是你跑那么快做什么,不是慢跑吗,有你这么带人慢跑的吗?”
    曲奕无奈,“行,我跟你并排跑。”
    过了五分钟,微生钥又出状况,“我喉咙要冒烟了,等等我们去买个奶茶喝。”
    “你张着嘴跑当然喉咙干了,我这里有水。”
    “我们跑了很久了,先吃早饭吧,你看这个生煎马上要出锅了。”微生钥拿着奶茶坐在生煎摊子前仰起头,额头汗湿着,两颊微红,“我跑得后背都湿了,我们吃完早饭继续下半段怎么样?”
    “谁跟你说我们跑完上半段了,我们刚跑了个头,还没开始加速呢,连公路都没上去。”曲奕要抓狂了,“再说有谁会吃完早饭跑步的?”
    “可是我饿了。”微生钥长长的叹气,转头咳嗽几声,“之前被你扔在公园门口吹了一早上的冷风,自那之后我总觉得体力差了很多。”
    你已经养了半个月了!曲奕很想朝他这么吼一句,可最后还是觉得算了,“你先在这里吃吧,我自己跑一圈回来接你回去。”
    ——想起这番往事曲奕一个人笑了起来,笑完后又有点后悔。以后要是还有机会跟微生钥一起晨跑,他一定不把跑步放在第一位,微生钥想吃生煎也好,小馄饨也罢,能跟他坐在路边不干不净的摊子上吃个热乎乎的早餐那该是多幸福的事啊。
    一辆公交车开过身边,在十几步前的车站前停下。车站边开着个小卖部,从小卖部这里往上再走三公里左右应该就能到达目的地了。
    曲奕进小卖部买了瓶水和一盒强效薄荷糖,坐在门口的桌子前拿出手机,发现庄力杰给他发了条信息:
    “你真的打算飞到美利坚去吗,签证准备好了吗,要我帮忙吗?”
    他赶紧回信:“怎么,有消息了?”
    庄力杰直接打电话过来,“有点眉目,我托人问了奥斯特医院的在职人员,当年所有相关人员都被解除了合同。但有一个保安是当地人,现在在其他地方上班……具体单位的话,应该只是一两天内就能查到的事情。你怎么说?”
    “签证我已经办好了,”曲奕口气有些激动,他庆幸自己早有去key的原点看看的想法,“一有确实的地址和人名就告诉我。真的非常谢谢你!好兄弟。”
    “小事儿,可惜我们的交流会还没结束,要不然我可以陪你走一趟。不过不要紧,我会找人给你带路的,放心,哥都会给你安排好,你不会成为迷路的小孩!”
    他就知道找庄力杰不会错,这效率简直比侦探还要厉害。曲奕心情大好,他抱着手机想了一会儿今后的具体安排,余光扫到些什么,笑容逐渐凝固。
    他的手机贴的是镜面膜,此刻拿在手里清晰地照出了他背后的情况:一个鬼鬼祟祟的男人站在一根电线柱后,正在朝他这里窥探着。
    曲奕一眼就认出了这个人是在湖滨公寓门口和他一起上车的人,他特征很明显:瘦高个,茶色墨镜,穿着一身在郊区的半山公路上显得不伦不类的西装,脚上穿着皮鞋。
    会有人西装革履地从市区赶到郊区山路上用皮鞋走路吗,山下的公交总站那儿明明有公车开往沿路各个点,莫非他是觉得春色太美,想要用两脚板血泡讴歌对爬山运动的热爱?
    “我真是何德何能,今时今日还能有这被跟踪的待遇!”
    自嘲一笑,他把没喝完的水拧上盖,转头放进背上的双肩包,那位仁兄迅速转开脸看着别处。趁着这一刻曲奕用力拉紧腋下两条调节带,长腿一跨飞一般的跑了起来!
    不管这人是警方派来的还是其他什么人派来的,总之他不乐意被人这么盯梢!
    曲奕拿出参加比赛时候的韧劲一口气从小卖部门口沿着公路跑了十几分钟,他穿过人行道,越过禁止攀越的警示牌,翻过一片防风林,误打误撞地跑进了一片半山住宅区。
    确认尾巴被甩得一干二净后,他蹲在路边休息了会儿,拿出手机看看,发现离九八医院更远了。
    “真倒霉,这地方也不知道叫不叫得到车。”
    事情就是这么巧,就在他打开叫车软件的时候,一台军绿色的车缓缓停在了他面前,有人放下车窗跟他打了个招呼:“曲医生,你怎么在这里?”
    曲奕抬头一看,车里的人居然是轶军。
    “你在这里做什么?”轶军很奇怪,“找我吗?”
    “不是……”曲奕把来龙去脉说了一遍,也没瞒着他被人跟踪的事情,反正整形医院爆炸的新闻闹了很大了,轶军不知道才怪。
    “哦,有人给你寄了一封介绍信,你怀疑是微生钥给你寄的,所以你要去九八医院找微生钥的线索?”轶军浓眉半挑,戏谑地一甩头,“上车吧,我送你过去,正好我要去那里接聂青。”
    聂青?
    曲奕怀着疑虑上了他的车,没等他问出口,单手开车的壮男就先揭开了谜底:“隋青改回母姓,以后世上就没有隋青只有聂青了,到了医院可别叫错了。”
    原来如此,“聂青在九八医院疗养?”
    “不是,他五天前刚出院,就在我家里养着。去九八医院是因为有个老军医能治疗他的左臂,哦,他的左手臂从前断过,后来没养好不灵活……最近每天都去针灸一次。”
    曲奕心里一动,“你对九八医院很熟?”
    “不熟,凑巧听说那个老军医的本事不错……那儿气氛很严肃的,不像民营医院那么轻松,也不知道你能不能习惯。”
    曲奕摇手,这种事情他想都没想过。
    “怎么,不乐意?”
    “……别开玩笑了,我就是想去看看这介绍信是真是假,多半是假的,我都不认识那个欧阳骏德。”
    轶军歪着头看了眼这个气色郁郁的男人,似乎想到了什么好玩儿的事一般用拳头捂住嘴低低的笑了起来。
    曲奕有些尴尬地看着前方,他跟轶军又不熟,也不知道这个男人为什么发笑。
    很快医院到了,把车停好,两人一前一后走进大门,按照规矩做好登记,走楼梯来到二楼的一个诊疗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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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震惊,偷懒了几天存稿告急,今天必须好好码字……感谢牧奎笙的鱼粮,(づ ̄3 ̄)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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