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峥公司附近发生一起爆炸案,警方第一时间怀疑到谢江衡头上,他气得浑身发抖,拿玻璃杯砸到小警员身上,“你们警察办案全靠猜?”
    小警员惹不起这种大人物,被砸还要赔笑:“只是例常询问,谢先生不要误会。”
    虽然后来查清楚是银行劫匪犯案,但谢江衡的心情被严重影响。他开车去疗养院,找这一切的始作俑者。
    疗养院的花园里只有顾返一个人,她边晒太阳边看书,看到谢江衡脸色阴沉走过来,她早做好准备。
    圆桌上放着一杯水,谢江衡正要去拿水杯,顾返率先抢过来,泼到他脸上:“谢叔叔,您冷静一点。”?
    要谢江衡怎么冷静?他活了五十年,都没有输过,现在被一个还没到十八岁的小兔崽子耍赖耍去,屡次刷新他对未成年人的认识。
    谢江衡拽起她,拿枪抵着她的头。
    顾返故意说:“我做错什么事?不是你咎由自取吗?谁叫你轻看我,错信我?你自己犯了自以为是的错,自讨苦吃,跟我什么关系?”
    眼看他要扣动扳机,顾返识相地收声,她闭上眼,长长的睫毛颤动着。
    谢江衡才意识到,她故意逼他动手。
    这家伙根本就不怕死。
    他收了枪,却扯开顾返衣领。
    顾返的衣服被狼狈的扯开,塑料扣飞蹦到草地里。
    年轻的肌肤在阳光下是透明的颜色。
    她嘴里骂道:“好啊老色鬼,原来留着我是在等这一出。”
    她毫无顾忌地撤掉自己的内衣,露出双乳,身体白花花地晃眼睛。小巧的两枚乳尖在太阳下呈现樱粉色,这是一具柔软多汁的身体。
    但谢江衡无心旖旎,他叫来手下,拿着拍摄设备将她这幅样子拍下来。
    顾返读懂他用意,若把她裸照寄给贺峥,说不准贺峥会疯掉。
    她配合演出,故意摆出被迫的姿势和眼神,贺峥的敏感点在哪里,她最清楚。谢江衡几个手下都已经看得下身发硬,有人忍不住伸手去摸,忽然一声枪响,只听那人抱住手惨叫了起来。
    他厌烦地说:“我不养不听话的东西。”
    吩咐完那几人,将他们赶走,顾返大大咧咧躺在冬天的草地上,不介意自己赤裸的身体被人看去。
    谢江衡嫌弃地把自己西装扔在她身上,遮住她的赤裸。
    “你不必这么不自爱。”
    他冷酷地说。?顾返发疯一时爽,但冬天的空气渗进皮肤里,还真的很冷。
    她坐起来,用谢江衡的西装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不让一点冷空气透进来,“我哥看到那些照片,杀你的心都有。”
    她说这话时,潜意识里透露着一股骄傲。
    谢江衡突然问:“如果他没有任何反应呢?”
    澜城的冬天没有声音。
    顾返沉默一阵,说:“我又不是他,怎么会知道。”
    谢江衡一句话问得她信心全无。
    不过贺峥放过她也好,他在西屿那么多年都能保持洁身自好,却被她注射冰毒,被他抓回去,只会折磨死她。
    谢江衡的西服上有淡淡的男士香水味道,她拿他的西服保护自己,仿佛是她的一层壳。
    她抬头瞪住谢江衡,眼眶里有一颗眼泪滚落下来。
    “我现在连书都没得念,手也废掉,你不杀我,我以后只能靠做妓女养我自己。”
    “不必把万事想得这么悲观。”
    她也曾乐观过。
    东风楼的时候,她曾盼望以后会和哥哥美好得生活在一起,和贺峥住一起是,她幻想过他其实对自己有亲情在,会克制,被他强奸后,她也以为自己能和谢易城逃离出这座城。
    她若对未来不乐观,当初也不会傻傻地去找刘思睿。
    可是现实又是怎么对待她?她好不容易报复过贺峥,要忘记一切离开,又被人抢走钱,迫不得已她只好杀人。
    她一辈子毁得彻底,罪人却不止一个。
    “你最好杀了我,要不然你和贺峥两败俱伤,只会让我小人得意。”?
    谢江衡收回枪。
    “你越想死,我越不会杀你。”
    顾返冷嗤,“谢叔叔,您都多大年纪了?还和我一个十八岁的小女生搞逆反心理。”
    “十七,你还不满法律规定的十八岁。”
    他拍了拍顾返的肩头:“等你长大会发现现在的经历都是过眼云烟。”
    如果乱伦也能做过眼云烟,这世上还有什么看不开?可乱伦没办法成为过眼云烟,乱伦这件事,是刻在她骨血里的耻辱。
    顾返无情地说:“谢老板,我是顾返,不是你女儿,你女儿已经死了,她活着的时候你逼死她,现在你劝的是一个和你无关的人。”?她扔掉谢江衡的西服,穿上自己的衬衣,大步走掉。
    贺峥的周围接二连三有意外发生,贺因对谢江衡的疑虑不断加深,她刻完石膏像上的羽毛,带着刻刀去找谢江衡。
    谢江衡正在看报,他捡回来那只小灰狗乖巧地卧在怀里。
    “二叔,有时候我好不懂你,你对一只狗都能够仁慈,为什么就不能放过我哥?”
    谢江衡已经不想再解释。
    “贺峥不是好好的?”
    贺因举起刻刀对准自己脖子上的动脉。刀尖陷进她薄薄一层皮肤里,谢江衡惊慌地站起来,大灰狼从他怀里跳下去,差点摔到。我钔的蛧祉:三щ·ρο1㈧点υs
    “阿因,你别乱来!”
    “我有危险你也会着急是不是?我哥出事,你让我怎么能不管?
    “那如果是我呢?”他走上前,擒住贺因的手甩掉她手上的刻刀,“今天是我遇到这些危险,你会这样去质问你哥吗?”
    贺因跟他许多年,在二人的感情里,他一直是占主导地位的人。
    她第一次感觉到他在这一段感情中的疲惫。
    “你们非要让我不好过吗?二叔,你跟我说真话,当年是不是因为我是我阿爸的女儿,你才把我留在身边?”
    他留住贺因,已经是十年前的事情。
    他做事都会奔着目的去,尽管如此,仍有许多事意外地发生。那一天的心情、天气甚至他的穿着,都会影响他的决定。
    他伸手抚摸贺因小巧的脸颊,不做解释。
    他没有解释的习惯,许多事,该是什么样就是什么样。
    顾返拿到前往法国的签证,发呆许久。谢江衡嫌恶地躲开她朝自己额头伸过来的手,但是没躲得过。
    “谢老板,你发疯了,还是发烧了?”
    “阿因精神状况不太好,换个环境有助于她养胎。我早有带着我妈和阿因移民法国的计划,至于你我妈和贺因身边得有个人照顾,实话说,在这件事上我找不到比你更合适的人。”
    “阿因才不想看见我哩!”
    “你有办法让劝她的,不是吗?”
    谢江衡露出老谋深算的笑容,顾返拿着护照本发呆。
    “我会让人替你申请英国的大学,让你有书念。你帮我照顾阿因一年,很划算。”?不必谢江衡再利诱她,她已经想清楚,离开澜城是她梦寐以求的事,机会就在眼前,她一定抓得住。
    “我答应你,我答应你。”她重复了好几遍,声音又大到小,又沉默起来。
    她有了签证,就能够光明正大地离开。
    顾返抱住护照本,疑心地看向谢江衡:“你明明很讨厌我,为什么要帮我?”
    “妹妹仔,你想得未免太多,我让你去照顾我的妻子和母亲,是因为你聪明又理智,你记住,如果阿因或是莉莉莲出半点事,我不会让你好过。”
    如果谢易言活着,或许能够拥有和她一样丰富的十七岁,还有光明的十八岁。
    顾返安心地拍拍自己的胸脯,“还好,还好。谢老板,你可千万不要对我好,我这个人很心软的。”
    看她人小鬼大的样子,谢江衡不禁笑出来。
    两人渐渐有了心照不宣的默契,顾返陪着贺因莉莉莲登机当天,谢江衡一个眼神,她就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贺因礼貌性地与谢江衡拥抱,他不舍地去亲吻她,被贺因躲过。他只好吩咐:“照顾好你自己。”?顾返觉得好酸。
    贺因和莉莉莲已经走进登机口,顾返知道谢江衡肯定有事嘱咐自己,她留下来,也虚伪地和他来了一个拥抱。
    不过他外形完全不似五十岁,顾返欠缺和长辈拥抱的感觉。
    她若有所思地说:“谢叔叔,我好像有些喜欢你。”
    谢江衡完全不理会她在说些什么,“保护好她们,还有。”
    “还有大灰狼,我知道。”
    “别再整天想着寻死,你的未来还有很多可能帮你办签证用了花费了很多,顾返,别让我失望。”
    “原来你知道我是顾返,不是你女儿。”
    “言言比你漂亮,很好分辨。”
    “你什么时候过来?”
    “我去纽约探望过阿城,会直接飞去巴黎。”
    “那两个月后见咯,谢叔叔。”
    她洒脱地转身去登机,登机口的工作人员核对她的身份信息,她趁空给谢江衡挥手再见。他没打算要回复她,可看到她小小的身影使劲挥着手臂,他自嘲一笑:跟孩子小气什么。
    于是也大方地挥手同她告别,不过这时候顾返已经拿回护照,快乐地奔向机舱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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