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林蔚那个小奶娃都蹿高了一个头,她为什么还在原地踏步啊!!!
    再这么下去,林蔚都要比她高了啊!
    难道这辈子她注定要当一个萝莉吗?!
    林非鹿一边狠狠地想,一边往肚子里灌进了今天的第三杯牛奶。
    不是说喝牛奶长高吗,她明年要是还不长,就告牛奶商欺诈!
    哦,这里没有牛奶商。
    林非鹿实在太忧伤了。
    今年她的生辰宴自然没有再大肆操办,不过各宫的贺礼倒是没少,甚至比去年还要丰富,毕竟萧岚今非昔比。
    整个白天过去,她依旧没有收到小漂亮的礼物。不过这次她驾轻就熟了,天黑之后没着急睡觉,而是披了件轻薄的斗篷,提着自己的小奶罐,飞上屋顶去看星星了。
    这个时代没有雾霾废气,星星可真亮啊。
    她正眯着眼伸出小短手在描摹夜幕的星座,身后突然传来一阵细碎的风声。她还没来得及回头,宋惊澜就轻飘飘落在她身边坐下来了。
    林非鹿惊呆了,她本来还打算藏在这里看他一会儿敲窗找不到人又听到她声音发现她在屋顶恍然大悟的样子呢。
    她有点失望:“殿下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宋惊澜说:“听到公主的呼吸声了。”
    林非鹿:“???”
    少侠这是什么武功这么牛批的吗?!
    宋惊澜接受到她惊诧的眼神,扑哧笑了:“骗你的,是今晚月色太亮,公主坐在这里就很显眼,我看到了。”
    林非鹿大咧咧把手伸出来:“礼物!”
    宋惊澜果然就低头,从怀里掏出了一本书来。
    不是吧?送我书?我看上去有林景渊那么不学无术吗?!
    林非鹿一时之间瑟瑟发抖极了。
    却见递过来的书面上并没有任何字迹,深黑色的书面,像今晚的夜空。
    林非鹿疑惑地看了他一眼,慢腾腾接过来,嘟囔道:“说好了,要是这个礼物我不喜欢,你得换一个。”
    宋惊澜说:“好。”
    她这才喜滋滋地翻开,却见里面不是什么古文大论,而是画着各种动作的小人儿,每一页左边是图,右边是批注。
    是宋惊澜亲手画的习武技巧书和一些功法招式。
    第62章 【62】
    去年林非鹿在他眼皮子底下翻墙失败, 曾耍赖要他教自己一些速成的功夫技巧。
    其实那时候只是她一句玩笑话罢了。
    她知道古时候习武都是有门有派有风格的,比如她在正式跟奚贵妃习武前,也是递了三杯敬师茶的。宋惊澜年纪轻轻功夫便深不可测, 自由行走皇宫无人察觉,可见随习的世叔也不是什么无名之辈。
    哪能轻轻松松就把独门技巧传她这个外人。
    可就是这样一句玩笑话, 他却一直记在心中,还手绘了适合她的“武功秘籍”。月光照耀下的书页, 一笔一划都显着他的认真和专注。
    是那种被人放在心上的感觉。
    她粗略翻完了书, 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最后只严肃地问:“殿下,我现在要是亲你一下,你应该没意见吧?”
    宋惊澜眉峰微微扬了一下,眼里有无奈又好笑的浅浅笑意,就像不知道该拿撒赖的小朋友怎么办一样。
    林非鹿噘了下嘴,又美滋滋翻起手上的武功秘籍,“等我学成,就可以去仗剑江湖了!”
    宋惊澜轻笑一声:“仗剑江湖?”
    林非鹿欢天喜地地点点头, 又热情地邀请他:“殿下要不要跟我一起?我们到时候可以取个艺名,就叫黑白双侠!策马同游,快意恩仇,大口喝酒大口吃肉, 岂不美滋滋。”
    语气里都是对那个未知世界的向往。
    宋惊澜语气也不自觉轻快起来:“好啊。”
    林非鹿憧憬完了,又转头笑话他:“怎么我说什么殿下都说好?对我这么好哦?”
    他看着她,眉眼笼着春夜的月影花色:“嗯, 因为公主对我也很好。”
    把林非鹿说的怪不好意思的。
    她不由想起以前自己上学时期看过的言情小说,每一个女主角都有一个或温柔或调皮的竹马,她那时候独来独往,也曾幻想过自己如果有个竹马就好了。
    那样的话,她整个童年乃至少女时期也不至于那么孤独。
    是老天爷听到了她的心愿,所以补了一个竹马给她吗?
    虽然这心愿实现得未免有些迟,不过她还是很高兴。
    林非鹿开心地伸出手:“那我们说好啦,give me five!”
    宋惊澜:“嗯?”
    林非鹿:“击掌!”
    他摇头笑起来,抬起手掌轻轻跟她碰了一下。林非鹿不满意,握住他手腕,把自己的小短手重重拍上去。
    啪的一声清响,她这才高兴了:“击掌立誓,说好了哦。”
    他收回手,垂眸看着手掌浅浅的红印,笑了一下。
    回翠竹居的路上,宋惊澜遇到了巡夜的侍卫。他一身黑衣藏于树冠之间,连呼吸都轻不可闻。警惕的侍卫们从树下走过,半点都未察觉头顶有人。
    待侍卫离开,他却没着急走。
    春夜的月色给整座皇宫镀上一层银辉,既冷清又婉约,放眼望去,飞阁流丹层台累榭,雄伟又华丽。
    曾经的大林被视作未开教化的蛮人,除了打架厉害,什么都不会。如今一代又一代,却已经成了天下正统,人人趋之若鹜的王都。
    宋惊澜看着在夜色中寂静矗立的皇宫,勾着唇角无声一笑。
    黑影掠过空中,连鸟雀都未惊动。
    回到翠竹居时,天冬正坐在漆黑的屋子里打盹儿,听见门外有声音,赶紧起来掌灯,“殿下回来啦?”
    灯一亮,才发现屋内早已站着一个人。
    天冬差点吓晕过去,失声道:“纪先生,你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纪凉抱着剑站在那里,像夜里一抹幽魂,面无表情道:“你说第三句梦话的时候。”
    天冬捂住嘴:“我睡觉从来不说梦话的!”
    宋惊澜推门进来,看见纪凉笑起来:“纪叔回来了。”
    纪凉从怀中掏出一封信递给他,一句话都没说,就一点声响也没有地从窗口飞出去了。
    天冬拍着心口道:“纪先生的功夫越发深不可测了,飞起来都没声音的!”他又凑过去,看着宋惊澜手上那封信压低声音道:“容少爷回信啦?”
    宋惊澜拿信在他头上拍了一下,天冬就噘着嘴出去烧洗漱的热水了。
    屋内静下来,宋惊澜走到案几边坐下,缓缓拆开信封。
    熟悉的字迹,轻佻的语句,开头照常是问他安。
    看了一会儿,神出鬼没的纪凉又从窗外飞进来,站在他身后淡声道:“容衍说你想拉拢的那个人有点难度,他会想办法让人下狱再救出来,不知此计能不能行,如果失败就只能除掉,让你提前另择人选以作备用。”
    宋惊澜点点头,又温声说:“辛苦纪叔这一年来两头跑了。”
    纪凉:“不辛苦,轻功又精进了许多。”
    说完,又无声无息地消失了。
    天冬端着热水进来的时候,宋惊澜已经将那封信搁在烛台上点燃,转瞬烧成了灰烬。
    殿下近来跟容少爷通信的次数越来越频繁了,堂堂天下第一剑客竟然成了跑腿信使,天冬觉得纪先生真是太难了。
    他一边服侍宋惊澜洗漱一边问:“殿下,我们是不是很快就可以回国了?”
    他语气里有些兴奋,宋惊澜看了他一眼:“你很想回去?”
    天冬道:“那当然了!那才是殿下的国家,回去了就不用受在这里的这些苦了。”
    宋惊澜用毛巾擦过眼角,笑了一下:“那可不一定。”
    天冬怅然地叹了声气,又说:“其实我在哪里都一样,毕竟我只是殿下在来这里的途中捡的孤儿,殿下去哪里,我就去哪里。只是若是回国了,就见不到五公主了。”
    宋惊澜瞟了他一眼。
    天冬还犹自忧伤着,宋惊澜把冒着热气的帕子扔他头上:“五年之内是回不去的,且待着吧。”
    天冬听他这样说,有点开心,又有点失落。
    天气渐渐热了起来。
    宋惊澜又过上了每日午后跟林非鹿一起坐在廊檐下嘬冰棍的日子。她小脑袋里总是装了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会鼓捣出很多他听都没听过的稀奇食物来。
    他也不怕有毒,不论她搞出什么来,都会很给面子的全吃了。
    搞得好几次半夜胃疼,硬是用内力压下去了。
    他们这头过得惬意,后宫和前朝可不安稳。
    起因是刑部侍郎的小儿子文向明当街杀了人。
    按照《大林律》,杀人当斩,但律法一向只适用于平民百姓,而这位刑部侍郎的小儿子,则是阮贵妃姑姑的儿子。
    阮氏姑姑当年嫁给了那一届的探花,那位探花郎在阮相的扶持下一路仕途顺利,轻轻松松就坐上了刑部侍郎的位置,本来按照今年的计划,是要晋升刑部尚书的。
    结果就在升迁之前,小儿子犯了杀人罪。
    原因说来可笑,竟是为了一只蟋蟀。
    阮氏一族家大势大,已然是大林如今风头最盛的外戚。阮家子弟一向过着不输皇子的生活,之前的萧家恶霸跟他们平日作风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
    文向明是出了名的纨绔子弟,游手好闲好逸恶劳,时常出没青楼赌坊,虽一事无成,蟋蟀倒是斗得很好。
    刑部侍郎为了锻炼他,将他扔进了金吾卫锻炼,文向明倒是在里面学了些三脚猫功夫,平日越发的耀武扬威。他养了一只蟋蟀,称作百胜大王,却在前不久跟人斗蟋时被对方给踩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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