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木子的帮助下,安笒很快回到了庭院前,不经意间回想起刚才的路线,她却发现了一个奇怪的事情:这一次的路线,好像跟上一次的不同。
    安笒没有太多的时间细想里面的事情,因为去推海澜苑院门的动作没有一点的反应,也就是说,门被从里锁住了。
    现在已经进入子时,用现代的时间来说,就是晚上十一点了,这种时间确实早就该睡了,锁门也正常。
    安全性是有了,可现在她也面临一个难题,该怎么回到庭院中,如果将人叫醒,又该找一个什么借口?
    安笒费劲地想着却没有成功,回头想要问一下李木子时,却发现身后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她愕然瞪眼。
    走了?
    就这样走了?
    一声招呼都不打地走了!
    几秒后,安笒终于确认李木子是真的不声不响地离开了,嘴角一抽,也没有继续往下想,上前敲响院门。
    叩叩叩——
    有条不紊的敲门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明显,所幸的是这种情况并没有持续太久,很快就有人前来,“谁啊?”
    门被从里打开,一张带着朦胧睡意的脸出现在眼前,下一秒,开门的人清醒过来,格外不满地嘟囔出声,“你谁啊,大半夜的扰人清静。”
    安笒认得面前这个女子,是李想的随身丫鬟,也不知道怎么是她来开门了,还问出这么明知故问的话来。
    安笒不至于觉得是个人都应该认识自己,但她刚回到庭院时,这个丫鬟也是见过她的,若说记不住她,未免有点牵强了。
    毕竟她的肤色在众多的小姐间,真不是一般的独树一帜。
    安笒也不在意,直接说明身份,“我是南宫玉,住在这里。中途有些事情出去了一趟,晚归了我很抱歉。”
    她一口气把事情说出,也堵住了丫鬟的怀疑询问。
    正如安笒所想的那样,丫鬟玉翠非但不是不认识她,而是对她的印象很深刻。
    要说丫鬟也有自己的圈子,平日里主子们不需要时,闲着没事也是要聊聊天,争争风,以此表示就算做个丫鬟,也是有三六九等的。
    而丫鬟们谈论最多的,不是自家的小姐对自己有多好多好,而是空有小姐之名,却是做着最低等下人才会做的事情的南宫玉。
    那可是大多数丫鬟们心目中的救赎,让她们明白,即使出身不同,也不代表着高人一等。
    李想虽说是吏部尚书府里的千金,却也是个不受宠的庶女,平日里受到的对待很不公平。
    玉翠身为李想身边的贴身丫鬟,平日里也被吏部尚书府的公子哥和小姐们的丫鬟戏弄看不起,心里阴影不是一般大。
    现在看到南宫玉,她心里倒是平衡很多,至少比起南宫玉这个三小姐,她就算是身为丫鬟,生活也好多了。
    这么想着,玉翠心里好受多了,扫了一眼安笒,让开身子后直接往里走了两步,再站在原地。
    能够不惊醒其她人回到庭院,安笒也没有多想,进门后顺手关上门,转身就看到站在前面的玉翠。
    她原是不在意的,偏偏玉翠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夹杂着不屑和嘲弄不说,甚至还在她经过时,直接以吩咐的语气道,“以后庭院的门就由你看着了。”
    什么?
    看着?
    听起来就让人不舒服的话语,再加上说话之人的神色,让安笒清楚地意识到,玉翠说的,就是她所想的那样,把她当作一条看门狗了。
    安笒觉得好笑,这是忽然决定的,还是早就有打算?
    不管是哪一个,都无法让人觉得高兴。
    扯扯嘴角,安笒侧头看着玉翠,乌黑的眼珠子在透着微弱的光亮的情况下,显得熠熠生辉。
    “不好意思,我拒绝。”话语刚刚落下,玉翠的脸色显然难看到一定地步,她却好像不知,“当然,如果你愿意看着,我想没人会反对。”
    玉翠从来没想过安笒会反驳。
    她以前也是见过南宫玉的,做着最下等的活,任劳任怨连吱都不敢吱一声,现在居然拒绝反驳?
    是因为她也是个丫鬟,不把她放在眼里?
    想到这里,玉翠的脸色更难看了,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胆量,上前伸手就要推安笒,“这容不得你拒绝,在南宫家都能够倒夜香,现在让你守个门,还委屈你了?”
    安笒不能说早有准备,但来到这里的原因是因为南宫玉被推了一下,彻底消失在这个人世间。
    再加上白天时再次因别人推搡而伤到,彼时的她倒是有了本能,反应极快地往旁边闪躲。
    玉翠没有想到她会躲闪,一个不防就朝前面冲去,几乎没稳住要摔在地上,神色难看到极点。
    安笒将玉翠往前踉跄的画面收入眼底,眸色都跟着深了几分,从玉翠狼狈的踉跄,几乎收不住脚步的模样看来,要推她时显然用了不少的真力气。
    她想不明白,就算是之前的南宫玉都没有招惹过玉翠,为什么玉翠针对她针对得如此明显。
    不过,就算想不明白她也没有钻牛角尖,单单在这件事上,玉翠显然是做错的那一个。
    安笒抿抿唇角,抬头就看到对面刚站稳的玉翠双眼怒瞪着她,充斥着不满,好像在控诉她躲开是个罪过。
    她觉得有些好笑,不躲,难道要乖乖地站着,任由自己再一次的受伤,甚至到最后受伤都成为自己的过错吗?
    耳边忽然响起玉翠刚说过的话,安笒想她终于有些明白玉翠的想法了,大概就是想打压她,从她这里得到一点优越感。
    可笑。
    扯了扯唇角,安笒也没有开口说些什么,迈开脚步朝自己的房间而去。
    “南宫玉!”
    身后传来玉翠的声音,压抑却愤怒,“你就不担心,我把你晚归的事情说出去吗!”
    安笒停下脚步,回过头来,看着玉翠的目光中无畏无惧,“随你。”
    玉翠一愣,反应过来时,安笒却已经进了房间,并且关上门。
    怎么能,这么的理所当然,毫不畏惧?!
    这和玉翠所预想的不一样,在短暂的惊惧后,玉翠很快就为安笒的不畏惧找到了一个理由:因为脸皮厚,也没有面子可丢,所以根本就不怕!
    如果安笒知道玉翠给她找了这么一个借口,要么不理会,要么就直接给玉翠来一句,她的脸皮再厚,也厚不过玉翠。
    安笒回到房间,四周查看了一遍,也没能找到一丝关于自己晕倒前的蛛丝马迹,最后只能紧闭门窗,再躺在床上。
    因为还有一箩筐的疑问要问凤魄,她按照凤魄先前所说的,用意识联系凤魄,却发现联系不上。
    安笒哑然,脑子里冒出一个有些不太实际的想法:作为一个镯子的精魄,也跟人一样,需要休息?
    随后,安笒为自己的想法觉得好笑,联系不到凤魄她也没有办法,也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想,很快就进入睡眠。
    翌日一早,天尚且未亮,安笒就从睡眠中醒来,睁开眼看到陌生的环境时,她愣了两秒,终于反应过来自己已经穿越,在床上坐起,出神好一会才渐渐恢复精神。
    虽然昨晚没有联系到凤魄,又一晚上都是各种关于医学的知识在脑海里流转停留,安笒依然睡得不错。
    甚至她能够清楚地感觉到医学上的融会贯通,想到额头上的伤疤时,彻底诊治好的方案也快速地出现。
    这操作也是够溜的。
    安笒默默地站在镜子前,想了想还是把慕容岚风给的瓶子拿了出来,当打开瓶盖时,药物的清新芬芳萦绕在鼻间,让人心旷神怡。
    这药……
    安笒愕然地瞪圆眼,眼底有着丝缕的惊疑不定。
    几乎是瓶盖打开的那一瞬间,她就已经闻出了里面的药物成分,确实是祛疤良药无疑,而且用后几乎没什么副作用。
    都说是药三分害,副作用少之又少的良药,那也是值得人趋之若鹜的。再说了,这祛疤药里的药材,每一样都珍贵得让人咂舌。
    其中最简单的一样,是晨曦的露水。
    虽说是简单,但采集起来需要的功夫不言而喻,而且这露水的味道,似乎也不是寻常露水……
    这瓶祛疤药的珍贵放在以前,安笒是不知道的,但现在知道得清楚,心底也染上了丝丝的疑惑。
    慕容岚风什么意思?
    这么珍贵的药,她可不觉得多如牛毛。
    对了……
    安笒忽然想起慕容岚风给她药之前,很隐晦地看了一眼坐在轮椅上的慕容寒霆……
    难道说,慕容岚风之前并没有给她祛疤药的打算,最后之所以改变,是因为慕容寒霆?
    想到这种可能,安笒再一次在脑海里搜寻起关于南宫玉和慕容寒霆两人的交集,但如她所想的那样,并没有。
    打从有记忆起,南宫玉的记忆都是在南宫府中,确切点说是在侧院的下人房里,每天就是各种脏活累活,别说是出去玩了,就是踏出南宫府的机会都没有。
    慕容寒霆则是打小身体弱,自小被养在王府中,同样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两人根本就没有碰撞的机会。
    所以,事情如果真的如她所想的那样,慕容寒霆为什么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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