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眼前这番画面更害他心猿意马。
    门帘飘忽的光影里,她艳若雕琢的侧颜柔白生辉,漆黑的眸子莹莹如水,本是生气的神态眨了两下,就变成了羞赧窘迫。
    拓跋玹唯恐她再生气,拥在她身上的手臂略松了松,不料她因为刚才挣扎得厉害,袍服竟歪斜滑下肩头……
    艳若削成肩上,挂着一根粉紫色的细绳,细绳延伸到衣领内的,危险地挂着一片粉紫色的刺绣肚兜,映着脖颈和肩上粉白的肌肤,旖旎动人,成了一种近乎折磨的诱1惑。
    拓跋玹忽然就想扯断那好看的细绳,将她扑到床榻上去……
    不料,娇俏的凤眸陡然转过来,眼底火花跳跃地瞪着他,直瞪得他心慌气短,忙挪开视线。
    他口干舌燥地清了清嗓子,“阿音,我真的是冤枉的!”
    妙音气恼地歪着脖子避开他的唇,“你要解释,可以先松开我!”
    拓跋玹仍是搂着她不肯松开,且她这番模样,他万不能放她,万一跑出去,只会被人吃了豆腐。
    “以前我是与万雪棠没有任何瓜葛的。那天,我去见万瑶兮,万瑶兮别有居心,叫了万瑶兮出来与我相见……”
    妙音侧首,目光严苛地盯着他的眼睛,见他不像说谎,才道,“说下去。”
    “我见万雪棠从头到脚穿衣妆容都是仿照你,一时愤怒,就唤了万雪棠单独说话,逼着她把脸擦干净、把衣服脱掉。不过当时冲动,竟忘了顾及是在御花园的湖畔,有宫人看了去,这事儿便不胫而走……”
    妙音心底的怀疑顿时烟消云散。
    在怀孕之后彻查暗人时,自那效命于万家的暗人手上,缴获了画着她行为举止的画册。
    万雪棠自那树下嚷嚷自己是未来太子妃时,橙色系的妆容,的确是与她的妆容一模一样。
    她早就怀疑万家利用此事定有诡计,因无法查实便作罢,没想到,竟是拿来算计了拓跋玹。
    拓跋玹见她若有所思,忙又道,“万雪棠当时应了我的话卸妆脱了衣服,很是一副乖巧懂事的样子,回头却去父皇和皇祖母面前告状,说我轻薄她,说我毁掉了她的清誉……皇祖母和父皇便给赐了婚,不过是侧妃。”
    见她仍是不言,拓跋玹忙举手发誓,“阿音,我所言句句属实,若我骗你,天打五雷轰。”
    妙音素来不屑听男人的誓言,“你可敢去万雪棠面前对峙?”
    “当然敢!且为这事儿,我才找皇祖母写了懿旨退婚,都怪我收存懿旨不当,被汗水浸透。”
    妙音斥道,“你先去洗澡,把自己收拾干净,我带你去与万雪棠对峙。”
    拓跋玹不放心地道,“你可是不生我的气了?”
    偏在这时,哈奔呼哧呼哧大喘着粗气奔进来,高大如熊的身躯,一进门险些砸在两人身上……
    本搂在一起的两人迅速弹开,哈奔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视线在两人身上转了两圈,见主子忙不迭地整理袍服,忙低下头……
    “太子爷这是打哪儿蹦出来的?好好的亲热,为何要堵在门口呐?”
    拓跋玹整了整身上的中衣,万不能说妙音拖着箱子要走,“门口这片地儿……凉快。”
    “凉快么?”哈奔怀疑地看他,忍不住擦了擦脑门上流下的汗。
    妙音面红耳赤,却鲜少见哈奔能被谁吓到,素来都是这大熊去吓别人。
    “哈奔,何事如此急躁?”
    哈奔这才想到正事,“冷不寒来了,还带来一个骑马的男人,他说那人说是大魏皇帝。”
    惊觉自己这话太不敬,且人家皇帝的儿子就在眼前,哈奔忙改口。
    “呃……恐怕真的是大魏皇帝陛下驾到,那人一身袍服虽轻薄淡雅,却是顶尖儿的天蚕丝……”
    拓跋玹恍然大悟,“难怪我在宫里到处找遍也没找到父皇,冷不寒竟是把他带来了这里?”
    妙音揶揄地看他,“你们父子竟没碰上?”
    “我走山里的近路。冷不寒定是怕父皇遭遇不测,避开危险,绕了宽敞的官道。”
    妙音忙又将他从头看到脚,见他身上并无损伤,这才问道,“如此说,冷不寒……竟是好人?”
    哈奔忙道,“冷烬还被绑在树上呢!他该不会也是好人吧?”
    拓跋玹委实不想吓这主仆二人,但他们若被父皇责问,还是提前知道些好。
    “冷家素来不掺和朝堂纷争,冷烬更是两朝元老,家中几个儿子,都在朝堂任职,因萧家排挤,都是职位不高。且冷烬手上有皇祖父当年赏赐的龙佩,对于为非作歹的皇族子弟,有先斩后奏之权,父皇派冷烬陪拓跋玉祁一起过来,是来救援的……”
    “救援?”妙音不敢恭维地摇头,“只怕冷烬早就是万家的人。”
    “冷烬若是效命于万家,父皇断不会派他过来当监军。只怕父皇此来,是为救冷烬的……”
    妙音却只觉得拓跋玹把冷烬看得过于重要。
    “是我写了信给冷不寒,让他把你爹请过来的。我怕你那边战事胶着,一时打不完,此处若遇到暴雨,便无法安营扎寨。”
    拓跋玹不禁叹服她这番周全,却亦是由衷地替百姓们感激她。
    “阿音此事你顾虑极是,也将百姓照顾的周全,父皇是明事理之人,断不会冒然责罚你。你先不要出去,一切交给我。”
    “皇帝面前,仪容不端,亦是大不敬。你这样怎么去迎驾?”
    “我只穿上外袍就可以。”拓跋玹从地上拎起龙袍就披在身上,却差点把自己熏晕过去。“这味儿……的确是够冲的。”
    眼见着拓跋玹出去,妙音揪着心,在帐内也呆不住,带着哈奔远远跟着……
    冷不寒将拓跋易安顿在东边的大树下的石头上,从附近的营帐内讨来一碗水递上前。
    树上知了鸣叫,树下被捆绑的三个人都在有气无力地昏睡,谁也没察觉到皇帝已然坐在近前有一会儿。
    拓跋易接过水,见冷不寒这就给三人松绑,忙制止他。
    “那丫头诡诈得很,你把他们放下来,就没了证据。”
    冷不寒只能心疼地看着父亲,“陛下,您可一定给家父做主呀!家父这把年纪,被又饿又绑,先帝在时,家父可不曾受过这种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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