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音赧然靠在他肩上,轻声娇嗔,“臭美!昨晚噩梦连连,哪儿有闲工夫想你!”
    “做噩梦?”拓跋玹顿时懊悔昨晚没有入宫。
    因昨晚赫连遥喝醉,他代为巡查大周军营的境况,返回太子府,已然过了子时,皇宫大门也已关闭,他便没有再入宫惊扰妙音。
    且他昨晚亦是一夜没有睡踏实,一则想她,二则怕她误会他和独孤宁宁有什么瓜葛,三则怕她怕了遭遇算计,转眼就要离开大魏。
    他却忘了,妙音虽恢复不少记忆,却并非是从前的凤魔。
    虽然之前她也被赫连翊、赵迎楠等人算计过,且独孤家那样恶毒的阴谋,却拐弯抹角,此刻想来,仍是叫人头皮发麻。昨晚,他实在应该好好陪在她身边的。
    “阿音,同我说说,你昨晚梦到了什么?”
    妙音勾着拥着他的腰际,却不想拿噩梦吓坏他。
    他本比她心思更敏感,就连梦见一树海棠花,也是找大祭司解梦才想得开。
    “我的噩梦,天一亮就忘了,兴许是白天遭遇了太多事所致。”
    “今晚我陪你。”拓跋玹安慰地轻抚她的肩臂,“这宫里是非多,精神疲累,便容易噩梦。”
    妙音却十分想去看一看那尚未来得及看的太子府。
    无奈太后说,未过门的女子,暂不宜踏足婚房。
    她虽不讲究那些,却不得不遵从。
    这里不是大周,轮不得她随心所欲。她也不希望做出给拓跋玹丢脸的事。
    “听说太子府的庭院里,栽种了一株特别大的海棠树,可是和你梦中的相仿?”
    “嗯,说来也是缘分,不知父皇从何处移植过来的,他竟寻来一株长了百年的海棠树,一眼望上去,要成树神一般。咱们院子虽够大,那树冠还是占了半个庭院。”
    “海棠酸甜可口,最是美味。等我将来住进去,咱们在后院里栽种苹果树、桃树、橘树、李树,树下再种上青菜,再养几只小兔子……届时孩子跑,兔子跳,最是好玩。”
    “为何不养狗?狗能看家。养猫也成,猫能抓老鼠。”
    “狗咬人呀!猫爬1墙上树,半夜里往外跑,不安生。咱们养孩子,还是不要养危险的小动物。”
    拓跋玹赞成地点头,“父皇已经在后院里为咱们劈了一处养动物的,不过里面养着豹子、猛虎、鹿、鹤、天鹅,孔雀……”
    “都是些不能吃的神仙物种,还得专门派人驯养。”
    妙音话说到这里,顿时想起父亲养得那头豹子,忽然忍不住有些想念父亲。
    她来大魏时,父亲骂她是罪人之后,而后她便晕厥……
    “玹,在我想念你时,我爹那头豹子倒是没少陪伴我,它被我养得像只猫,又胖又肥,却比猫还胆小,见了老鼠都绕着走。”
    拓跋玹被她的话逗笑,贪恋地拥着她,忽然就想这样一辈子不放开。
    见她目光晶亮,唇角浅扬,满眼都是对未来的憧憬,他便忍不住又低头在她唇上轻吻,却啄了一下又一下,如何也吻不够。
    “阿音,以后咱们就算发脾气,都不准分开睡了,好不好?!”
    “好!”妙音下意识地应下,却顿觉这话题跳跃太远。
    这厮是趁着她心情好,想诓骗她立个契约?!
    “你等下!这……这事儿我得好好想想。”
    拓跋玹不悦地直接将她推抵在栏杆上,像是某种食肉的猛兽,缓慢轻咬她的脖颈。
    “不管你想什么,以后我都不会再容你一个人呆着做噩梦。”
    “这话我爱听!”妙音欢喜地狠狠回吻他一记,搂住他的脖颈,在他脸上嗅了嗅,“玹玹,你有没有闻到烧焦的味儿?”
    拓跋玹疑惑地吸了吸鼻子,“只闻到你的香味儿,没有烧焦的味儿!”
    “怎么可能没有呢?”妙音狡黠笑着,看进他的眼睛,“我的心已经为你燃烧了好久好久了呢!”
    拓跋玹猝不及防,心头似有个蜜罐炸开,甜透了心骨,他当即把她紧搂在怀里……
    眼见两人就要烈火干柴烧起来,方莲嬷嬷恐慌地忙“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可怜的老妇人几乎要把心肝肺都咳出来。
    拥在一起的两人迅速弹开。
    拓跋玹不悦地看向方莲,“嬷嬷,你今日嗓子格外的不好,可是病了?”
    妙音却听到身后的栏杆外有低低地笑声,她狐疑转头,就见前一刻在庭院里叽叽喳喳的一众妃嫔,竟然都在隔着廊前的花树偷看她和拓跋玹。
    妙音素来是厚颜不怕看的,秀恩爱的事儿,她也没少和拓跋玹做,但刚才却不同,刚才两人竟从种果树养兔子,聊到了“再也不分开睡”,而后两人柔情蜜意,她还说了一段土味情话……
    她越想越是羞臊难当,迅速躲在拓跋玹身后。
    淑妃李如意拿五彩绣美人团扇,翘着兰花指捂着嘴巴,对身侧的几位妃嫔咯咯地笑。“太子妃的心这会儿还在为太子殿下燃烧呢!好大一股子焦糊味儿呀!”
    拓跋玹忙护着妙音退了两步,却也被吓了一跳。
    “你们——你们……”
    他想斥那群女子放肆,却碍于她们都是长辈,不便说这种话。
    “众位娘娘如此偷看晚辈们说私房话,竟还如此嚣张?成何体统?!”
    “大家快看!太子殿下这冰疙瘩竟也脸红了,呵呵呵……”德妃尤芷青笑得歪在李如意的肩上。
    惠妃宋洵美笑道:“这叫一物降一物,在独孤宁宁和阿史那桑琪面前,太子殿下可从没这样过!”
    贤妃秦一蓁更是口气戏谑,“太子妃昨晚那般泼辣,咱们还为太子捏一把冷汗呢!没想到,太子妃温柔起来,竟是如此可人儿,叫太子殿下心猿意马,扛不住了!”
    一众女子叽叽喳喳调侃不休。
    妙音囧得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见拓跋玹耳朵尖彤红得要冒火,她忙拉着他要避进殿内去,偏巧,拓跋易正走出来。
    “谈情说爱,不找个僻静地儿,自讨着被调侃!”拓跋易严苛地瞪了眼小两口,无奈地摇头一叹,对一众女子道,“今日人挺齐全,这是来看太子妃和太子,还是来看朕呐?”
    一众笑得人仰马翻的美人,见皇帝陛下肃冷威严地下来台阶,忙敛气收声,乌泱泱跪了一地。
    妙音顿觉这美景壮观,美人们的裙摆如大朵大朵的五颜六色的牡丹花,映着满院子扶疏的花木,愈发争奇斗艳。
    眼见拓跋易与众美人说话,妙音凑到拓跋玹耳边,以仅有两人听到的声音悄然问道,“玹玹,可羡慕嫉妒恨?”
    羡慕嫉妒恨?拓跋玹玩味地挑眉看她,“爱妃这是几个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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