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虞家待的这两天,外面的记者没少过,但因为虞酒和极昼娱乐的警告,最终是散去大半。
    最后一天时,虞酒和苏颂要回去了。
    她总觉得有什么没做,等收拾桌子发现自己以前的书时,才提议:“要不要回一中看看?”
    苏颂应声:“好。”
    这边距离一中很近,几乎是走两站路就能到,因为拆迁缘故,和她记忆里的场景发生了不小的变化。
    但随着往前走,就越熟悉。
    他们买过文具的文具店,还有吃过的快餐小炒,还有一家门面很小的奶茶店,当然也少了小超市,少了一家花店,多了一家烧烤店。
    那时候的虞酒还不习惯江家的生活,一切都是虞家的习惯,全都是普通学生的生活方式。
    “那家奶茶店,你喝过没?”虞酒问。
    苏颂目光落在名字上,他好像喝过一次,也是人生中的第一次,因为虞酒逃课,他来抓她回去。
    最后被虞酒强迫着喝了一口。
    是草莓味的还是原味的来着,苏颂记不清了,只记得虞酒就着那吸管继续喝。
    他还记得自己当时的呆愣。
    虞酒记性不差,但有时候是不记得这么小的事情的,但有时候又一点小细节揪住不放。
    大概就是女人的小心眼。
    苏颂和她缓缓走向了学校门口,看着里面空荡的校门,忽然问:“如果当时没分手,现在会怎么样?”
    “没分手?”
    “对。”
    虞酒唔了声,皱着眉,故意逗着苏颂,然后才明媚笑起来:“那说不定都结婚了。”
    苏颂和她对视上。
    虞酒不想去做别的猜测,什么七年之痒,或者是感情变淡,以前觉得分手是她最讨厌的事,现在又觉得没什么。
    也许正是这么多年的各自经历,让他们更珍惜对方。
    虞酒问:“你说学校给我们进去吗?”
    苏颂看了眼,“应该不会。”
    然而正说着,校门里面就走出来了一个中年男人,和门卫聊了两句,一抬头就对上苏颂和虞酒。
    虞酒戴着口罩,他没认出来,但苏颂很清楚。
    对方有点迟疑:“苏颂?”
    苏颂缓声开口:“老师。”
    虞酒眨了眨眼,她还记得这个生物老师,脆生生地叫道:“老师,你还记得我吗?”
    她把口罩压到下巴处。
    对方震惊:“虞酒?”
    他的视线在苏颂和虞酒两个人身上来回转,再看两个人的亲密,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没想到你们还是在一起了。”老师感慨,“隔段时间你们班主任就会提到这事。”
    一个是他最骄傲的学生,一个是他最头疼的。
    偏偏最后分道扬镳。
    如果知道如今的事,恐怕也会开心的。
    虞酒重新戴上口罩,含糊不清开口:“我们的事都上新闻了,班主任应该看到了吧。”
    老师说:“应该是吧……你们现在来这是?”
    苏颂说:“我们想进学校看看。”
    老师笑了一下,“我和门卫说一声,不过我这边还有事,不能陪你们,你们自己逛吧。”
    苏颂温声回道:“好。”
    等他离开后,虞酒才兴冲冲地握住男朋友的手,“走吧,男朋友,回忆青春的时间到了。”
    苏颂眸中含笑,握紧她的手,和她一起进去。
    这么几年不见,学校里的教学楼扩建了一栋,比以前更漂亮,也更繁荣。
    高三教学楼离校门最近,依旧没有变化,楼下的公告栏上放着前五百名的同学名单。
    前几名还有照片。
    虞酒指着那个位置:“以前你也在这上面,你最呆,大家都说陈漾乐芽最好看。”
    苏颂不置可否。
    然后就听见虞酒的声音:“不过这样好,没人发现你这么好看,落到我手里了。”
    苏颂回忆了一下:“可能是吧,当时学校要照片,我平时不拍,就随便拍了一张。”
    现在正是周末,学校里没人。
    教室里空荡荡的,他们沿着教学楼的走廊,一路到达另一边的楼梯,然后才拾阶而上。
    虞酒问:“你高二的时候是不是除了读书没事干?”
    苏颂说:“应该是吧。”
    虞酒说:“那我就是丰富了你的高三生活,你回想一下,大概记得的都是高三吧。”
    苏颂没否认,确实如此。
    虞酒朝他眨了眨眼,“你说,你那时候喜欢上我怎么就不敢承认呢,省得我大张旗鼓的。”
    “那不是你自己想的吗?”苏颂垂眸看她。
    “那也可以省略的啊。”虞酒鼓了鼓脸。
    她可爱的样子让苏颂心头一软,故意逗她:“可能是我想看看你还能做什么。”
    虞酒“呸”了声。
    说话间已经到了楼上,再往前一个个教室过去,就到了他们所在的二班。
    教室门窗紧闭,里面堆着各种教辅资料。
    “苏教授,这可是你被我亲的地方。”虞酒指着一张课桌的位置,笑嘻嘻地说。
    夕阳自背后而落,一如多年前。
    苏颂的心格外的平静,也没有当初的羞涩,反而大大方方一笑:“是啊,被你强吻。”
    “替你写检讨。”
    “好像还帮你背了黑锅。”
    “你第一次物理考到三十分的时候,踩着椅子叫我的名字,宣传得全班都知道了。”
    “……”
    虞酒从来不知道苏颂记得那么多事。
    她原本只是一提,现在轮到她听着他说,眼前仿佛出现了当年的画面,她和苏颂坐在那两张课桌前。
    只是――
    虞酒问:“你为什么要记得我考三十分?”
    苏颂停顿了一下,跟着她转了话题:“我不止记得,还记得你第二次考了四――”
    “算了,我们可以跳过这个话题。”虞酒抬手,“我现在已经是电磁学都可以考61分的人。”
    “好。”苏颂笑了笑。
    虞酒和他站在教室窗边半天,她拿手机,拍下了门上的“高三二班”牌子。
    随后直接发到了微博上。
    粉丝闻风而动,在知道她和苏颂高中就早恋的事,一下子就知道两人回了母校,又被秀了一脸恩爱。
    离开学校时夕阳临近结束,虞酒踢了下脚边的落叶,忽然说:“江家还是做了点好事的。”
    “嗯?”苏颂顺着问:“什么事?”
    “给我转学到这里。”虞酒抬头,灿若星辰的眸子看着他,“难道不是吗?”
    苏颂低声应和:“是。”
    真是天大的好事。
    两个人并排走出了学校,将一中落在了身后,街道上熙熙攘攘,偶尔有人注意他们,又很快掠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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