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那些涌向她的记忆慢慢被凝炼后,阿飘想起来了。
    鬼魂之上, 是霍知寒这样的鬼使。而在鬼使之上,则是鬼灵!
    霍知寒曾经说过, 鬼使协助欲望交易的完成, 但本质只是类似“中间商”的存在。
    而分布在无数位面的鬼使,实际是隶属于鬼灵的存在!
    当然,鬼使修炼到一定程度,也可以进化成鬼灵,凝炼出鬼种。
    又用各种灵魂滋养后,鬼种就可以生根发芽, 长成鬼树。
    阿飘的鬼树是最高等级的玄色,表明她曾经是玄级鬼灵!
    而萧一鸣,原本就是属于她的宝物!
    鬼灵并不会和普通人进行欲望交易,但仍需要狩猎纯粹的灵魂去滋养鬼树。
    阿飘也不例外。
    不知多少年前,她在一个古代位面, 相中了一位书生的灵魂。
    然而书生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是个不折不扣的书呆子。
    阿飘为了书生的灵魂,下了不少功夫。
    最后终于让书呆子情窦初开,对她死心塌地。
    然后再以苦肉计,就诱骗了书生纯粹的灵魂。
    然而,书生的灵魂已经喂给鬼树滋养了,但阿飘却后悔了。
    她对书生念念不能忘,最后不惜扛着反噬的压力,用尽自己的一切,又将书生的灵魂从鬼树里提取了出来。
    那一过程,难度堪比逆天。
    阿飘成功提取出书生的灵魂,但自己却遭受了反噬,从此变成一缕幽魂,无望地飘荡着。
    而书生的灵魂,则直接进化成鬼使,在日趋熟练的业务工作中,他也知道了,自己愿意为之付出灵魂的女人,原来只是为了骗取他的灵魂……
    阿飘静静地坐在一片虚无之中,明明记忆清晰,大脑却仿佛静止。
    如果她没猜错,当年书生化成的鬼使,就是现在的庄律——虽然两者的性格有着天壤之别。
    恐怕他还不知道,她就是当年骗了他灵魂的女人……
    阿飘情绪过于复杂,直到重归现实时,她都一直有种不真切感。
    依旧是坐在那张黑色木桌上,旁边的萧一鸣,依旧是本体骷髅的模样,声音惊喜地喊了声:“主人!”
    霍知寒也看着她,神情相当复杂。
    江梓苏闭了闭眼,又抬手按了按眉心。
    她将双腿挪到木桌边缘,双脚落地,缓缓站了起来。
    这一刻重新的身体,感觉和之前的身体,有着很大的不同。
    但她也没太在意,朝着骷髅一挥手。
    白玉似的骷髅便又变成了萧一鸣的模样,他直直地看着她,眼里满是藏不住的喜悦。
    江梓苏也没多说什么,只抬手揉了揉他的脑袋。
    这一刻,萧一鸣脸上的喜色更盛。
    但江梓苏也没揉太久,就像是只回忆一下触感,便收回了手,再往楠木桌上一挥手,一堆玉石摆在了霍知寒眼前。
    她本人也朝霍知寒点头示意,平淡清冽的声音道:“谢了。”
    霍知寒眼里的复杂不曾消退。
    他看了眼桌上的玉石,眉梢轻挑:“就这些?”
    江梓苏目光平静寡淡,声音波澜不惊:“当然不止,还有一缕纯正的高级灵魂,不过需要点时间。”
    霍知寒唇角微弯了一下,声音也清越了不少:“我等你的好消息。”
    江梓苏不再多说什么,再一挥手,三个人都重新出现在了之前对赌的房间。
    江梓苏表情淡淡,甚至直接领着萧一鸣往外走。
    霍知寒内心却是一片极致震撼!
    那是他的鬼使空间!等于是完全独属于他的绝对领域!
    可是,江梓苏竟然能带着他一起离开他的鬼使空间!
    霍知寒没有跟上江梓苏的脚步,在她后面盯着她的背影,僵硬的声音问了句:“你现在,比庄律厉害,对吗?”
    江梓苏脚步不曾停顿,也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
    终极单身夜还没有结束,江梓苏径直走去了会所的一间大型棋牌室。
    棋牌室里各种游戏设备相当齐全,从女生玩的抓娃娃机,到各种对打、篮球、赛车等游戏设备,简直堪比一个小型游戏城。
    到处都是嘈杂声响,游戏机发出的声音,也有人群的喝彩声。
    江梓苏走到一处球桌附近时,就听到了一阵喝彩声。
    梅淳在和人打桌球,他技术似乎相当不错,赢得叫好声无数。
    而庄律也在围观人群之中,在江梓苏靠近球桌的时候,他就已经朝着她来的方向看了一眼。
    江梓苏也看了他一眼。
    四目相对之间,彼此的眼神,都是让人琢磨不透的复杂。
    以及莫名的冷寂。
    除了那一眼,江梓苏之后再没有看他,而是走到梅淳对面的位置,目光落在梅淳身上。
    像是在认真看他打球。
    梅淳身上聚集了不少人的目光,他没有刻意看江梓苏一眼,但也知道她在看他。
    他的眼神越发专注在球桌上,8号球被成功击入球袋后,梅淳站直了身子,围观者又是一片叫好:
    “果然又是梅少完虐对手啊!这球技,简直无敌手了吧?”
    “是啊,根本没看他输过!”
    “不过我也没看过庄二少输过,和庄二少比的话,梅少的球技应该还是略逊一筹!”
    有人小声起哄,想看庄律和梅淳来一局。
    然而庄律只是坐在角落,目光定定地看着江梓苏。
    梅淳也没将念头往庄律身上放。
    他和律哥打过,纯粹是被虐的份,完全没必要当众给自己找不自在。
    他的目光也落在江梓苏身上,唇角是带笑,但语气隐隐挑衅:“听说嫂子也会桌球?”
    江梓苏微弯了眉眼,棋牌室柔和的灯光打在她白嫩肌肤上,使她看上去清冷,又带了几分嚣张。
    她朝梅淳弯了眉眼,声音清润:“这是要比试的意思?”
    梅淳眉梢一挑,语气越发嚣张:“就看你敢不敢了。”
    江梓苏撩了下刘海,走到球桌跟前,笑得有些邪气:“有什么不敢的?我怕你输到哭鼻子。”
    “呵?”梅淳像是被气笑了,一脸不屑,“我?哭鼻子?”
    人群中有人议论:
    “小江总之前不也挺混的吗?球技怎么样啊?”
    “听说也挺厉害的,不过好像比不过梅少吧?”
    “我怎么感觉,小江总和之前有点不同了?”
    “好像是气场强大了不少,整个人也嚣张了不少,可能是赢了刚刚那场地下对赌吧?”
    “小江总以前就很嚣张啊,好像是订婚后才突然变得沉默了不少,现在又张扬跋扈起来了。”
    在阿飘占据这个身体之前的江梓苏,在她狐朋狗友心中的印象就是个混世魔王。
    是被阿飘占据身体后,才显得沉默不少。
    而此刻,江梓苏没在意那些议论,她单手按在球桌边沿,姿势很帅,声音也依旧张扬:
    “我看你很有自信的样子,敢不敢和我玩得更大点?”
    “怎么个更大法?”
    江梓苏托着下巴思索片刻,尔后扬唇笑容邪恶:“输了的脱衣服,敢不敢?”
    这一句,简直引爆围观众的情绪。
    梅淳甚至来不及反应,起哄的声音就已经不容他拒绝了。
    他也没想过拒绝,反倒是似笑非笑看着江梓苏:“你这身礼服,脱一件都不得了;而我这身,脱个两三件都还能剩个裤衩。”
    江梓苏眼里是十足的自信:“所以说,我一局都不会输。”
    梅淳差点又要笑出声,但目光不经意往庄律身上看了一眼。
    庄律眸色深浓,神情平淡得让人心惊。
    梅淳心跳都漏了半拍,不过狠话已经放出去了,再收回来就太丢脸了。
    他想着,顶多等赢了江梓苏,他再表现得绅士点,不让她脱衣服就是了。
    想清楚这点,梅淳志得意满站在江梓苏对面,颇有些傲然地扬了扬下巴:“我让你开球,选花吧。”
    他们玩的是十五球,除母球外的十五颗球上分别写着1到15的编号。
    1到7号被称作小花,9到15号被称作大花。
    游戏规则是任意一方先将自己花色的子球都击入球袋后,再将8号球击入球袋,即赢得胜利。
    “就选小花吧。”江梓苏一边熟练地握了握球杆,寻找舒适地握感,随后朝梅淳笑,“不出十分钟,你会后悔让我开球。”
    说着,她的目光便放到了球桌上。
    开球的规则是必须使球入袋,或至少4颗目标球撞到台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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