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一番蹩脚的解释之后,服务员也别念恩的话给绕晕了,加上念恩一直都是和欧阳子他们那一行人一起的,也就将备用钥匙给了念恩,念恩一路飞奔到了欧阳子的房门口,然后手忙脚乱地打开了房门。
    欧阳子的房间里有点乱,可是念恩也顾不得那么多了,随便找了个地方就开始翻起来,按照烛龙的说法,欧阳子用来收他魂魄的法器,是一颗漆黑的珠子,只要找到了那颗珠子,然后摔碎就好了。
    漆黑的珠子,念恩四处寻找的,就差没翻地毯了,她的心砰砰直跳,只希望快点将那珠子找出来,然后烛龙离开这里,她就可是暂时先专心解决欧阳子的事情,可是越急越乱,念恩在翻东西的时候,猛地将桌子上的杯子都扫落在了地上,碎了一地。
    匆忙将杯子收拾好,用袋子装了起来,念恩看着房间里的摆设有些失望地叹了一口气,找了这么久没有一点线索,只能先离开,下次再找机会了,不然欧阳子回来了就麻烦了,她离开的时候,视线不经意地落在了床上,那厚厚的被子下似乎盖着什么东西,她刚才忙着到处翻找,怎么忘了被子里也是好藏东西的地方。
    念恩去掀开了被子,满心期待地瞪大了眼睛,结果却只看到了一堆乱七八糟的衣服,原来欧阳子的衣服都直接扔床上了,还以为是什么宝贝呢,念恩再度失望,她悻悻地放下了被子,那一瞬却看到了有一个筒子似的东西从衣服里露出一角。
    是什么?念恩好奇地将那筒子给拉了出来,折腾了一会儿打开,才发现是一幅画,画上一个神情高傲的女子,正不屑地看着前方,不知道在看些什么,女子的眉眼虽然从未见过,可是那种神情,莫名地让她想起了一个人。
    那就是恩熙。
    念恩看着那幅画许久,都想不通欧阳子为什么会带着一副画在身上,而且看起来已经很陈旧了,不知道是什么质料的纸张,质量如此好,除了有点泛黄倒也还算完整,她将画重新收好,放回了衣服里,然后一声不吭地离开了。
    欧阳子直到傍晚时分才回来,带着一身的雪,这个冬天漫长又严寒,雪总是下了又停,停了又下,晚餐上桌的时候,欧阳子也终于坐到了他平时坐的位置上,餐厅里人声鼎沸,念恩他们这一桌人并不显得多。
    “恩熙呢?”欧阳子一落座,首先注意到的却是恩熙的座位是空的,他有些惊讶地问。
    这种奇怪的关心,此时在念恩的耳里,更加有些捉摸不透了,那幅画里和恩熙十分神似的女孩子是谁?
    可是念恩也不知道,此时欧阳子对恩熙不仅仅是简单的关心,而是恩熙和他有着共同的秘密,恩熙做过了一些险些破坏他计划的事情,所以他必须将恩熙看紧一点。
    “不知道,好像是不想吃饭,在睡觉。”念恩答道,她下来吃饭之前去找过了恩熙,可是恩熙却不想吃饭,她也没有勉强。
    欧阳子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念恩和凤一对视一眼,两人的眼睛里都有些说不明的意味,在高修人那里了解到的事情,他们都是一起听着的,所以现在面对欧阳子,他们是最有默契的一对。
    宫谦的视线微微一转,漆黑的眼眸里映出念恩有些别扭的脸色,她正直勾勾地看着对面的凤一,两人的对视有些频繁,而且很不自在。
    心里莫名地烦躁了一下,宫谦放下了手中的筷子,然后闷声喝着汤,也许是因为念恩带回来的药,他似乎没有之前感觉那么虚弱了,身子是舒服了不少,可心情却差了不止半点,宫谦喝完汤以后,便神色淡淡地说道:“吃饱了,没什么胃口。”
    说完,起身离开。
    念恩明明看到宫谦就只喝了两口汤,怎么就饱了?
    只有柳如玉看透了一丝宫谦的情绪,她嘴角忍不住有一丝笑意,一个冷冰冰的男人,也会学会吃醋吗?这也许是件好事,宫谦平时的情绪波动实在太小,总是让人觉得不可靠近,这对于他来说不是什么好事,毕竟人活着不可能一辈子只生活在自己的情绪世界里。
    “那个——”念恩看着宫谦僵硬的背影离去,欲言又止,他难道不饿吗?
    “这家伙最近是怎么了?”欧阳子一边啃着大鱼大肉,一边苦思冥想:“病傻了?被鬼上身了?怎么变得那么快,我都快认不出了!”
    记得宫谦一直都是一个木头性格,没什么大的情绪波动,这些天欧阳子真是见识了,却又说不出到底哪里不对,只能在心里瞎嘀咕。
    “我们先吃吧。”欧阳子咬了一大口肉,招呼着大家,似乎恩熙的没胃口,和宫谦的半路离席,对他没什么影响。
    吃完饭以后,欧阳子提起了极寒之地的事情,他问念恩,有没有可能性说服高修人。
    念恩挠挠头,她哪里来的把握?于是只好老实地摇摇头:“暂时没把握,但是没关系,我们继续留在这里再试一试,也许能行呢。”
    主要是现在离开了这里,就机会找高修人商量事情了,坤血聚魂阵的事情高修人和烛龙最清楚,她得留下来,有个人帮忙指点迷津才行。
    见念恩也不肯定,欧阳子露出了一副沉思的样子,他摸了摸下巴,然后打了一个呵欠:“行,我得先去休息了,这件事情就先这样。”
    本来欧阳子也不怎么想去找往生木,不过是为了表示下自己的诚心,获得信任而已,如果能留在五华镇,等计划越来越成熟,那么最后三个祖巫被强行搜罗出来的机会也越大,那时候还要什么往生木?
    欧阳子看起来心情不错,他慢悠悠地离开了,只剩下念恩和柳如玉,以及凤一三个人坐在那儿,对这一桌子残羹剩饭,凤一侧头看了看柳如玉,然后又问念恩:“你不准备把今天的事情,和你的玉姨说一说?”
    “对,玉姨,我跟你说个事。”念恩这才如醍醐灌顶一般,连忙说道,既然凤一都已经知道了,自然是还不可能再瞒着柳如玉,现在这个情况真的是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念恩从来都没有想过要靠自己一个人去解决,毕竟自知之明还是有的。
    柳如玉看看一脸严肃的念恩,问道:“什么事?”
    ……
    周围的人声嘈杂,念恩压低了声音,将自己知道的事情都一一告诉了柳如玉,最后她问道:“玉姨,你说我现在要告诉宫谦吗?”
    柳如玉看着念恩那单纯的眼睛,满是期待建议的样子,不由得有些无奈,难道念恩觉得宫谦那么蠢吗?以宫谦的脑子,既然之前已经知道了欧阳子给的药有问题,那肯定早就已经起了疑心,不用念恩多说,宫谦那边早就有所察觉和行动了吧。
    “这个,我想……他应该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了,他那个人喜怒不形于色,即使知道了也不会表露出什么来,所以你说了也无所谓吧。”柳如玉很坦诚地说了自己的想法,不要指望宫谦那个人在得知了欧阳子的阴谋之后,会大吼大叫或者失心疯什么的,他一向就给人一种什么事都影响不到他的感觉。
    除了为狼族报仇的事情。
    “这、这个,好像也是啊……”念恩感觉自己真是脑子太乱了,这么简单的一个问题她竟然硬是没有想清楚,而柳如玉则是很理解她,她就是太担心宫谦的感受了。
    “所以你也不用顾忌那么多,去说吧。”凤一也说道,他现在倒谈不上是和宫谦合不来,而是单纯情敌见情敌的那种嫌弃感觉,可是他现在也很清楚,自己必定是输的那一个,没必要再奢望什么。
    凤一的眼底浮现出一丝失落,他好像从来没有体会过这样的感觉,很孤独,很茫然。
    “那行,要不我现在就上去看看。”念恩下定了决心,晚说不如早说,早点让宫谦知道真相,免得他再蒙在鼓里。
    念恩特地再去酒店打包了一份饭菜给宫谦带上去,看着她那小短腿跑得那么快,凤一的神情有些温柔,声音略微沙哑:“跑得倒是挺快。”
    “嗯,你还好吗?”柳如玉关心地问,她看着凤一的脸色大不如从前,还从未见过如此虚弱的他。
    “还好。”凤一微微一笑,柳如玉忽然觉得,以前认识的那个桀骜风流的凤一,似乎在这段时间里开始沉淀了下来,不少锋芒都已经消失,像是失去了棱角的鹅卵石,有种温润的美好。
    是因为念恩的原因吗?柳如玉的心里有一丝难过,为了凤一,也为了念恩,念恩应该还不知道,凤一对她的感情,在这相识不过半年的时间里,已经那么深。
    “白狐狸。”凤一忽然淡淡地开口了,语气里有些低落:“你答应我一件事情吧。”
    “你说。”柳如玉说。
    “在我离开之前,不要告诉她任何事,我对她的感情,我的宿命,还有我会消失的事情。”凤一说这话的时候,手不由地攥紧了几分,他说得很轻,可是柳如玉听得心都痛了,她知道,凤一的离开,是永远。
    念恩站在宫谦的门口左思右想了好一会儿,组织了老半天的词汇,她就算要和宫谦说明白,也得找个稍微能够接受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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