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荒地已然开垦,新一期的国债即将发行,这是镇守河湟的名将走了,那些羌人、吐蕃人会不会反手来攻?大宋虽然以文制武,但是面对利益时,文臣的嘴脸也未必好看。再说了,打河湟终归是为了攻西夏准备的,不留王韶在河湟整顿兵马,将来联军攻夏,难不成要调回京中养老吗?
    一时间,纷纷扰扰充斥着朝堂。置身事外的甄琼,却意外的听到了另一个消息。
    “你要出使辽国了?军器监不用管了?”甄琼可没想到这个,讶然发问。
    苏颂微微一笑:“鄙人主持军器监数载,于国有功,自然要升迁转任了。”
    王韶这场大胜,可少不了他的功劳。这官职自然要挪一挪了。
    “使辽是升迁吗?不是都说辽人凶恶吗?”甄琼可不懂这里面的弯弯绕绕,只知道辽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去了不会有危险吗?
    “想入二府,使辽也是必经之路。再者官家想要探一探辽人匠作手艺的深浅,故而派我前去。”满朝文武,怕是没有比他更了解兵器、机械的了。由他入辽打探,必然也能事半功倍。
    说着,苏颂又笑了笑:“说起来,我这么早成行,也有你的功劳呢。”
    “啊?”甄琼莫名其妙的眨了眨眼,他干啥了?
    “若不是你用yào伤了那辽使,bi的他必须回国养病,我们又何必走的这么早呢?”苏颂突然问道,“那人当真是你下咒害的?”
    “自然不是啊!”甄琼哪会认这个,赶紧解释道,“都是他自己瞎胡搞,把两样有挥发xing的浓酸搅在一起,生出了du烟,熏到了肺腑,这才久病难愈的。”
    苏颂怔了怔:“这酸混起来,就能害人吗?”
    “可不是嘛,重者直接就死了!”甄琼答的斩钉截铁。
    “那你不怕吗?”苏颂是真忍不住了,脱口问了出来。只是两样酸yè混在一起,就能害人于无形,这难道不可怖吗?更别说他也知道宝应观里有多少东西能造成zhà炉,甚至自燃、腐蚀等后果。这简直是拿命来搏了,甄琼就从没怕过吗?
    “怕啊!”甄琼答的特别干脆,“所以炼丹时才要小心嘛。带上防护的设备,新东西炼制时别一下炼太多,看到冒烟就先躲远点。观中的条例,可不就是这么来的吗?”
    他也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哪能不小心谨慎?更别提还管着这么大一家子,徒弟们也要cāo心。也是为人师后,他才明白当年恩师和师兄们为啥那么暴躁了。在丹房里瞎胡搞,可不是要命的勾当吗?当初他没被打死,已经是恩师脾气好了。
    这些能防住,让人不受伤吗?看着甄琼那露在外面,皮肤粗糙,伤痕累累的手,苏颂一时都说不出话来了。
    过了许久,他低低叹了一声:“存中和你都能为了心中大道舍生忘死,我又怎能落于人后?出使辽国并不算什么,这朝堂,才是我施展才能之处。”
    甄琼:“???”
    怎么突然说起理想抱负了?
    苏颂却不管他听没听懂,笑道:“此去怕是要花上一载,恐怕没法为《造化论》审稿了。”
    “没事,稿子都存着呢,等你们回来!”甄琼立刻道。反正现在《造化论》的投稿越来越多,总有能登的。况且还能寄给沈括嘛,也不知他修河修的怎么样了?
    又闲谈几句,苏颂就起身告辞。等送走了人,甄琼才觉出了些冷清。两个能聊得来的朋友都外任了,以后连值得赴宴的人都没了,还真有点寂寞。然而很快,他就抖了抖肩,像是要把那些愁思全部抖落。
    探索大道,本来就是寂寞的嘛。枯守在丹房,注视着火焰,在案台和书桌前度过一日又一日,经历无数次失败、挫折,乃至能威胁xing命的险阻,最终得到自己探寻的结果。这才是大道的本貌嘛。
    现在他已经有了一座朝廷拨款的道观,有了一群听话懂事的徒弟,一位可以探讨丹道的师兄,还有两个关系莫逆,能相互启发的好友。乃至于《造化论》上,都有了写傻乎乎东西来投稿的同道。怎么能说寂寞呢?
    更何况,他还有邈哥呢!一个能分享他的荣耀,休戚与共的伴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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