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顾主任做完手术快四个月了,有赖于这段时间的精心调养,身体恢复得不错,他腰板笔直站在门口,笑道:“没打招呼就过来了,小舒,别怪我们唐突。”
    “欢迎还来不及。”舒秦笑着上前搀扶顾主任,“快请进,外面太冷了。”
    顾主任眼睛周围布满皱纹,笑的时候这些皱纹会像阳光shè线那样扇形舒展开来,这使他看上去慈眉善目,但舒秦没少听顾飞宇禹明聊顾主任,也算了解这位长辈的脾气。
    “禹明没回来吧。”
    舒秦弯腰打开鞋柜取拖鞋:“没呢,他明天才能回来。”
    她其实还有些腼腆,一是不好意思让这么多人知道她在禹明家待着,二是不习惯以主人身份招待长辈。
    架不住顾伯伯和黄教授态度自然,她慢慢也就不再那么局促。
    黄教授挽着顾教授的胳膊,一边换鞋一边说:“顾飞宇本来带我们去疼痛病房找你,一去才知道你们课题结束了。”
    “昨天刚收完最后一批样本,您和顾伯伯先坐,我去倒水,顾师兄,朱师姐,你们喝什么饮料?”
    顾飞宇和朱雯:“我们随便。”
    舒秦笑着去厨房倒茶,心里却有些纳闷,两位长辈既然知道禹明明天才回,怎么今天就来了。
    真是来找她的?
    回到客厅,顾飞宇和朱雯表现得比平时安静,坐那儿没说话。
    顾伯伯和黄教授接过舒秦递过来的茶,相顾一眼:“禹明马上就回来,小舒明早也要上班,我们这么晚过来,是想找你说点事。”
    舒秦满腹疑团,放下茶盘,慢慢在边上的沙发坐下:“您说。”
    顾主任托着茶杯在掌心里缓缓转动着,舒秦给他倒的是温开水,给黄教授倒的则是绿茶。
    这个孩子如此细致认真,与她良好的家庭教育脱不了关系。
    顾飞宇曾带老黄做的吃的去过一趟清平县,据顾飞宇回来说,舒秦爸爸妈妈怕禹明在清平县饮食不好,隔三差五就做些便于保存的营养品顺丰寄给禹明,顾飞宇一提起这事就羡慕得不得了,说舒秦爸妈待禹明像对待自己孩子一样好。
    这让顾主任感到很宽慰,略一斟酌,他开口了:“禹明的父亲从美国回来了。”
    舒秦一震,这句话对她来说不啻于重磅zhà弹。
    黄教授说:“回来有一段时间了,去年就发现了肺癌,在麻省切除了肺左叶,隔了一年又复发了,这回还是在麻省治的,但复发疗效不佳,听说换了多种方案,现在状况不大好。”
    舒秦张了张嘴,居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顾主任沉默了一下:“禹学钧跟第二任妻子生的孩子前年在美国高速公路上出车祸走了,他公司方面也因为几个股东龃龉出了一些问题,两件事加起来给他们造成的打击不小,肺癌早期又很隐匿,听说禹学钧一两年来无心关照自己身体,等到发现的时候错过了最佳治疗时机,能拖到现在已经不容易了。”
    黄教授叹气:“小舒,记得之前我们也跟你说过,顾伯伯跟禹明父亲很早就认识了,当年他就是经过我们的介绍,才和卢媛互相认识,后来我们不满禹明父亲的做法,这些年早就跟他断了来往,他这趟回国虽然很低调,毕竟中间还隔着亲戚朋友,回来这些日子,难免有些消息传到我们耳朵里。前段禹学钧托中间人传话,想约你顾伯伯见一面,听他的意思,是想让顾伯伯做中间人帮他缓和跟禹明的父子关系。”
    舒秦心中千头万绪,禹明这三个月一心扎在清平县,中途未回来过,怕她路上奔波,也不让她过去看他,本市这些新闻,禹明可能压根没关注,从刚才那通电话听起来,他显然也毫不知情。
    禹明的父亲想修补跟儿子的关系,却没有直接去找禹明。
    身体原因无法自由行动?还是父子之间闹得太僵不知从哪方面入手?
    “当年卢媛去世的时候,禹学钧身边那个女人已经怀孕了,他执意要把儿子一起和那个女人办过去,但是禹明没给他父亲机会,卢媛下葬那一天,这孩子抱着母亲的骨灰盒不肯撒手,他说他应该听话,不该惹妈妈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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