侠客盟会晤刚结束,灵山派便发来威胁函:拜火教、幽冥教、圣毒教和前日月盟小帮为非作歹,人神共愤,如果侠客盟不能替天行道,灵山派将不得不采取一切必要措施捍卫正义。
    “呸!”卍盟主柴存勖冷笑一声,“贤兄,诸位,咱们还没有行动,灵山派的威胁已经上门了。”
    众人七嘴八舌议论开了,有的怒气冲冠,有的忧心忡忡,有的面无表情。
    正义盟主宇文贤捏着信笺回头望去,暗暗审视众人。
    这封信来得太及时了,令他不得不怀疑众门派中必有灵山派内鬼。
    宇文贤小眼聚光,眯着细目望去,看得格外仔细。
    忠义堂主司马义怒容满面,负手而立。
    文昌阁主南宫璋年轻气盛,正咋咋呼呼,慷慨陈词,看上去毫无心机。
    丐帮帮主郭琪蓉为人机智,行事果断,正竭力游说众人反抗灵山派暴虐。
    龙虎门主司徒霸横眉冷对,满面凶相,看上去漠不关心。
    天翼山庄主宇文天面无表情,目光游离。
    风雷寨主风御坤怒目喷火,嫉恶如仇般。
    侠岚岛主莫岚秋波暗送,常常一瞥玄天祖。
    玄黄教主玄天祖不时回报,两人是妾意郎情,干柴烈火。
    两人虽不说话,也没有表达立场,但宇文贤清楚,这两人和风御坤是绝不会叛变的。
    再去掉郭琪蓉和南宫璋,宇文贤将目光锁定在司马义、司徒霸和宇文天身上。
    “这三人是一起叛变了,还是……”宇文贤细细思量,心中也拿不定主意。
    柴存勖突然凑近了低语:“贤兄,你觉得他们之间是不是出了奸细?否则灵山派怎么可能这么快就知道了?”
    宇文贤低声问:“贤弟觉得是谁?”
    “司马义和司徒霸之间必有一个,或者都是!宇文天是贤兄本家,你最了解他,他胆小如鼠,谅他也不会是主谋。”
    宇文贤又问:“司马义和司徒霸谁的嫌疑更大?”
    柴存勖摸着光秃秃的脑袋细想片刻,龇牙一笑,“司马义!司徒霸是真小人,行事乖张,张扬跋扈;司马义是伪君子,做事滴水不露,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宇文贤甚为赞同,“愚兄也是这么想的,看来咱们得逼上梁山了!”
    柴存勖一愣,随即明白。
    两人心照不宣,便准备打一个组合拳。
    柴存勖忙上前招呼众人:“诸位诸位,今日咱们难得相聚,何不痛饮一杯?”
    众人推托,快过年了,谁都希望阖家欢乐,哪有年前喝闲酒的道理?
    “节后,节后,”司马义恭敬推辞,“快过年了,路途也不近,能在年前赶回去已经不容易。节后我们一定前来讨杯水酒喝!”
    柴存勖一把攥住司马义手,十分热情说:“贤弟怕是夸大其词了,你那千里驹半天就能到家。别废话,今日难得相聚,痛饮三杯,明日我派人送你回去,保准你晚上能轻解罗裳,醉卧美人乡,如何?”
    众人大笑,莫岚略显尴尬,郭琪蓉脸红低头。
    酒宴开席,宇文贤趁机吩咐北方大帝杨言忠几句。
    杨言忠频频点头,低声说:“盟主放心,属下一定让他们年前都回不去。”
    大年三十,婉莹、香雪海、晴儿、冰儿围桌而坐,准备一起包饺子。
    原本下人做的活,四人非要亲力亲为,天赐、天佑四人也只好忙前忙后,又是剥葱,又是剁馅……
    然后婉莹四人围桌而坐,有说有笑地边包饺子边聊天,宛如亲姐妹般。
    天赐与天佑窃窃私语,傅玉成与夏子龙勾肩搭背,四人望着婉莹几人相处和谐,也个个心里美滋滋。
    傅玉成提议弄些乐子,于是四人也围桌而坐,玩起了女子最爱的马吊牌。
    马吊牌原为唐代相传的叶子戏演变而来,叶子戏是骰子戏,马吊牌却是最早的成形纸牌。
    这马吊牌原本是婉莹与晴儿几人用来打发时间的闺房之乐,如今倒成全了四人。
    整副牌共四十张,牌分四门,分别为十字门、万字门、索字门、文钱门,即十万贯、万贯、索子和文钱四种花色。
    其中万贯和索字两门是从一至九各一张,共十八张;十万贯是从二十万贯到九十万贯各一张,加上百万贯、千万贯、万万贯各一张,共十一张;文钱是从一到九各一张,配上半文和空文,共十一张。
    十字门和万字门牌上画有《水浒》好汉的人物像,其中十字门从大到小依次绘有宋江、武松、阮小五、阮小七、朱仝、孙立、呼延灼、鲁智深、李逵、杨志、扈三娘。万字门从大到小绘有雷横、索超、秦明、史进、李俊、柴进、关胜、花荣、燕青。
    索字门不绘人像,只是绘有贯钱和形图。比如五索绘了八卦中的艮卦卦形等。文字门除了空文绘有波斯进宝图外,其余也不画人像,只是绘上各种象形图。
    马吊牌必须四人玩,缺一不可。原本夏子龙不愿意参与,架不住傅玉成和天佑软磨硬泡,最后只好同意。
    游戏开始,先通过掷骰子决定“主将”,即庄家。其余三家都闲家,闲家合力斗庄家。庄家输了便下庄,其余人接着坐,庄家赢了自然连庄。
    天赐运气好,便率先做了庄。
    牌面全部朝下,每人先从牌堆轮流抽取八张牌,剩下八张依旧反扣桌子中间。
    按照规矩,十字最大,万字其次,文钱最小。而除了文字门以小为尊,用小压大,其余三门都是牌数大为尊,可以用大压小。
    四人轮流出牌,出一圈,牌大者算赢一吊。
    赢两吊便算保本,赢三至五吊算胜一桌,赢六吊算胜两桌。
    但前面败不代表没有翻牌的机会,如果能在第八圈取胜,即便前面输了七吊,也可以反败为胜,称为“抢结”,意为抢劫。
    天赐四人不常玩,也就偶尔旁观婉莹四人玩耍,只好听婉莹讲解。
    后来婉莹索性隔空指导,遥领荆襄,当了天赐的军师。
    香雪海也偶尔指点下天佑,晴儿忍不住指导夏子龙,唯独冰儿一直坐着未动。
    傅玉成心急如焚,直抓耳挠腮。
    晴儿便起哄说:“喂,傅玉成,冰儿妹妹可是女诸葛,平时除了婉莹姐姐,就数她最会算牌了。你要是不三顾茅庐,冰儿妹妹可不会帮你哦!”
    冰儿羞得脸一红,继续包饺子。
    婉莹笑而不语,也接着起哄:“话都说到这份上,傅玉成,你要是再不行动,我们可就真瞧不起你哩!”
    傅玉成赶紧亲自请冰儿指点,冰儿只好勉为其难,心里也乐开了花。
    四个军师在后,四个先锋在前,玩得不亦乐乎。
    待到除夕夜,观炮仗,看礼花,放孔明灯,辞旧迎新。
    旧的一年过去了,众人围着桌子守岁,迎接新的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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