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根本不是,是沈言璟早就知道除了志愿者外的其他人都不是好人,而戒备着他们。
    如果那时,她直接相信了沈言璟的话立刻对福利院展开调查的话,或许,就能更早地揭发百学福利院的黑幕。那天晚上,林妙彤就不会遭遇到那种事情……
    是她当时太天真了,被收到的剧情和陆亦瑶记忆中善意的王院长而蒙蔽了思考,完全没有往那方面想。
    “对不起,我不该觉得你那时在闹别扭,应该再详细地追问你讨厌他们的原因……如果早点发现的话……如果没有因为你年纪小而忽视你的话的话……”
    虽然这件事已经在自己的努力下顺利结案,但想到那些无辜的孩子们和逍遥法外那么多的人渣们,陆思暖的心还是克制不住地钝痛了起来。
    “老师,你忘了吗?你当时就已经对我和苗苗都道过歉了……”
    秦绍璟忍不住抬手碰了碰陆思暖的脸颊,触感一如既往的柔软温暖,熨得他眼底的光芒也跟着温柔下来。他一眨不眨地看着她的脸,在陆思暖的目光下,改为捧住她的双颊。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比任何人都好。是你拯救了我们。”
    他终于说出声了,压藏在心里十几年的感谢。
    “是你让我们拥有了未来。”
    “所以——你为什么要向我们道歉呢?该是我们向你道谢啊。”
    陆思暖心头一怔,就听到秦绍璟继续地说:“还记得我们前段时间拍摄的MV吗?在分析十一感情转变的时候,你曾经说‘十一九死一生醒来时,非常警惕和戒备聂谷兰,是拒绝和聂谷兰对话。但在听到聂谷兰的摇篮曲后,唤起了久远的儿时的记忆,想到了自己的亲生母亲。所以,每天在聂谷兰唱歌的时候,都偷偷地蹲墙角偷听’。王导说我这段情感变化发挥得不错。其实,与老师你第一次见面的我,就是这样的。”
    “偷偷地、小心翼翼地暗中观察,每次你给我糖和小红星时都会高兴个好半天,突然不主动找我说话后心里就会变得难过和酸涩。”
    “在那个时候,能清楚地感觉出来只有老师你是真心对待我的。会耐心地和我说话,会教我写字,会教我说话。每天每天都努力学习、积极地举手发言,想着自己一定要做得比季苗苗更好……让老师只看着我一个人,希望能成为老师心目中最好的那位学生。”
    秦绍璟轻柔的话语包含着朴实真挚的情感,就像是溺水时抓住的唯一的希望。
    想到系统好几次抓拍到沈言璟偷看自己的小表情,陆思暖的眼睛酸胀得厉害,有种穿越回去狠狠地抱住小时候的沈言璟的冲动。
    “因为这样的在乎,所以那个时候害怕被抛弃而处处畏畏缩缩着,我应该更相信老师的。”说到小时候发生的种种,秦绍璟的声音瞬间哑了起来,“如果我早点对你坦白就好了,也不会让你在后面遭遇到危险的事情……”
    陆思暖立刻伸手主动地抱了抱他:“你也勇敢地救了我。你那时还小,已经做得很好了。”
    秦绍璟设想过很多种和陆思暖相认的场景。没想到经历了那么多事情,竟是说着往事互相道歉道谢着,还被陆思暖用着自己刚才说的话安慰地鼓励地抱了回来。
    ——已经做得很好了吗?
    秦绍璟有些哭笑不得。
    他缓缓抬起手将她拥入怀中,轻轻地将下巴搁在她的肩头。
    “其实,是害怕你丢下我才追出去的……我以为,你那时……要丢下我了……”
    暖意一点一点地沁入皮肤,秦绍璟静默了一瞬,继续坦诚着一切:“为了跟随你,不……应该说是为了能被你收养,我才说想去上京的学校读书。所以,你每次介绍收养人时,我都会想尽办法让他们不再收养我……”
    “老师还记得那天吗?因为收养问题,我们曾经吵过一次架。其实,那天还发生了一件事。”
    随着秦绍璟缓缓叙述的声音,陆思暖也想到了他们唯一吵架的那一日。
    “那天,你生气时身体上浮现出了一团淡淡的黑雾。来到上京市后,我有几次隐隐约约在你身上看见了黑乎乎的影子,但一直以为是自己看书太久产生了幻觉,但那天,我确确实实地看清了,所以非常害怕和不敢相信……就慌张地逃走了……”
    “我身上……也有黑乎乎的影子?”陆思暖受到了惊吓,小心翼翼地问:“是我那时候对你太凶了吗?”
    “老师和其他人是不一样的。但我那时还是误会了老师。”秦绍璟摇了摇头,按着心口,轻轻地解释:“后来,我就遇到师傅滴了牛的眼泪,然后真正地看清了……老师身上黑乎乎的影子并不是王捷林的那种,而是老师身上有另一个灵魂。所以,老师每次附身在其他人身上的时候,我都知道……也都能看见……”
    “你能……看见我的灵魂?”
    这是什么BUG技能!
    陆思暖有些不敢置信,但下意识地想到了秦绍璟雕刻的娃娃,不由重新拿了出来,轻声地问出:“这个娃娃……是你眼中的我吗?”
    秦绍璟望着陆思暖,点了点头:“我雕刻的一直是你灵魂的容貌,而不是了陆向萱的。”
    秦绍璟第一次雕刻,就将娃娃刻得和陆向萱只有一点点不一样,陆思暖就觉得他的这门手艺已经很厉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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