砸在了沈槐的手臂上,他抬起头,看到办公楼中庭顶上的吊灯,晃了几晃。
    有火星和灰烬燎过沈槐的眼睫,他看着那盏巨大的吊灯,被热气灼痛的眼皮不受控制地眨了一下。
    就这闭眼的瞬间,吊灯砸了下来。
    沈槐感觉背上一阵噼里啪啦的剧痛,人往前扑过去,他在摔倒之前推了一把林远,林远软软地滚到一边,没被砸中。地板太烫了,沈槐根本趴不住,双手撑地用力挺了一下,吊灯压在他身上,上面的装饰一阵轻零零的响,他没能没起来。
    浑身都疼,消防面罩被撞开了,呛进一大口烟气,喉管刺痛,眼睛疼得被眼泪糊住,沈槐脑子里什么都没有了,再一秒他就会死了。
    一秒过去了,他还没死。
    林远在旁边咳了几下,无力的手指抠住脖子,想要呼吸一口干净的凉的空气。
    沈槐咬了咬牙,撑了第二下,这一下他的上半身终于离开了滚热的地面,吊灯往后移动,移到他的腰以下后,他身上一下就轻了,吊灯的结构空隙很多,能够轻松把腿从底下抽出来,沈槐摇摇晃晃地重新爬了起来,勾着腰,再一次把林远架到了肩上,前面就是门。
    一步,两步,三步。
    他没能数完,他在失去神志的时候,终于感觉到一注冰凉的水打到了他的脸上,他被直接打晕了,但也同时感觉到自己再度往前倒下的时候,上半身倒在了热度不那么高的空气中,倒在火苗的外面,他甚至看到了朝他冲过来的老胡,和举着手机大张着嘴的程佩。
    手机……
    对了,他本来在跟任垠予打电话的。
    任垠予感觉不到自己的心脏停跳了,他什么都感觉不到,就像没有自己了。
    潘麒慌慌忙忙把手机捡起来,冲那边喂了两声,结果那边毫无预兆地尖叫起来,差点儿没把他震聋。
    “出来了出来了,啊啊啊啊沈槐他出来了,老板他出来了!”
    任垠予像听不见一样,潘麒伸手推他,把那一直尖叫个不停的手机递到任垠予面前:“予哥,没事了,你听电话,说是沈槐出来了。”
    任垠予恍惚地回过神来,立刻接起手机,听程佩咋呼了一通,整张僵硬的脸才哭一样地笑起来。
    “那就好,那就好,你们在哪里,给我确切位置,我现在就过去。”
    潘麒立刻找出订机票的app来。
    任垠予挂了电话,一边抹眼睛一边收拾东西,潘麒看得着急,他那根本不是收拾,是什么都不想地拽过个包就往里面塞东西。
    “我现在就出发,程佩会把地址发到我手机上,你帮我收拾点东西,简单带,还好我签证还没过期,定最早的航班。”
    “予哥,最早的航班也是半夜了,你先不用着急,差不多了再去机场。”
    “我一秒钟都等不了了。”任垠予紧紧抓着背包,腮边咬肌鼓起,停顿了一下,又快速动作起来,潘麒只好上前帮忙。
    “予哥,你都这样了……”潘麒忍下了一句劝说,打了一拳任垠予的肩膀,“加油啊。”
    任垠予对他笑了笑,苦巴巴的,但又很坚定。
    “我骗也要把他骗回来。”
    沈槐醒过来的时候,没觉得多难受,一动才疼,疼得他差点儿又厥过去。他望了望四周,显而易见是间病房,还是个单间,但没人在屋里,走廊上有人来往,沈槐也不想喊,自己躺在床上小心翼翼地感觉了一下,又慢慢摸了摸身上,初步判断应该是有几块骨头骨折了,腿被夹板绑着,腿也应该是折了,他不知道有多严重,这才觉得慌。
    还好这时候病房门被推开了,程佩拎着大包小包歪歪倒倒地走进来,一看到他睁眼望着这边,东西往地上一摔就跑过来。
    “醒了?”
    沈槐吞了吞口水。
    “我腿是不是废了?”
    程佩眨了眨眼:“废了?什么废了?你瞎想什么,就是普通的骨折,你福大命大,都是外伤,养养就好了,腿上的骨折就只是错开了那么一点,注意固定好,几个月就长好了。”
    沈槐大松了一口气,这时候才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然后他又庆幸地再大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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