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沛山呼吸急促起来, 吻住她的唇。
    苏宓姿用力咬他, 闭着眼睛。
    将她抵在床上时, 年沛山能明显感觉到她在抖。
    外头一阵大风起,扬起了帐篷。秋天是来了。
    她就像是秋风里的树叶,颤抖着。
    年沛山俯身去就她,两人缠在一起。
    他似火,能温暖她。
    苏宓姿心中的波涛比风中的帐篷还要急促, 她将手指插入年沛山的发丝里,轻轻抓住他。
    一帐子的春色,暖了秋风。年沛山放开苏宓姿时,她还咬着他的肩膀,闭着眼睛在哭。
    一声不吭,但确实用了力的。
    “痛?”年沛山伸手,撩开她脸侧的乌发。
    苏宓姿脸色苍白,睁开眼睛,扯出一丝笑,摇头。
    痛一些,才真实。
    今晚风大,明日要下雨,月色不明。苏宓姿躺在年沛山的臂弯里,睁着眼睛睡不着。
    如果她没有被救,那么会发生什么?即使被救了,她在林子里的事,怕也会被人传得乱七八糟,名声有损。
    年沛山知道,她今晚这般疯狂和主动,都是因为受了惊吓:“不用担心,今晚的事我处理好了,不会传出去。”
    他想得很周到,苏宓姿麻木地点点头,“嗯”。
    ·
    昨晚的事情,年沛山处理得很好。
    苏宓姿晚上睡不着,昏昏沉沉睡到日上三竿,才发现外头起风了,正在下小雨,年沛山不知去了哪里。
    春黛正给她梳头,两个同行的官夫人来探望她。
    都是昨日筵席上见过的。
    苏宓姿便起身去迎接。
    这两位官夫人一脸关心,问她是在山上何处遇上的老虎。
    别人以为她是遇上了老虎?苏宓姿心里一激,她微微笑:“我也不知道是哪里,当时只是侥幸等到夫君来救了我。”
    “是啊,听说年将军当时可是急疯了,也是他对你用了心。”那两位官夫人看她脸色不好,也不再叨扰,随口说了两句便走了。
    苏宓姿也不多留,做出弱柳扶风的姿态送客,帐子里总算安静。
    这时,她终于想起来春笺这个丫头,没她叽叽歪歪真是不习惯,一早上都没看到她影子。
    苏宓姿问春黛,春笺去了哪里。
    春黛支支吾吾,低着头不说。
    “是不是爷罚了她?”苏宓姿十分吃惊。昨日她与春笺、窦智一道回去,这样竟也能走丢了。窦智被罚那是肯定的,但春笺为何也被罚?
    春黛抬头望着自家夫人,点头:“爷罚了窦智五十大板,只说□□笺这丫头面壁思过,等夫人再决定如何处罚。但是……春笺知道夫人你心软,肯定不会怎么说她。所以她自己要求打了二十板子。”
    这丫头……苏宓姿问:“她人现在在哪里?”
    春黛领着苏宓姿去远处的一个小帐篷里,都是各家夫人的丫鬟合在一起住的通铺,春笺趴在床上,屁股上盖着一层薄被,面前放了一个肉包子,眼泪涟涟地望着。
    春笺不仅嘴巴馋,还胃口好,见到什么吃什么。肉包子放在她眼前,就没有能超过一炷香的功夫。
    春黛打了帘子,苏宓姿弯腰进去:“怎么不吃?”
    春笺一看是小姐,“哇”地哭起来:“小姐,我对不起你——”
    她想起来,可是屁股疼得不行。
    苏宓姿将她按回去,看了她伤口,皮开肉绽的。窦智挨了五十大板,还不知道是什么样。
    春笺哭得稀里哗啦,她要忏悔。
    原来,窦智跟丢苏宓姿,是因为春笺看上了地里的野蔊菜。她是见到吃的,不管好不好吃,就像要凑上去薅一把。
    窦智怕她耽误久了,就帮她扯了一把。可是等他起身看的时候,已经不见了将军夫人的影子。
    窦智在周围喊了许久,没有得到苏宓姿的回应,立即将春笺遣回去找将军。他四下追踪,追到那猎户的足迹,还有掉落的弓箭,知道夫人可能遇险,那时已是悔不当初。
    春笺哭得满脸的泪水和鼻涕,她捧着手心的冷包子,她伸手打自己的嘴巴:“小姐,都是因为我贪吃,才没有跟紧你。我再也不贪吃了,我活该受这样的惩罚!我一辈子都不吃肉了!”
    苏宓姿拉住她的手:“又不是肉包子的错。你已经领了罚,知道错处,往后便做好,不要再出同样的纰漏。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在林子里走时,并不完全是春笺和窦智的错,苏宓姿也明白,自己该照顾好自己的。
    春笺哭得更厉害了,她以后一定要跟紧小姐,寸步不离。
    ·
    因苏宓姿差点遇险,再加上连日的阴雨,皇帝的身体也不适,围场狩猎提早几日结束。
    苏宓姿回到府上便静养,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整日在院子里呆着。
    倒不是因为那猎户的事情。猎户被年沛山一箭射死,这个事却一点没有透出去。苏宓姿从别人耳朵里听说的是,猎户掉进了自己布置的陷阱里,被捕兽夹把脑袋给夹断了,尸首分离。
    这事发生之后,年沛山也是细心照顾她,晚上就是再多的公务,他也回房里坐着看。
    这时候苏宓姿总是趴在他腿上,就像是一只柔顺的小猫咪。他看他的,她就发呆。
    等到时辰差不多了,年沛山还没弄完,苏宓姿便会一把将他手上的公文扔了,摔在地上,照例扒了他的衣裳。
    苏宓姿这热情持续的日子有些长,有时候正动着,她还娇嗔地捶他:“你努力点啊。”
    这还不行?明明眉头皱得不行,嘴唇都快咬破了,他肩膀上的牙印子也不知道多少个了,她还这般勾·引他。
    因是在自己家里,苏宓姿便不再憋着,敞着嗓子叫。柳玫和赵陵在一起时,似乎就是这般任性的。
    年沛山听着那声音,便不再怜惜。不想别人听到,便一把捂住她的嘴。她若想玩,他便陪着她闹。
    苏宓姿咬他的手,狠狠瞪着他。
    年沛山怕她无法吸气,便伸了手指到她嘴里。
    苏宓姿没有咬他,但是一双水濛濛的眼睛,望着他,望着他满脸的兴奋,他的靠近,他的远去,两人的汗水融合在一起滑落。
    她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安全。
    哦,当然,她的目的并没有这么单纯,她想要生孩子。
    因为念真和尚,她差点被猎户玷污,后来便无论如何都不敢再下山去,却意外听其他的官夫人说了那念真,说是医术也就那样,很多人说他沽名钓誉。
    苏宓姿很有些怀疑,当年的念真医术确实很好,尤其擅长各式各样的疑难杂症。她从没怀疑过念真的诊断。
    于是,苏宓姿问了那念真的详细信息。官夫人都说,那念真和尚养护得很不错,六十来岁的人看着只有四十不到。若不是长得太过肥头大耳,或许要有不少人问他养生的法子。
    苏宓姿心落到了谷底,这个“念真”,根本就不是当年的念真和尚。说起来,苏宓姿也只是五年之前才见到念真和尚,那和尚虽年纪很大,但道骨仙风的模样,不禁让人猜测,他年轻时是何等的清隽,又是因为什么原因遁入佛门。
    而念真身边倒是有个肥头大耳的徒弟,法号慧空。这个慧空满脸的横肉,眉眼间就感觉不像是个好人。
    现在顶替念真法号的,或许就是慧空。那么念真去了哪里?去世了?
    他的死亡背后有什么阴谋呢?
    苏宓姿心中的疑团越来越多,她有个大胆的猜测——当年在法华寺,她与上官静婉看诊,念真的诊断没错,她们中有一个人是不孕的。只是,因自己先看完诊,便出去玩耍,并不知道确切的结果。而不孕的噩耗,正是上官静婉告知的。
    而当年知情的念真和尚与刘妈都遭遇不测,简直匪夷所思……
    只是,当年她们都才十二三岁,上官静婉怎么可能有这样深的恶念呢?就算上官静婉不孕,至少她自己不说,苏宓姿也不会知道啊。
    上面那个猜想,根本站不住脚。
    若要印证这个猜想,唯有一个办法,那就是让年沛山努力些耕耘。如果能怀孕,那就说明上官静婉在撒谎!
    因此,回到府里这些日子,苏宓姿白日里便悉心打扮,精油香粉都研究了个透,尤其是看年沛山喜欢什么样的。
    只要年沛山沉沦在她的身体里,她便离成功不远了。
    苏宓姿故意在引诱,年沛山怎么可能不知道。她愿意这般配合,他也尽兴,何乐而不为?
    最近,年沛山发现,苏宓姿竟偷偷在看什么书。他一进房里,她便藏在了被子底下。
    作者有话要说:  1、不好意思,最近工作有个相当大的变动,所以没有很稳定,但是相信我有在努力找个稳定的更新时间哈。目前暂定晚上十一点半更新吧,如果小可爱们没有刷到更新,那就是没有~【猛男任性.jpg】
    2、关于上一章女主差点遇险,我还是多说两句。正好有人大白天在宽阔马路上遇到了露yin癖,和朋友交流了一下,感觉这种事情不少见……今早在某乎查了一下关于女生保护自己的方式,发现这种情况下,女生其实根本没机会反抗,也很难像上章女主那样侥幸逃脱。因为对方很可能是有计划地偷袭,一击将人弄晕,简直轻而易举。所以……女生一定要保护好自己,绝对不去没人少人的地方,天黑不要出门,不要盯着手机玩,最好结伴而行,但也要特别特别小心熟人【以上网友总结,我是搬运工而已~】。以后如果有时间,我会把上章内容改一改,防止误导小姑娘,但是剧情不会变~
    第30章 小册子
    上次月例之后, 苏宓姿想尽办法与年沛山保持和谐,就是再受不住,也要催他努力一些。
    还把婚前压箱底的小册子拿出来学习, 怎么让年沛山爱上这项运动。
    这天下午, 她趴在床上看书,年沛山突然从外头进来,被抓个正着。
    “你不是说朝中有事么?”苏宓姿把书藏在被子下头, 一本正经地坐在被子上。
    今日年沛山好不容易休沐, 却被皇帝叫去宫里商量事情。听说又抓住了好些勾连外族的证据, 证据之间相互应证, 细节也越来越丰富, 有嫌疑的几个大臣渐渐浮出水面。
    都知道贪污受贿牵连甚广,皇帝就算想肃清也不能轻易动手, 最多小惩大诫。但若是叛国……那可是要株连九族的。
    这些天, 年沛山上朝之后,都要在宫里留着,天黑才回来。是以, 苏宓姿没料到他这大白日就回来了。
    她脸上有可疑的红云,年沛山问她:“在看什么?”
    苏宓姿挡在他面前,伸手抱住他的胳膊:“没什么啊, 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年沛山起身, 去拿桌上的茶杯:“等了一会, 皇上临时有事,便改日再谈。“
    他一脸的云淡风轻。
    皇帝一向看中年沛山,就是没事都要留他在宫中说闲话,比她这个新婚妻子还要黏人。苏宓姿十分好奇,起身去问:“是出了什么大事么?”
    她有些担心, 毕竟朝堂就是是非之地,风平浪静的时候大家都闷声发财,若是风起云涌,出头的人便很危险了。
    现在,年沛山的势头太猛了。
    年沛山看她满脸的愁云,安慰她:“我这才来京城几个月,不会有什么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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