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
    她和他一起从房间走出来,很有默契地同时揉眼睛,伸懒腰的动作也一致。
    「早餐吃什么?」
    「...你那个眼神是什么意思?」
    「长那么像还做一样的动作,总觉得有点奇怪。一个晚上就变得这么有默契,是多瞭解对方了?到底做了什么?一个晚上能做的事很多。」
    皓哀怨地说着。
    「你知道这是我女儿吧?我对她怎么会有那种意思?」
    「我不该和爸爸睡同一间的...好累。」
    这种时候就没默契了,她被迫体验各种父亲想和女儿做的事,挖掘出各种怒点。
    她的语气像看到一堆讨厌的食物一样,无力地嫌弃。
    「比跟你一起还要累。和你睡至少不会看到知道那么多奇怪的东西,太瞭解爸爸很恐怖。」
    「那你知道我有多好了吧?听话就会对你温柔一点。」
    「嗯,还算正常,继续保持。今天我煮白酒...(略)。」
    「很好,我会期待的。」
    换成他用得意的眼神看寺夜。
    寺夜一脸「可是我还是比我瞭解我女儿喔」(笑)的表情。
    放学后。
    「琉辉,有什么事?」
    「你今天也打算和她一起回去吗?」
    「嗯,我有这个打算。」
    「有成果了吗?」
    「...再等一下看看。」
    「有什么策略吗?」
    「我想赌一把。」
    躲在教室门口偷听的寺夜,只听说过是因为他们是需要得到她的帮助才让她住下来的,目前负责的人是皓。
    他以不会过度干涉和会适时提供协助为条件,再加上他是她的父亲,成功留下了,还得到了一些皓的情报。
    至于要她帮什么忙,他没听说,但是他知道,就是有足够的利益或价值才会让他们这么费心思。
    当他听见现在他们在谈论的事,做出了判断。
    (该让年轻人独处一下,确认彼此的感情了。是要赌告白会不会成功吗?好期待。)
    因此他在放学时用跟踪的方式,躲在能让他读唇语又听不见声音的距离。
    她没多问什么就和他一起用走的回去了。
    两人之间不像朋友,更不像情侣。
    是有什么烦恼吗?她隐约察觉到他烦躁又不想告诉她的感觉。
    回过神来,已经沉默地拉住了他的衣摆,阻止他往路中间走,在他被撞上之前把他拉回人行道。
    发现他用惊讶的表情看着自己,她也感到困惑。
    「...你在做什么啊?」
    「救一个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做傻事的人。」
    「为什么救我?你不想为了救一个讨厌的人而死在路上吧?」
    「我现在不讨厌。」
    「那你爱我吗?你说过吧,有能为重要的人去死的想法很值得高兴。刚才是那种情况吗?是爱我才救我的吗?」
    她没有放开他的衣摆,抬头看着他想快点得到答案而着急的眼神。
    对这样的他,露出了有点难过的表情。
    「是啊,很值得高兴,比起一个人开心却空虚的日子还更好。可是...对一个没有回应的人,有这种感觉太惨了吧。」
    她这么说着,并天真地笑了。
    「我现在去死,你也不会在意。好笑的是,我竟然不想看你死。」
    彷彿说的是一件连叁岁小孩都懂的事。
    走回去的路上,他比平常还沉闷,想不通某些事。
    她已经转移注意力,买了热量低一点的食物当点心吃,像是不把刚才的事放在心上。
    从头看到尾的父亲,不满。
    (没告白就算了,害我家女儿说那种话是怎么回事?想戳死他了。)
    回去之后。
    她直接去找寺夜麻烦。
    「糟蹋食材就这么好玩吗?」(笑)
    「我是想安慰你一下,才想发挥我的厨艺。」(笑)
    「你,偷听吗?还是偷看了?这叫厨艺的话,我还真想看谁会去当你的客人,生鱼片店老闆。」(笑)
    诡异的不明炭状物体和诡异的不明胶状物正瘫在盘子里。
    她把那些连是否该称作厨馀的东西处理掉,确定那些东西连猪都不想吃。
    猪好歹是几乎全身都能用在料理上的动物,比会製造厨馀的父亲更好,她快冒出这种想法。
    「我没自己煮过东西,只会做生鱼片,还有用刀切、刺、砍、剁、敲。」
    他拿着菜刀,表情没有一丝愧疚的意思。
    「比皓做的还难吃。我也会用你会的那些,又不是没做过生鱼片。」
    「那你以后就继承我的店吧。」
    「不要。」(笑)
    于是,当天晚上吃了满怀怨念又莫名好吃的生鱼片。
    她没察觉到他「做这么好吃的话,她说不定就会感动到想继承」的想法,只觉得能吃高级海鲜太好了。
    中午,吃完午餐后。
    她被寺夜安静地盯着看,一隻手拿遥控器转台,一隻手握着皓的手。
    「......」
    「......」
    「......」
    似乎从来没这么安静过。
    不过对她来说,这就是她在房间里缝布偶的状态。
    对寺夜也不少见,他独处都在处理工作,寧静的状态持续好几天也是有的。
    「为什么握这么紧?」
    「你之前看天空看到一半去跳窗,所以要预防万一。」
    其实他硬是挣脱也不是抽不出手。
    但是一抽出来就会再被抓住,越抓越上面,最后整隻手都会被抱住,或是衣服可能会被扯坏。
    有一次甚至直接坐到他身上,像无尾熊抱住树干一样。
    结果被人从身后用拐杖暴力地敲头,敲的力道和兇手本人的外表不合,痛到他觉得头真的会裂开。
    根据兇手本人的说法,这还是他手下留情的力道,练叁十年以上不是说假的,如果加上电击就会让威力以倍数提升。
    现在他也拿着拐杖,进行监视。
    「用武器太犯规了吧?我什么也没拿耶。」
    「可是这已经比刀更好控制杀伤力了。用枪要保养,还要申请,太麻烦了。这东西可以敲晕,还能用轻微的电击让人维持意识,慢慢提升电压,电到造成心理阴影。」
    就像在推销一样。
    虽然他现在有刀也有枪。
    「当我没说。」
    他转头看向身旁正在盯着料理节目、写笔记的她,有一种这样过下去也可以的安心感。
    手还被她紧紧地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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