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方的战斗相持了整整一个月。
    齐木赢了。
    他亲自手刃白兰,夺取了他的能力,家族,并且单方面切断了其他世界所有白兰对这个世界的探知和了解。
    他也输了。
    无论从什么意义上说,白兰都成为了他一生中影响力最大的那个人,也真正地改变了他。
    父母没了,兄弟没了,爱人没了。
    齐木呆坐在实验室里白兰的那张沙发上,仰着头,体会到一种难以描述的恐慌和茫然无措。
    他接下来应该做什么呢?
    有了白兰关于平行世界的能力,他才发现原来还有那么多从头至尾幸福快乐的“齐木楠雄”,尤其是主世界的那一个。
    啊,主世界什么的,白兰能这么轻易地死掉,也多亏了他不是主世界的白兰吧?
    那他呢。
    那,他的那个扉间呢?
    齐木运用刚刚得到的能力,找到了另一个世界,还在族地里训斥大哥的千手扉间。
    他抬眸,努力维持冷静:【你是千手扉间?】
    扉间和三五个忍者瞬间包围成了一圈,面露警惕地仔细盯着站在中心的人的一举一动,高声质问:“你是什么人!潜入千手一族的族地有什么目的?”
    齐木闭了闭眼睛。
    那些和善可亲,对他宛如亲人一样的千手族人们在另一个世界,对他完全是不同的态度。
    他发出一声喟叹,摇摇头,凝视着千手扉间的那张脸,笑着否定了自己:【……不是你。】
    平行世界的人,终究是不一样的。
    就像他,再怎么样,也活不成主世界的那个普通却幸福的样子。
    但是并不是完全没有解决的办法吧?
    回到自己世界家里的齐木坐在书桌前,一会儿木着张脸,一会儿低低地笑出声音,他抹了把脸,看了看身后的“千手扉间”,几乎觉得自己是疯了。
    “千手扉间”把手搭在他的肩上,低低的声音响在耳畔:“不用怕。”
    “我会一直陪着你。”
    身影不停地变高变矮,齐木却心神不宁,完全没有注意到。
    国春,久留美,空助,扉间……
    面容和声音相互配合,依次转换,轻轻在他耳边吹了口气:“我们都会陪着你的。”
    因为我啊,
    “幻术”抬起头,凝视着这个从自己一诞生,就莫名其妙对他充满好感的人,又低头扫了眼好不容易到今天才拥有实体的手掌。
    他俯下身子亲昵地从后方揽住面前人的肩膀,几乎是用私语的音量呢喃着后半句话。
    因为我啊,是为你而生的。
    然而“幻术”的美梦也只做了半个月。
    半个月以后,齐木面无表情,用堪称冷淡和厌恶的东西神情推开了他,推开了他试图环抱上去的手,自言自语地解释道:【你是假的。】
    【你不是齐木国春,不是齐木久留美,也不是齐木空助。】
    【更不是千手扉间。】
    只是他幻想出来的一个,用来自欺欺人的存在而已。
    就算他们都不在了,就算他已经疯了,也不需要一个假的,连生物都算不上的莫名其妙的东西来替代他们,任何人都不行。
    啊,齐木忍不住开始思考,要怎么才能解决掉自己臆想出来的幻术呢?
    “幻术”觉得自己的心一瞬间像是被活生生凿了个洞出来。
    “不是这样的,”他不再继续扮演心上人所需要的角色,而是试图和他沟通和解释,“我已经是一个独立的意识和存在了,是你创造出了我。”
    就算这么说会被排斥,也总好过被否定,和他希望他消失。
    然而他的心,在听到下一句话的时候,彻底一片冰凉,陷入绝望。
    【原来是这样。】齐木叹了口气,低低地笑出声音,笑声渐渐扩大,捂着完全不疼的肚子,眼角几乎笑出泪花。
    【原来我已经孤独到,开始臆想着能幻想出一个拥有独立意识的你了啊。】
    他楞楞地坐了一会儿。
    齐木站起身,表情瞬间凝固,在幻术不可置信和只来得及伸出一只手的瞬间,切断了自己的四肢。
    本该是鲜血四溅的一幕,却被一缕柔和温暖的白光笼罩住,光芒散尽的时候,原地已经没有了那个曾经恣意妄为的粉色头发的少年,只有一个乳白色的团子旋转跳跃着卖萌。
    团子在屋里蹦蹦跳跳了一整圈,才发出清脆而活泼的稚嫩声音。
    “叮当!系统诞生日,是时候随机选取幸运客户啦!”
    “选谁好呢?来让我看一看,”它又在空中转了一圈,捕捉到了意识里那个有着超能力,普普通通而且爱吃咖啡果冻的粉头发绿眼镜,“就决定是你啦,皮卡楠!”
    “幻术”永远忘不了,这一天,既是爱搞事情的萌萌哒系统的诞生日,
    也是他心上人自以为的重生日,
    更是在这个平行世界上的超能力者齐木楠雄彻底消失的日子。
    作者有话要说:呜哇抱起小可爱们一个旋转跳跃。
    本来不想在过节时候写这么……emmm的剧情,但是正好进行到这里了。
    第62章 醒不来的梦
    屋内的气氛一时间陷入沉默。
    扉间双臂交叠倚靠在墙壁上,望着门外脸上一丝笑容也不剩的柱间,偏过头看向跪坐在地上的幻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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