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钟小姐倒是了不起。”梁悠有些佩服。
    钟三对女儿是真的好,为了女儿愿意金盆洗手。不过除了这片慈父之心之外,他也没什么可取之处了。干了盗墓这行,最后也不是良心发现收手的,实在不是什么好人。
    董警官:“其实我们开始也考虑过别的人选,可跟赵哥接头的一定要是自己人才能放心。没跟赵哥见过面,身份又足以让赵哥亲自出马来谈生意的,目前就只有钟小姐一人了。”
    “所以您找我来不是让我来冒充买家的,而是让我冒充这位盗墓世家出身却投身艺术,在父亲被杀后又毅然决然回国报仇的钟小姐是吗?”梁悠一双眼睛亮晶晶的看着董警官。
    “是这个打算,不过……”
    董警官话还没说完,就被梁悠打断:“我这人设也太带感了吧。”
    “带感?”董警官不解,一直没闹懂这个词是什么意思。
    梁悠捂着胸口,她前世看了那么多小说,终于要有用武之地了。
    第28章
    董警官跟梁悠大致介绍了钟小姐的事情, 具体的会等完全确定后再详细的告诉她。
    同时, 董警官还告诉梁悠,他们正在遴选扮演她的手下和她一同前往帮助保护她的惹怒。除了几名业务精炼的资深民警,还有部队前不久联合任务中表现最出色的两名战士——梁家勋、岳青松。
    梁悠没想到还有俩熟人, 想到好久没见到自家大哥,也不知道他现在好不好。
    她刚回到办公室,就有旁边的小战士跑来告诉她有找她的电话打来。梁悠看着手里的针管, 无奈的放下,看来她今天是没法练习了。
    就是不知道给她打电话的人是谁,是家里的长辈,还是大哥?梁悠坐在电话旁边有些无聊的等待着。
    刚才小战士只告诉她打电话过来的是个男人,麻烦他们帮忙找下梁悠,他一刻钟之后再拨过来。
    等到了小战士说的一刻钟时间, 电话铃声准时响起。
    梁悠拿起听筒, “喂,你好?”
    “悠悠。”电话那边传来了梁悠熟悉,却又已经有快一年没听到的声音。
    “大哥!”梁悠惊喜。
    梁家勋所在的部队在雪山上, 没有通电话, 想要打电话要休假时下山才行。大哥自己是干部, 总会在休假时替班。自己留在营地,让其他同志有机会下山给家里打电话。
    算起来,上次跟大哥通电话还是去年过完年一个月的事情了。
    突然听到熟悉的声音,梁悠又惊又喜。还有一点,紧张。
    梁国勋先问了梁悠在研究所这边的情况, 梁悠当着大哥可不敢抱怨,何况大哥那边的环境比研究所要苦多了。于是就实事求是,把这段日子发生的事情说了几件给他听。
    “嗯,很好,这既然是你自己的选择,就要好好坚持下去。”梁国勋语气温和,给了妹妹难得的肯定。
    因为对面是一直敬畏的大哥,梁悠打电话时坐的都比平时直。“我知道的。”
    梁悠从小就是在家人的过度保护中长大,这种保护在一定程度上也成为了一种限制。在这里面,唯独大哥是例外的。
    他对梁悠也很好,但不会限制她做自己的喜欢的事情。或许因为他自己是个喜欢挑战的人,他并不反对妹妹去做一些在其他人看来不够“安全”的尝试。
    教梁悠骑自行车的人是大哥,教会她骑马的还是大哥。到了后来,教她射击和擒拿的还是大哥,虽说最后那一项再被发现后强制暂停了。
    “我听说你开枪了?”梁国勋问。
    “啊,那个……”梁悠紧张的卷着电话线,最后还是老实的点点头,“嗯。”
    梁国勋又问:“开枪的感觉怎么样?”
    梁悠小脸皱成一团,不知该怎么形容自己当时的心情。
    “可能因为是半夜,天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到。所以我没看到被我打到人的,也没看到他被我打到后的样子。但是……心里还是很别扭,因为我打伤了一个人。”梁悠越说声音越小。
    梁国勋能理解她的心情。别说梁悠了,他刚到部队的时候觉得自己已经受过全面训练,握住枪的时候肯定可以做到心无旁骛。可是当他执行任务时第一次面对射击指令时,他还是手抖射偏了。他当时才认识到,就算面对枪靶时可以百发百中,再面对活生生的人的时候也会紧张。
    梁国勋张了张嘴,想要跟妹妹分享一下当时的心理顺便安慰她几句。可他向来不善言辞,默默组织了半天词汇,刚要开口……
    “算了,不想那么多了。反正打都打了,再想也没用。”
    梁国勋还没开口,就被梁悠把话又堵了回去。他难得想要温情一把,可惜妹妹并没有给他机会。
    “不过大哥你都知道了,那……”梁悠咬住嘴唇,有些紧张,不知道爷爷他们听到了会不会很担心。
    “你放心吧,”梁国勋读懂了她未说出话里的顾虑,“我爸知道了,但是不会传到爷爷耳朵里的,你放心。”
    梁悠松了口气,她都这么大了,要是还总让爷爷奶奶替她发愁,那可真是罪过。
    “我爸把电话打到了团部让我去接电话,我以为有什么大事。”梁国勋顿了顿,语气带着几分无奈,“结果他向我征求意见,问怎么跟你说才好。他想劝你回家,又怕你不愿意。没想到他也挺会尊重别人意见的,我还以为他……”
    梁悠知道他说的是当年他当年想做飞行员,结果大伯却不允许的事情。
    “因为我毕竟不是大伯的亲女儿啊。”梁悠笑笑,这是他们对她再好都不会改变的事情。
    “那个,今天董警官去找你了对吧。”梁国勋生硬的将话题转开。
    梁悠道:“来了啊。”
    梁国勋:“那你,同意了吗?”
    “嗯……”梁悠故意拉长了声音,听起来像是很犹豫。“我同意了。”而且是一秒都没犹豫的就同意了。
    “放心吧,大哥会保护你的。”一片坦途的花路上的风景固然美好,可险坡上也别有风光。梁悠想去看,他就陪着她去看看不一样的美景。
    “嘿嘿,我可听说了,大哥你们是要选的,还不一定会选你呢。”梁悠心情不错,还和大哥开起了玩笑。
    “对大哥这么没信心?”梁家勋轻笑,兄妹两个玩笑了几句。
    回研究所的路上,梁悠停在中间看着沙漠上的夕阳。
    梁家人起名字时,梁悠上一辈用的是是“国”字,这一辈是“家”字。
    梁悠的名字却没有和哥哥姐姐们一样取一个“家”字。爷爷的本意是不需要她为国为家做什么,只要能一生悠然自得的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就够了。
    看来她身体里还是有梁家人不怕困难,不惧挑战的一面的。梁悠想着,并为自己这个结论而雀跃。纵然有前世的记忆留着,她还是觉得能跟爷爷大伯他们一样是件很值得骄傲的事情。
    沙漠里可真美啊。看着太阳完全落下后梁悠感叹。就是有点冷,也不知道在雪山里看落日会是什么感觉。
    回到研究所后,梁悠回到办公室借着煤油灯重新开始今天被迫中断了几次的练习。
    一晚上过来,修复的大小用肉眼根本看不出来,可梁悠还是在笔记本上密密麻麻的写了一页,写自己今天出现的失误和新发现的问题。
    等到终于把今天既定的工作完成后,梁悠坐在椅子上揉了揉眼睛,十分渴望手边有一瓶眼药水。
    “师傅?”听到开门的声音梁悠望了过去,看到了门口的周师傅。
    “怎么还不休息?”周师傅问道。
    “今天还没练习。”梁悠说着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打算做完练习再去休息的。”
    周师傅点点头,蹲到了梁悠练习用的墙砖前面,开始给她指出问题。
    梁悠赶紧把笔记本拿出来,难得师傅今天话这么多,她可不能错过。
    “不过也很不错了。”
    梁悠很少能从周师傅嘴里听到夸奖,如今听她说自己“很不错了”,心里美滋滋的,觉得受到了莫大的肯定。
    “咱们做文物修复的,要为这些文物负责,不能在咱们手里毁了它们。咱们做的是修复,不是在文物上再创作。”这话周师傅记了半辈子,并且一直是这么做的。
    梁悠点点头,“我知道了师傅。”
    “很好。”周师傅欣慰的看着她,又想到那群新来的小子们,总有一天他们也会成长为可靠的存在。
    修复一个洞窟的壁画需要两到三年。周师傅以前从来不敢去计算,只有自己一个人的话这些要修到什么时候。
    春天要来了。那些当初为了给家里省一人口粮才来的小伙子们,却没人提起离开的话题。或许他们和之前来的那些不同,因为担心被赶走而很认真、努力的了解过他们以后要面对的是一份怎么样的工作。
    当他们真正了解后,就再舍不得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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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9章
    要到春节了, 梁悠提前几天就开始准备回家的东西。
    研究所里的职工春节时大部分都待在研究所, 等工作少的时候轮流休探亲假再回家。只是梁悠他们文物修复组现在也进不了洞窟,没什么实际的工作,自然也就不用留在研究所过年, 各回各家去了。
    不过梁悠没告诉家里,打算到了火战车再打电话,给他们一个惊喜。
    梁悠上火车那天向瑾也陪着去了车站。两人在周围逛了一圈买了不少东西, 向瑾托给梁悠帮忙带回家给她父母。
    梁悠手里有上次出门前奶奶和阿栋塞给她的钱,还有梁家勋托岳青松带来的,在研究所这几个月她没地方花钱,再加上自己的工资,也是个有钱人了。
    可惜这个年代物资匮乏,她空有一口袋票子, 却没有能花出去的地方。
    “记得帮我带书啊?”向瑾不知道今天第多少次的提醒。
    “好好好。”梁悠无奈, 自己看起来就这么健忘吗?
    向瑾也发现了自己有些啰嗦,不好意思的笑笑。“好吧,我不说了。”说完, 还做了个闭嘴的手势, 逗笑了梁悠。
    梁悠满怀着回家的喜悦坐上了火车, 一想到她突然现身会让家里人多开心,就恨不得睁开眼就到首都了。
    可惜天不遂人愿,回家的路途远不如她想象的那么平坦。
    火车不知为何好好地突然停在半路,车厢里乱成了一团,都在问是怎么回事。
    又过了一断时间, 火车里播报广播,说是因为前面隧道塌方,火车只能暂时停下。
    这个消息一出来,车厢里一下子炸了锅。乘务员一出现就被拉着问什么时候能走,可乘务员也说不清,只能好生劝着安抚乘客们的情绪。
    梁悠也傻了。她坐火车不爱吃东西,所以虽然是一天一夜的路程,就只带了一个玉米饼上车。火车一停不知道要停多久,她就只有这个玉米饼……
    梁悠觉得她应该早做打算,先备上几盒盒饭,不然过得时间久了,花多少钱都买不到了。
    正好这时乘务员推着餐车过来,有跟梁悠用着同样担心的乘客开口问了价钱,却得到了本来三毛钱一份的盒饭现在已经一块钱的答复。
    不少乘客听到价钱后马上打消了原本的念头,三毛钱就够贵了,现在竟然涨到了一块?!说是遇到了塌方,但如果是小塌方抓紧时间移走掉落的石块应该也不会拖很久。如果是大塌方肯定有别的解决办法,反正不会让他们在火车上等太久的。
    抱着这个想法,车厢里大部分乘客选择不买盒饭,靠自己带来的干粮撑到问题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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