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平平无奇泳裤的陈付山看向路婉婉, 就见路婉婉根本没看自己,手撑在泳池边,低头看着水池。
    她头发扎了个小丸子头, 以至于轻易暴露出已经红了大片的耳朵和脖子。后背光洁一片,纤细的绳子打了个简单的蝴蝶结,看上去勾人得很。
    陈付山没把孩子们的注意力吸引到路婉婉身上,对着孩子们简单说着今天上课的内容。
    “今天我们来讲放水问题。”陈付山指着泳池,“泳池每隔一段时间需要更换里面的水。我们需要花多少时间放水,需要花多少时间蓄水, 如果同时放水和蓄水, 又会怎么样。”
    这个问题对于一班大部分孩子而言并不难。
    三个男孩子都学过,两个女孩子没学过。
    奚乐儿举手:“sam哥哥, 为什么要同时放水和蓄水?这样不会浪费水资源么?”
    宫圣哲轻微动了动身子, 想要回答, 但又有点排斥回答这个问题。
    陈寄水听到后忍不住笑:“我当初也觉得出题人很浪费。学数学很多时候就喜欢出一点这样的题目,用到别的地方你就知道了。”
    牧英韶想了想:“主要是学个方法。放水和蓄水的话,我们更容易理解。”
    奚乐儿还是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搞懂放水和蓄水的问题,疑惑:“为什么要学这个方法?”
    裴萱似懂非懂:“化学里好像不太用得着。”
    她现在所学的数学,基本上都是加减乘除, 用来配平方程式,或者做一点简单公式计算的。
    陈付山看着牧英韶和奚乐儿,举了两个例子:“牧英韶家里的公司一边赚钱, 一边花钱,最关注的肯定是他们现在拥有多少钱。你的视频有人点进来看,有人退出不看,关注的是有多少人在看。”
    奚乐儿恍然:“都是水池里还有多少水的问题!”
    陈付山应了一声。
    小班教学也有明显的水平差异。
    好在保姆们虚心求学,所以平板电脑全部带在身边, 见小孩子们需要,全拿出来给孩子们现场用。
    陈付山同样是一个放水蓄水问题,给每个人设定的条件都不一样,给宫圣哲还额外布置了一个需要用编程来解决数学问题的题目。
    奚乐儿搞不明白,陈付山就让人带着她直接去给边上最小的单人小泳池放水蓄水,顺带让陈寄水给她上课。陈寄水那道题要用微积分来解题,还要给人上课,羡慕看向了只需要给裴萱上课的牧英韶。
    牧英韶则是很认真给裴萱分析开销和成本的问题。
    毕竟裴萱自从上次晶体实验后,深深发现了贫穷的可怕和抠门的必要性。如果拿到一笔赞助,要如何使用才可以做到利用最大化呢?
    她今天似乎就可以得到一点答案了。
    给小家伙们都安排好了事,陈付山才走到路婉婉身边,跟着一块儿坐下,平静问了一声:“要学数学还是学游泳?”
    路婉婉本来就没怎么敢抬头,视线盯着下方。
    结果陈付山一坐下,她视线的余光里就能看到陈付山半个身子。
    脸看不太清,上半身就是个模糊的瓷白色,下面穿着泳裤,脚踩入了水里。
    路婉婉根本没听清楚陈付山说了什么,慌得根本撑不住,手臂更是直抖。她想要转开脑袋,结果发现自己如同被人施展了魔法,根本无法动弹。
    一动就和没上油的机器人一样,感觉下一刻就能听到“嘎吱”声音。
    精神恍惚,耳边的声音似乎是从万里外传过来的,朦朦胧胧。她只知道他是说了话的,具体说了什么是完全没能通过耳朵进入到她大脑里。
    陈付山见路婉婉这样,撑在水池边,半个身子下了水。
    水刚好没过腰。
    路婉婉的视线慌不择路,被陈付山整个人的强行出镜,拉到了他脸上。
    陈付山再度平静问路婉婉:“学数学还是学游泳?”
    路婉婉这回终于听清楚了问题,也看清楚了陈付山的脸。
    陈付山一如既往的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眸深邃。他很平静,却又让人觉得他在压抑点什么。似乎光从眼睛里,路婉婉就能看到深海下潜藏着野兽。
    她脸红得几乎要滴血,颤了颤唇没能发出声音。她试图想要整个身子学陈付山一样下水。她的脚踩在水中,而恒温的水温比她体温可低多了。
    路婉婉现在浑身滚烫,极度需要降温。
    手撑在泳池边上,下水就下水吧,偏生不怎么能动。她自己都觉得自己哆嗦得和帕金森患者差不多了。
    至于边上还有人这种念头,早就离路婉婉远去。
    现在就觉得自己在陈付山面前有点丢脸。
    路婉婉在心里疯狂给自己打气:“我,我学什么都行。”
    她话说出了口,听到自己变了调的嗓音,更加绝望。
    怎么会这样呢?不就是泳裤?沙滩上那么多人自己又不是没有见过?“路婉婉”参与过的泳池派对,自己也亲眼见过。那些人一个穿得比一个少,恨不得直接光着下水。
    现在就面对了一个sam,还是穿着最普通泳裤的sam,她就成了这样。
    昏过去不可怕,可怕的是昏不过去,只能面对。
    路婉婉强撑着用了点力道,将自己送入泳池。
    事实证明在浑身发颤的时候,千万不能下水。
    水拥有一定浮力,而路婉婉人在抖的同时,下了地发现自己还脚发软。她整个人根本不受控制,朝着陈付山就倒了过去。
    一倒更慌。
    完全投怀送抱。
    入手细腻得不像话。
    围观的保镖保姆险些就叫出了声,见人站稳了没事,忙把自己的视线转移到孩子身上:看孩子更重要,看孩子更重要。
    陈付山被撞了一下,不得不用手挽住路婉婉,免得人真的摔到水里去。水很浅,但摔下去绝对不会好受。
    恒温的水有点凉,怀里的人很烫。
    一般而言,陈付山的体温比路婉婉要高一点。可是路婉婉现在快烫熟了,烫到她完全不能思考,明明该推开人的,结果本能贴得人更紧了。
    陈付山平日里是运动的。
    事实上正常运动的人,身上的肌肉只要不用力,相当柔软,并不会硌人。陈付山刚开始扶住人用了点力,环住人后下意识放松了一点。
    路婉婉觉得入手全是细腻,陈付山也是这样的感受。
    这件泳衣毕竟是分体式,腰上根本没有布。
    路婉婉正好撞在人心脏口,像兔子直接撞在了守株待兔那故事里的树,憨得不行。她自己心脏胡乱高速跳动着,脑袋感受到的心跳一样胡乱高速跳动着。
    陈付山没说什么,也没刻意做什么,面上瞧着一如平常,实际上没比她好多少。
    意识到这一点,路婉婉觉得自己好受了不少,理智总算逐渐开始回来。
    她很慌张,很紧张,陈付山和她是一样的。
    路婉婉咬了下子唇,满脸通红。她手贴在不该贴在的地方,整个人也靠在不该靠在地地方。光碰着人,就想到了那天浴室里出来的陈付山,想到了刚才匆忙一撇下的陈付山。
    脑中有了画面和场景,就想到那天的接吻。
    想到接吻,就忍不住往下再想想。
    心猿意马。
    人的念头一旦脱缰,哪能轻易拦得住呢?
    陈付山不开口也没放开路婉婉,眼神轻微瞥过了周围,扫视了一圈。他是一个合格的猎人,在捕猎的瞬间还不忘警惕周围。
    仅剩下几个还看着这边的保镖默默转移了视线。
    几个半路看过来被抓包的小家伙也纷纷继续做题和讲题。小小的脸蛋上一本正经,眼神发亮,偷摸摸在讲题过程中互相小声对话着。
    “你看到了吗?哦这个两个出水口会更麻烦,要找规律的。”
    “我看到了,园长先扑过去的。题目好麻烦哦,有没有简单的方法?”
    “以你现在的水平,没有。”
    一班就宫圣哲直直看着。
    陈付山和宫圣哲对视。
    宫圣哲动了一下,拿出平板正大光明借着拍了一张照片,然后才在身边人的劝说下转了身子,乖乖继续做题。
    陈付山:“……”
    陈付山抱着路婉婉一直不说话,让路婉婉缓慢换了过来。路婉婉现在可是除了婚约,其他事情都解决了的人。她慢慢从过去走了出来,胆子自然也逐渐变大。
    就,她和陈付山,也就只差最后一层纸没有戳破了。
    路婉婉拼命说服着自己,没忍住用手轻微按了按。
    哇哦,胸肌原来是软的。
    路婉婉心头狂跳,心尖滚烫,装作用力推开的模样,狠狠感受了一把手中的柔软。她唇角没能忍住,轻微上扬,强行镇定一般说了一声:“脚滑。”
    陈付山低声应了一句。
    路婉婉哪里还能学得进数学呢?
    她瞬间就改了刚才的说法,决定学不动脑子的:“我要学游泳。”
    其实她早就学过游泳。游泳这种技能对于路家而言是必学项目。天使幼儿园的这群小朋友就算幼儿园不学游泳,上了小学也必然是要学的。
    学过不代表不能再学。
    路婉婉重复了自己的话:“我要学游泳。”
    让一位世界级科学家教游泳,全世界就路婉婉一个了。
    陈付山并不在意这点,寡言应了一声。
    他没有松开揽着路婉婉腰的手,微微沉着嗓音,和最普通的游泳教练一样教着路婉婉:“先从屏息开始学。要下水。”
    路婉婉手还贴在陈付山胸口。
    她发现没能将人推动,“哦”了一声,微微抬头,眼内有光:“sam一起屏息么?”
    陈付山:“吸气。”
    路婉婉深吸了一口气。
    陈付山带着路婉婉下蹲,潜入这并不高的水中。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虽然基金股票都疯狂亏,但我依旧一本正经在搞主角,搞主角真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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