恼人的皱褶。如果不是陆沅君和封西云知道底细,此刻的曾兰亭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完全没有问题,还风度翩翩的正常人。
    展馆里摆着的是曾兰亭造出来的第一个成功品,运城大捷后尚未投入量产,但也又造了几个出来。
    这会儿曾兰亭手中拿着的,就是后来做出的其中之一。
    曾兰亭左手叉腰,右手举着沉甸甸的相机,目光遥遥落在人群所在的方向。
    他或许解决了许多问题,相机的形制过大,需要长时间曝光,又或是即时影印之类的矛盾,但重量这方面仍然是个遗留待解决的需求。
    “那边的世界还没有黄头发的西洋人呢,我过去捉几个。”
    晃了晃手里的相机,曾兰亭对陆沅君和封西云如是说到。
    陆沅君和封西云闻言拦住了要往人群处走的曾兰亭,一左一右将人拖回了展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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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战后十年,春日。
    冀北大学的校舍修好之后,因着吴校长的名声,几年的工夫几乎能与北平与沪上几个大学并驾齐驱了。校舍里学生熙熙熙熙攘攘,考上的人多,考不上的更多。
    考不上的学生们不好意思回家,无颜见江东父老嘛,运城本地的救命大学如同后山里雨后的春笋一般冒了出来。
    从冀北大学落榜的学生们,可以到救命大学里报名,来者不拒。这种大学里的老师只管点名,不来也不记。上课就是照着课本念书,底下的学生爱听不听,学年结束之后每个人都是优秀。
    时间到了之后一人发一张结业证书,盖一个萝卜章完事,好歹有这张证书就能回家应付长辈了。
    如果说救命大学似雨后春笋,中小学则像是树桩底下的蘑菇,因着有市政楼的拨款,恨不得一条街一个小学。
    只要是学龄儿童,都被安排到了学校里头。封西云治下,大人也不放过。礼拜天组织着冀北大学的学生,去街头巷尾给老百姓上课。
    也不管人家爱不爱听,反正都得听。
    以至于花花世界对面儿胡同里的窑姐儿,用拳头捶着相好的胸口,骂人时都会说几句西洋话了。
    陆沅君封西云仍然住在小公馆里,两人天天埋头算着南春坊给西洋人的租期还有几年,收回之后又该如何处置这块地方。主城里依旧残留一些没有修好的街巷,上哪儿找一笔钱来。
    这会儿陆沅君倒有些期望,父亲在后山里埋的要是黄金就好了。
    “妈!我爸呢!”
    小公馆的门被猛地从外头撞开,闯进来一个虎头虎脑的男娃娃,肩头斜跨着藏蓝色的布包,梗着脖子的向陆沅君问道。
    问完之后瞧见了坐在一旁吃点心陆夫人,孩子又弯下腰nǎi声nǎi气额叫了句外婆。
    “姥!”
    陆夫人喝了一口茶水,将甜腻的点心顺了下去,纠正起了外甥。
    淮扬的厨子手艺虽好,但这里毕竟是运城的地界,不能叫外婆,要叫姥姥。
    如今的中小学都是新式的,从学校里回来的娃娃也没人喊爹娘了,也不管是陆沅君的孩子,还是馄饨摊的娃娃,回家都是一口一个爸,一口一个妈。
    甚至有个在三贝子园落水的孩子,浑身湿透不晓得喊救命,喊得是help。
    见母亲纠正儿子,陆沅君撇撇嘴没有chā话,好歹现在管你叫外婆还能听懂不是?
    陆沅君怀里抱着一个小的,襁褓之中的女儿仍在睡梦之中,听到哥哥瓮声瓮气的问话,嘴巴嘟起仿佛要醒转过来。
    好不容易才把小的哄睡着了,陆沅君可不想经历一次,连忙将眼神顺着楼梯的方向瞟了过去。臂弯轻轻的晃动着,开口的声音更加轻柔。
    “你爸在楼上。”
    得了母亲的回答后,男娃儿将斜跨的书包从肩头扯了下来。从包里抽出了其中一本后,剩下的通通随手丢在了地上。紧接着便转身踩着木梯的台阶,咚咚咚的往楼上跑去。
    刚跑了几步,小男娃似乎想到了还在熟睡中的妹妹,咚咚咚的脚步声陡然消失,他改为蹑手蹑脚的往楼上走去。
    陆沅君看着儿子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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