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三天过去,春留依然没有回来。
    这期间,倒是佟方烬,每天都会醒来一次,辰时一刻,巳时一刻,一天比一天迟。如此规律,心思稍微透亮一些的人,都看明白了,他们的公子时日无多了。
    佟方烬躺在床上,双眼无神,不知看向哪里,最初醒来,他还想去见春留。可锦绣阁早已人去楼空,大伙都说春留被邱枫接走了。
    他想去无疾山,佟夫人却不让,执意等他病情好些了再说。
    第二天,他晚了一个时辰才醒来,意识到不对,面露苦笑,叹息好日子说结束就结束,他还没娶春留呢。
    如今,大概也只有十天的活头,不见也好,免得春留伤心。自己要是不在了,想必她也会完成阅读任务,穿到下一本书。
    天黑下来,佟府灯火通明,仿佛在照亮谁的回家路。
    佟方烬披了件衣裳,坐在桌案前,写写画画。小厮守在门口,心底直叹气,公子这次犯病后,脾气变大了,软硬不吃,就是不让自己跟着,他不放心,只能远远守在门外。
    没动笔之前,佟方烬觉得不能相见,能勾勒出心中姑娘的模样也是好的。如今,画一张扔一张,垂笔叹息,春留,我连街边的捏糖人的老头都不如,画不出你。
    春留就是在这一声叹息中,醒了过来。
    无疾山那阵头痛后,她想起了很多小时候的事情,有爹娘,有欢喜,也有自己不喜欢的透绿色。爹娘就是架不住她的哭闹,找了法子,掩盖了她的本性。
    较真起来,原来春留是只妖,她有真身的。
    其实,她当天就从无疾山悄悄回来了,这三天来,她一直藏在书房,忍着没有去见佟方烬。
    记忆里,爹娘提到过,这种只能看见黑白色的病,一旦病发,所剩时间就不多了。无疾山上,原本有很多透绿色的树,因为被发现能治病,被大肆砍伐,长年累月,几近灭绝。
    春留不怕死,更何况是为佟方烬而死,可是她还没有找到具体的法子。这个透绿色的树,要怎么用,才能治好佟方烬
    她化身一片叶子,藏在书房里,没日没夜地寻找,就盼着那本书能告诉自己。
    不吃不喝,在书中醒来,又书中睡去,就是自己也是始料未及的。
    迷迷糊糊,听见有人喊自己,她睁开眼,透过书缝,瞧了瞧外面的天色,一片漆黑。微弱的灯光从桌案那边照射过来。
    忽然想起那天晚上,自己躲在桌案下,佟方烬在作画的场景,嘿嘿,她早就知道的,画里的姑娘是自己。
    化身为一片绿色的春留悄悄地从书里,落了下来。一阵风过,又停留在了书案上,眼前皱眉作画之人,可不就是她心心念念的人。
    佟方烬闭目思考了一阵后,拿了一张崭新的宣纸,开始动笔,才勾勒出几笔,颇为满意,却不妨一片树叶飘落过来,挡住了笔锋的去路。
    笔锋稍微一顿,线条变粗,佟方烬大为老火,重重阁下笔,伸出指节分明的手,一把抓住搞怪的树叶,狠狠地往地上摔去。
    哎哟!猝不及防落地的树叶,瞬间变成了大姑娘,发出一声轻哼,手已经习惯性地揉了揉自己摔疼的屁股。
    佟方烬听闻熟悉的声音,瞬间转头,看着地上凭空冒出来的人,春留他喃喃出声,又揉了揉眼睛,心道肯定是自己眼花了,他这眼神不好使,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摔疼了的姑娘,凶巴巴地,还不赶紧扶我起来!
    佟方烬尚未来得做出回应,走廊上忽然响起了敲门声,公子,有什么吩咐
    没事,谁也不准进来打扰我!
    这语气,是春留从来没见过的,她以为只有自己漂亮,自己霸道,想不到佟方烬霸道起来,还挺凶的。
    很凶的人,快速从椅子上起来,伸出双手捞起了地上的人,紧紧抱住,又摸了摸她的脸,这才小心翼翼道,真的是你。
    不是我是谁,你敢摔我!
    佟方烬抱着春留坐回椅子里,双手紧紧环绕着她,下巴搁在春留的肩头,不敢,若知道作画能见到你,我早就如此了。
    你不觉得奇怪吗
    奇怪什么,你树叶大变活人佟方烬摇头失笑,自从知道自己会穿书,遇上什么他都不会觉得奇怪的,毕竟,书里大千世界,什么没用,什么不可能
    你不怕
    怕什么,你不早就把我变成糖人吃掉了么
    春留板着脸,坚持问了两个问题,这会终于忍不住了,一边笑一边提起了搁在一边的毛笔,扭转了身体,对眼前人道,连我都画不好,说,你是不是没放在心上
    佟方烬笑着摇头,春留哪里会放过他,举着的毛笔压了过来,点在了佟方烬的眉心,退开些距离,又不满意。
    一伸手,换了之笔,蘸了蘸旁边的红泥,又凑了过来,下巴微抬,颐指气使,把衣服脱了。
    佟方烬不知道她又要整什么,可脱衣服这是如何能纵容
    快点,不要让我动手。
    佟方烬还是双手紧紧抱着坐在自己腿上的人,不为所动。
    春留没了耐性,右手执笔,左手扒开对面人的衣裳,一层又一层,直到露出白皙的肤色,然后低头凑近,在他的胸膛上,歪歪扭扭,画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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