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并不缺乏放衣服的地方,只要你能放宽心。
    云子策就是心特别宽的类型。
    放眼过去,每一处都是晾衣架。
    眼下时间仓促,见识过夕欢开的一手好车,也不知道多久就到,他只能将所有衣服往衣服里塞,将衣柜门踢合的最后一脚,彷佛完成了禁忌的封印。
    好了,现在他家衣柜成潘多拉的盒子了,老天保佑夕欢千万别来打开这个衣柜。
    云子策合掌祈祷。
    不出意料,夕欢果然到得很快。
    住了快半个月的高级房产,走进逼仄的单身公寓,她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她不让他下来接他,神秘兮兮的按门铃,云子策刚打开门,熟悉而独特的香气便扑进他怀中。
    在南方女人之中,夕欢的身材不算娇小了,但仍是轻松可被他揣进怀里。
    柔软的甜香拥入怀里。
    在试镜阶段被截胡的委屈不甘,对自己的怀疑,大城市漂泊的郁躁在抱住她的刹那,都有了倾泻而出的出口,缺堤的情绪奔腾而出,毋须太多语言,也没有话能形容此刻的心情,云子策低头吻住她的唇,心情几乎是想哭的。
    在喜欢的人面前,不设防的情绪,再也没有逞强的理由。
    夕欢双手环住他的颈项,踮起脚与他热吻,不问原由,不挖他痛处。
    知道你不开心,来安慰你。
    就是这么简单。
    慕强是人的本性之一,夕欢也喜欢积极向阳的人与事。
    但如果小情人不开心,她很愿意做他的避风巷,让他安心展露软弱的一面。
    世界太大,生活太苦,好多不如意的事,两人并肩走一途,即使无法白首,也无所谓了吧。
    云子策没哭,他乐观习惯了。
    他只吻她吻得发抖,从嘴唇抖到了下巴,颈项要被他亲得发痒,理应被他压在墙壁上的,但他此时仍记得用手护住她的背,充当她的垫子。
    激烈得夕欢都以为他想做了,结果吻了半天,他抱住她,只低头将脸埋在她的颈窝里,不动弹了。
    好似一只随时要睡着的哈士奇
    怎么了
    你好软。
    夕欢抬膝感受了一下,如遭雷殛:你也好软啊。
    云子策无语了:我又没往那边想,当然是软的。
    不是吧,她这么没魅力的吗
    那样热吻过后都能保持休息状态
    夕欢用手扣住云子策的下巴,将他的脸往上抬仰起来。
    他的脸好小,黑白分明的眼,嘴唇很翘,给整张脸定下了叛逆的基调经纪人让他去卖萌疯了吗他哪里是小奶狗,拾掇一下就是一只摇着大尾巴的狼狗。夕欢视线往下滑,发现他虽然有肌肉,但锁骨和肩的位置却显得很瘦,身有嶙峋傲骨,她指尖碰了碰,既想怜惜,又想将它扼碎。
    云子策被她的视线看得头皮要炸了,不甘寂寞的小声抗议:盯着我看干吗
    你好看呀!
    要被夸得不好意思了,云子策转移话题:刚才这么问,你想做吗
    我以为你想做。
    我没有他气呼呼:我也不是24小时都想着那档事的啊!
    夕欢扬眉笑了,居然还有人为这种事分辩,只觉得他可爱得很原生态,伸手捏他的脸:你不说话的时候像只性感的狼,一说话就不性感了,变得好可爱,是狼崽子。
    云子策巨冤,话都不让他说了,还降辈!
    降辈是真的很气。
    他舔了舔虎牙,将她打横抱起,在惊声欢笑中与她坠进沙发床上,身体力行的证明,他说话也可以很性感,很能干。
    两小时后,汗水淋漓的夕欢半阖眼帘,哼笑着肯定了他:云崽真厉害
    我不是崽,
    到底是真的年轻,今天上午又没有工作,云子策精神劲头很足,这时剧烈运动后,他更精神了,扬眉警惕:你是不是偷偷给我取外号了
    嗯没有呀。
    至于狗子云,那是爱称。
    夕欢说谎是真的脸不红心不跳,云子策狐疑盯着她半响,没盯出破绽,但心里很明白,自己恐怕被变着法子叫了好多外号她好像对名字不太在乎,不想跟他交代名字,也不在乎他叫什么,不想记住任何人,每次见面都像最后一面。
    那怎么行。
    男孩的直觉何其敏感,云子策无师自通地选择了最让夕欢心软的一种方式,他静下声音,居高临下与她对上视线,眸光却湿而软,毫无保留的示弱。他的手轻轻托住她的后脑勺,被云发缠住,像滑进一束流动的黑水。
    他低下头,与她的脸和嘴唇错开,吻她的左耳。
    温柔珍重的吻落下,夕欢半张脸要麻掉了似的发颤,正想说话,他先一步开口:记住我,我叫云子策。
    叼起她的耳垂,明亮清爽的嗓音登时含混不清起来。
    记住我我叫什么
    他微撑起身,看住她的眼。
    夕欢双眸染上失措的迷离,乖乖的跟着叫了一遍:云子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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