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懊恼地想着方才过于着急了,想着是个机会就将媚药下入锅内,太子饮用后时辰刚刚好。虽说还有一个时辰才能逐渐见效,若方才这名女官饮用了茶水,发作时也刚好在太子身边,那后果不堪设想。
    她趴在那里慌乱的想,如今只有期盼梁竹音速速前去为殿下安置,顺便帮她带个话,说有事要禀告殿下。等她与殿下顺利秉烛夜谈,便没有她什么事了。只是她也没机会沐浴,到时只得将嬷嬷传授的秘术加倍用使出迷惑太子,但愿能一切顺利。
    “那我上值顺便命宫人为你送汤婆子与月事带,你先去躺着吧。”梁竹音见时候差不多了,将桌上放温的茶水一口饮尽,煮好的茶分成两份放在托盘内,想着卫恒定然会在正院守夜,也算是回了人情。
    “大人,奴家有要事禀告太子殿下,还望大人帮我。”莹莹努力掩去眼中的惊恐,揉着腹部起身,一脸痛苦地说道。
    梁竹音转身看向她,不解地问道:“你现在这个样子,待明日找机会再说也是一样。”
    “明日上路,人多嘴杂,我如今这样如何说得?”莹莹一脸乞求地看着她。
    梁竹音略沉吟,想必她为了自保,说一些主家与萧绎棠利益相关的事祈求保住性命,白日里的确也不方便。
    “行,我会斟酌着禀告殿下。”
    “多谢大人。”
    小路子送走梁竹音后,看了一眼莹莹,总觉得她心机颇深,盘算着什么,但却又找不到错处。
    *
    卫恒将鸣镝交给萧绎棠,担忧地问道:“师兄,快马跑至定西郡,怎么也要三四日,我还是不放心。”
    “我身边有暗卫保护,况且七八日后到达定西,入眼皆是虚假,有甚可看?”他盘算着嘱咐道:“你每日跟随在我的马车旁,就说我身体不适,不得打扰。徐坚是自己人,自然明白其中的含义。左右往后路过之处皆为郡县,那些七八品官,不见也实属正常。”
    卫恒只得应诺,“那让小路子跟随,我心里也踏实。”
    萧绎棠瞪视他,“我是吃不得苦的人?”训斥他的同时不忘给他一记爆栗,“让一个不会骑马的阉人跟随我去,亏你想得出来。”
    卫恒见他入宫以后,第一次像在书院时这般平易近人,嘿嘿一笑,辩解道:“我这不是担心你……”他眼中突然一亮,视线越过萧绎棠看向他身后的方向,柔声说道:“师兄,我今日取了一些泉水交给梁司寝,这不,她端着好茶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精彩不容错过,嘿嘿嘿~
    第18章 中计
    萧绎棠转身看去,见梁竹音依旧身着宫装,端着托盘向他们走来。
    “殿下万安。”梁竹音缓缓行了一个宫礼,又向卫恒点了点头。
    她见萧绎棠看向茶壶,顺势说道:“这是臣用卫大人赠予山泉水煮的茶。”
    “经你之手煮的茶,必是一顶一的口感。”卫恒欢喜地搓了搓手,猛然想起萧绎棠还未说话,只得悻悻收声。
    梁竹音想着帮卫恒打破尴尬的场面,看了一眼萧绎棠,回禀道:“殿下,臣有事禀告。”
    “唔,进来说。”萧绎棠眸色微沉,并未再说其他,负手回了正堂。
    “诺。”
    因萧绎棠未发话,卫恒看着梁竹音托盘内的茶壶拿也不是,不拿也不是,只得干看着她一同端了进去。
    “殿下,莹莹要求见您,说有要事禀告。”梁竹音将托盘放置在桌上,习惯性为萧绎棠斟了一杯茶。
    萧绎棠端起茶饮了一口,想了想说道:“着人将她唤来。”
    梁竹音应是,唤来一名宫人传达了指令。回来后见他再无应答,又不愿戳在他眼前等着他找事,赶忙行了一个宫礼:“若殿下无事,臣这就去为殿下准备安置。”
    萧绎棠指着茶壶,示意她再斟一杯茶,径自走至书案后落座,开始审阅邸报。
    梁竹音只得照做,见他再无要求便福了福,快速布置着寝室。
    她先将床榻上面的被褥收起,放置在隔间内。再将萧绎棠惯用的锦衾,从雕琢繁复花纹的檀木箱笼中拿出,按照寝殿的标准归置妥帖。
    打开衣物的箱笼,看着层层叠叠精致的衣袍,她习惯性地抠着手指,思忖着萧绎棠明日换哪件衣物。思来想去,即便不愿意与他过话,还是多问一句为好,免得他明日一早大发雷霆。
    她睃了一眼正堂西侧间内那奋笔疾书的侧脸,抿抿唇,还是选择先将香炉内添了香,窗屉放了下来,全部收拾妥当后才向西侧间走去。心中暗自庆幸有小路子在,至少她不用服侍萧绎棠盥洗和出恭。
    “殿下,臣不知您明日着公服还是常服,请您的示下。”
    萧绎棠并未停笔,随口说道:“着常服。”
    梁竹音应是,抬眸正好对上他的视线,见他诧异地打量了自己两眼,嘲讽地说:“还有几日才到达定西,你若病了那便自生自灭罢。”
    这人竟然还生出诅咒人的毛病,梁竹音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是有些烫……她这才觉出一丝燥热,想着回去后喝些热水早早歇息应该无碍。
    “多谢殿下提醒,臣这就去为您准备明日的穿戴。”她快步离开了西侧间。
    路过正堂门前,刚好听到了敲门声。她转头看向萧绎棠,见他看了过来并无异议,便将门打开,将身着披风的莹莹迎了进来。
    “臣告退。”她在莹莹充满探究和担忧的目光中关上了门。
    莹莹走至书案前,娇媚地下拜,“莹莹参见殿下。”顺势打量端坐在书案后的萧绎棠,他品貌非凡,仪态翩翩的样子令人看了心旌摇曳,只想着多看几眼。
    “有话直说罢。”萧绎棠并未看她,凝神书写上报父皇所用的平安折,想着过几日需要赶路,更没有时间再写。
    莹莹只得提裙下跪,叩首道:“殿下,莹莹知晓您因奴是魏綦的人,才不愿亲近。对于奴来说,寻得殿下这般好的归宿,定是要忠心耿耿绝不敢生有二心。”她见萧绎棠神色依旧如常,只得进一步说道:“奴在魏府时曾经听得,皇后娘娘与魏綦通信甚密。”
    萧绎棠嗤笑一声,“节度使乃是母后妹婿,通信往来再平常不过。”他不动声色地引导着莹莹往下说。
    “并不是,三月前,信使始终保持三日一封信的频率。”莹莹焦急地说道。
    萧绎棠神色一动,三月前,那不是定西出事之时么。若是故事制造定西出事,皇后顺势推举魏綦前去平叛,顺便将定西也划归至他的管辖地,那么,对于皇后与宣王的势力将会是个不小的助益。
    由此可见,此番前去定西,皇后一党定然不会让他查到蛛丝马迹,皆在他意料之中。难怪魏綦得知他要前去定西时面色如常,想必是早有布置,想着他一名无根无基的太子,身边无时无刻围绕着一群大小官员,还能查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继续。”
    萧绎棠突然觉得小腹处有股热流,顺着丹田一路向上。他下意识瞳孔一缩,看了一眼莹莹,见她眼中满是期待与些许慌乱,便假装扶额自言自语道:“好热。”
    “殿下,奴为您打扇如何?”莹莹心中窃喜,不等他发话,便径自起身靠近他。
    萧绎棠见她靠近并未斥责。待她靠近,电光火石间迅速在她的风池穴一点,见她站立不动,眼中满是惊恐求饶,这才咬牙一字一句问道:“是你,还是梁竹音?”
    这时门口处传来小路子焦急地声音:“梁大人,你怎么了?”
    萧绎棠忍着越来越强烈的燥热感,向大门处走去,不忘拽下一颗束带上镶嵌的宝石,转身两指一弹飞向她璇玑穴,见她无声倒下的同时快速打开了门,一眼便看到门前的宫装女子蜷缩在角落内,周身颤抖。
    他走过去尝试握住梁竹音的手臂,瞬间感到薄薄织锦面料下的皮肤滚烫无比。他看了一眼院门口站立的禁军,一把将梁竹音打横抱起,迅速迈入屋内,回头低声命道:“此事不得向外透露一个字,违者杀!速去准备一桶冷水,快去。”
    小路子见萧绎棠也是脸色通红,深色痛楚,他赶忙应是,哆哆嗦嗦关上门,一路小跑而去,差点摔了一个跟头。
    *
    梁竹音在熟悉的怀抱中,满足的“嘤咛”了一声,她喃喃呓语唤着恩人,手臂顺势挂在了萧绎棠的脖颈上,想要再靠近他一些。只是闻着这人身上的迦南香气,有些不对劲。
    迦南香……她尝试着努力看清抱着她的人,待看清是萧绎棠时,下意识用尽全力推搡着他,“殿下,你放我下来。”,这一声气喘吁吁的命令,听起来却那般娇柔酥哑,推搡看上去也变成了半推半就,倒像是在欲擒故纵。
    萧绎棠忍着身心的磋磨,看着面色绯红,半阖着迷离双眸的她,眸色渐渐加深,喉结滚动了下,赶忙掉转视线看向别处,顺势将她仍在床榻上,想要试图用内力将她体内的毒排出。
    见她挣扎着蜷缩在床角,娇喘吁吁呜咽着躲避着自己拉她的手,胸脯剧烈起伏之下,嘴里念叨着:“殿下,臣为您找一名宫女侍候,她们都期盼着这一日,您想要什么样的都有!”她顺着床沿想要爬下去找人,被他再次捉住手臂将她拉回,忍着怒气不耐烦地捏着她的下颌喝令道:“我对你无甚兴趣,你中了毒,如果不想死就别动!”复又将她扔回床榻。
    梁竹音看着他拉扯之下敞开的衣领,露出了精壮的胸膛,努力控制住想要触摸的奇怪念头,情急之下只得凭借残存的意识,一口咬上自己的手臂与心中的恶念做着抗争,忍不住呜呜哭了起来,默默听话地背过身去,不再挣扎。
    她哭泣的声音极具魅惑,像是得不到满足的抗议。萧绎棠听了更加的燥热,他再次不耐烦地低声喝道:“不许出声!”见她捂住自己的嘴,轻轻啜泣这才抬起双手覆上她的背。
    一颗颗汗珠顺着他剑眉缓缓落下,顺着脖颈流至胸膛,与更多的汗珠汇合。他阖目凝神,源源不断地往她身体内输送着内力。
    作者有话要说:
    妖妖,你的长评让我备受感动!
    礼尚往来,我也想送给你一个礼物,番外写一篇脑洞大开的桥段送给你,如果你想看男扮女装,也都o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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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9章 解毒
    随着内力用的越多,反而更加燥热难耐时,萧绎棠这才发觉内力输送会加速气血循环,反而使得药效发作的更快。他见梁竹音也是香汗淋漓,气喘吁吁,执起她的皓腕查看脉息,发现虽然起了些许效果,但药效仍旧后劲强力。
    看来这药若没有找到发出的引子,便会反噬。他恨铁不成钢地瞪视着那一片白嫩无比的脖颈,和微微垮塌的香肩。
    这时隐约听到敲门声。
    他见梁竹音转身想要下床开门,急忙喝住她,“别动。”她不知道她自己此时的样子,发髻散乱,双颊酡然如醉,衣领微微敞开,脖颈间一片汗意,看上去必会使人浮想联翩。
    萧绎棠放下床边帷帐,路过棋盘时,顺手拈起一枚棋子打落西侧间的灯烛,这才步履轻飘地打开了门放小路子等人进来。
    送水的宫人们余光看去,见他衣襟散落,面色潮红,帷帐间人影重重,勾勒出一道曼妙的身影,一眼便知是女子。众人心中无不好奇,太子殿下第一次深夜要水,还是冷水,果然习惯不同于常人。
    “都速度些,快快。”小路子隐约觉得在帷帐内的是梁竹音,他没敢再看,机灵地睃了一眼背对着他的萧绎棠,呵斥着两名宫人,临走时顺势往漆黑的西侧间看了一眼,吓得他赶紧将视线转向别处。
    “你留下。”
    萧绎棠单独留下小路子,忍着想要泡入水中排解的念头,命他将暗卫唤来,“明日你随着仪仗前行,与卫恒一同挡驾,就说我病了不见任何人。若我不在的消息传出,你提头来见。”
    小路子吓得早已俯首在地,连声应是。他心里慌成一片,这里头定然是出了事,不然殿下与梁大人也不会分别成了这个样子,“殿下,此事可通知卫大人?”
    “让他明早丑时前来见我,备两套布衣服饰,另一套身量小一些。”
    小路子会意,应了一声,小心翼翼地关上了房门。
    先行计划里到底有没有梁竹音,取决于何时将莹莹解决。如今她余毒未解,跟随銮驾未免另人瞩目。带她前行,亦是依旧对她存有戒心,如此重大的计划,将她带在身边防止消息泄露,防患于未然。
    至于当初为何让她见到处理莹莹,那是他认为自己有足够的能力掌控全局,便从未将她放在眼里,反而用一些不重要的信息试探她,使得这场角逐更加跌宕,增加了趣味,他一直深信这个理由,并不想再深挖其他。
    他命令前来报道的暗卫将莹莹秘密弄走,“不要留下痕迹。”话中意思不言而喻。
    暗卫恭谨应诺,用披风将莹莹包裹严实后,消失在夜幕中。
    *
    此时,梁竹音早已颤抖着整理好凌乱的衣襟,在床榻上跪坐。心中的燥热感消退了大半,神志总算恢复些许。她明白是萧绎棠的功劳,心中着实忐忑,也不敢下床,只得努力倾听外面的声音。
    方才听到净房内倒水的声音,和小路子的训斥声,紧接着又听到了低语声,等再次听到房门关上的声音后,突然安静起来。她没来由地心里一紧,双手攒住衣裙,咬唇慌乱地想着,要不要先装昏迷……
    就在这时,萧绎棠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她瞬间心跳加速,忍不住搂住双臂努力靠在床壁旁,恨不得有个密道出现能让她钻进去。
    谁知那脚步声路过床榻向净房走去,随着入水声伴随着萧绎棠那熟悉又陌生的喟叹声,持续了一阵后便再无声音出现。
    梁竹音闭了闭眼,轻轻呼出方才憋了半天的一口气,又耐心等了半个时辰,见外面依旧无声无息,她慢慢有些忐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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