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错。”
    凌母小声讷讷,一开口就是认错。
    “我不配…”
    房间内安静得连呼吸声的此起彼伏都听得清楚。
    柏泠没贸然开口打断或是询问。
    她不是专业可以对病人进行引导的心理医生,现在只做一个单纯的聆听者可能会更好。
    “我不配,做一个母亲。”
    “我不好。”
    凌母的声音断断续续响起,大多都是几个字的短词短句。
    “他很好,你们有爱。”
    “给你,你会对他好。”
    凌母几句说完就没再出声,低着头坐在床沿,瘦小地,想把自己蜷缩成一团。
    窗帘里透过的一点光打在她头顶和眼角,银白的发根和鱼尾状细纹显出一种浓重的老态。
    柏泠突然想到在今天之前,在那次飞机上,淩白唯一一次提到凌母的时候。
    声音轻到快听不见,眼底没有情绪,只有浓重的雾气。
    看起来是对这个母亲和这份亲情不报任何希望的样子。
    但还是为了她的病情能有一点点好转,委屈自己住在宋家,和一群人渣朝夕相处。
    “我接受。”柏泠开口。
    凌母惊喜地抬起头,整个人都像突然被打入活力。
    盯着凌母的眼睛,她一字一句地认真说:“我会对他好,但是那是我的那份感情应该做的。”
    “感情和感情之间也是有区别的,我可以让他开心让他愿意去爱,甚至觉得少了一份母爱也没什么。”
    凌母的眼睛亮了亮,而后又黯淡下来。
    虽然很残忍,但是创造一个美好的乌托邦把自己藏在里面也并不是一件好事。对她不是,对淩白更不是。
    柏泠顿了一下,还是把那句话说出口:“但原生家庭带来的伤害,会一直伴随着他。那道疤会一直在,只有造成伤害的人才可以弥补一二。”
    也只是一二,不可能完全消失。
    后面半截她咽回肚子里,毕竟再多点打击估计凌母的精神状态就不是受到鼓励而是崩溃了。
    凌母垂眼想了半晌,抬头小心翼翼地看了她两眼,期期艾艾地开口:“那…如果,如果我做好了,他能不能原谅我?”
    “我不知道。”柏泠干脆且坦诚地回答。
    再多补偿和道歉都是基于伤害已经发生的情况下,所以没有人能代替当事人回答。
    她也不会去劝淩白,她唯一会做的只是陪他走向更好的未来。
    看凌母已经静静沉入思考,她起身离开房间,小心合上门。
    她能做的都做了,现在耽搁的时间也不少,该赶紧回去,隔壁还有一大桌人在等她呢。
    再不走,荷花酥就该不好吃了。
    刚刚走到楼梯一半距离,柏泠绽出一个有点惊喜的笑,半蹦半走地跃下楼梯,落进一个早就等候在那里的怀抱。
    “你吃完了?”
    “还没,”淩白环着她的腰,低头在她额上吻了一下,“荷花酥上了,先过来接你。”
    柏泠假装没看见他眼底的担心,调节心情,故作嫌弃地抹了一下前额:“吃完擦嘴了吗?”
    “没有。”
    “???真没有?”
    “嗯…你尝尝?”
    淩白嘴角勾着笑,长睫随着心跳时不时颤一下,一副料定她了的逗弄模样。
    被他深黑的瞳仁一直看着,柏泠突然就从心底生出一股冲动。
    尝尝就尝尝!
    她本来搭在淩白肩上的右手突然抬起,扶在他后脑上,用力往下的同时她踮起脚尖——
    双唇相贴。
    两秒内完成动作,分开时她还极其大胆地用舌尖轻轻扫过淩白的唇缝。
    就你会撩?
    忽略脸上就快涨红爆炸的温度,柏泠心里十分有成就感。
    松开双臂,她想往门外走。
    还没迈开半步,小臂被拽住,一股不容拒绝的力道把她拉了回去。
    放大的瞳仁里倒映着她因为无措睁大的双眼,先于她反应的,是唇瓣上传来的轻微刺痛感。
    淩白轻轻咬着她的下唇,齿缝中泄出的声音模糊不清,带着呼吸间灼热的温度和一点陌生的情.欲。
    “这么快,尝清楚了吗?”
    “来…我教你。”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男主也狗里狗气的呢~
    因为要吃午饭啦盹盹还没写完,还有一更明天再补,盹盹有点事情
    谢谢所有追文的宝贝们,爱大家!今天是三份爱意~
    谢谢wxghnmk(打卡成功,抱住宝贝就是一个啵啵!)的小地雷!
    谢谢麋鹿(谢谢宝贝~啵唧!),wxghnmk(啵啵~),冰见琴葉(没有学坏!卡剧情的话剩下更新都会早哒!mua!),是夏尔不是苏尔(hhh好哒,收到信息,小本本记好),冷月(他出国啦,之后会有剧情的,不过可能要到番外了)的营养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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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0
    话音未落, 他的舌尖已经温柔舔舐在她被咬出一个浅印的唇瓣上。
    软热的触感瞬间覆过原先不适的刺痛。
    手臂揽过她的腰,他另一只手扶住她的后脑。柏泠整个人都以一个不容退拒的姿态,牢牢被收进他怀里。
    握在她后腰上的手掌力气极大, 掌心滚烫把她往前推, 像是要把她直直溶入他身体。
    唇齿之间没有任何异味,只有淡淡的酒香,还带着一点甜, 满是清冽味道。
    被熏染上醉意, 柏泠闭上双眼。
    有晕陶陶的感觉渐渐升起,不用淩白再拘着她, 她不由自主就想贴近他更多一点,更多…
    直到身下有被抵住的异物感传来。
    迷茫地眨了眨眼,柏泠几秒后瞬间清醒。
    手指摁在淩白绷紧的上臂肌肉, 她用力推开,微微喘着气,澄澈的杏眼里染上一点红意变得水光潋滟。
    淩白收着力任她推开, 一手还注意虚环在右侧怕她摔倒。
    他眼底黑沉, 压抑着看不见的潮动, 形状好看的嘴唇也有被碾过的花瓣渗出汁水后的艳丽。
    深呼吸几口气,他把身体本能的冲动强压下去。
    柏泠眼睫半垂, 脸色绯红:“…走吧,回去吃甜点。”
    再不去回去吃饭,她怀疑被吃的就是她了。
    淩白几息内调整地七七八八,自然地过来牵住她的手往外走。
    走了几步, 他不经意地问:“尝出来了吗?”
    刚刚清醒下来的头脑又被激起几分眩晕,柏泠空着的左手轻轻攥了一下拳头,指甲圆润的外侧在掌心刻下几个凹陷, 努力让声线显得平静:“你喝酒了?”
    “一点点,”淩白语带笑意,“桂花酒。”
    “……”
    餐桌上因为顾及到两位老人的年纪,都没有放备度数高的白酒,只把家里藏的一点低度桂花酒拿出来备着。
    果不其然,两位老人聊着聊着,左一杯右一杯地就喝完了。除了“三高”人士苏父,连苏赫和淩白也倒上一小杯尝了尝。
    大中午的晴天下喝酒,习惯也是挺特殊的。
    柏泠拿下一块荷花酥,默默把桌盘给苏老爷子转了回去。
    剩下还有好几块,他们慢慢配酒吃吧。
    聚餐结束后,喝得有点晕乎的淩家外公被淩白搀回去,苏家老爷子也摇着拐杖回去睡觉。
    桌盘有佣人打扫,其余人还是恢复各做各的计划。
    淩家外公和凌母这次回国要一直呆到九月份初,把淩白的生日过完了才走,两人时不时来苏家作客也成为了一个比较习惯的小插曲。
    八月中旬,通过忆青社的牵线,柏泠和裘德·特的工作室达成合作,把“苏忆”项目的审核权限与其工作室几位人员分享。
    同时,“苏忆”画展的业务范围也扩展到了意大利甚至于欧洲,试运行顺利之后可能会利用裘德的影响力进一步扩大范围。
    事项都有苏家专门的国际业务团队去处理,她并不忙。
    收到宋家消息的时候她还在陪苏母一起喝下午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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