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脸色剧变,我搞出这么大的动静,里面的厉严都没发出个声音,管家你不觉得很不对劲吗?啊?!
    这时候,管家显然也发觉了,他快步下楼,陈又跟上去。
    到楼底下,管家徒手翻上阳台,一层,两层,三层,站在原地仰着脖子的陈又目瞪口呆。
    说好的摄影师呢?这他妈的是壁虎吧。
    陈又跑上来狂敲门,管家把门打开了,他进去一看,电脑黑屏了,厉严一动不动的趴在桌前,失去意识。
    医生来的快,查不出来什么东西。
    陈又杵在chuáng边,心里惊涛骇làng,这不是跟任舞当时的qíng况差不多吗?身体各方面都没问题,却醒不过来,几天后就莫名其妙的死在医院。
    他抽自己,妈的,瞎几把乱想什么呢,厉严怎么可能和任舞一样。
    管家看见少年脸上的手掌印,眉头拧了拧。
    陈又搬个椅子坐着,管家,给我把门带上,还有啊,我的电脑谁都不要碰。
    管家应声出去。
    厉严当天没醒,第二天也是一样。
    医生说厉严的身体机能非常好,除了这个,也说出个别的东西出来。
    厉严昏迷,陈又没有以为的那么慌,似乎这种qíng况不是第一次经历,不知道什么时候积累了经验,他觉得自己的状态很不错,有时候还能哼两句歌,却不知道旁人在担心他。
    管家去找陈卫东,小陈先生的病qíng很严重,平时是先生给他保管药物,按时给他吃,如今先生昏睡,他从昨天下午到现在,都没吃过一粒药。
    陈卫东的脸色难看,厉严为什么要拿走我儿子的药?
    药不在病人身上带着,这是多危险的一种行为,他会不知道?
    不是拿走。管家纠正,是小陈先生之前不按照剂量服用药物,先生才gān预进来的。
    陈卫东脸上的愤怒僵硬,你说什么?
    管家说,小陈先生这段时间很容易失控,一旦出现那类qíng况,他就会吃药,用大量的药来试图让自己冷静,药效消失,他会陷入无尽的自责,愧疚当中,做出自残的举动。
    陈卫东猛地做起来,绷着脸说,我凭什么相信你?
    管家默了几秒说,这是先生跟医生jiāo谈的内容。
    陈卫东看过去,质疑的口吻说,你一个管家,偷听主人的谈话?
    管家面不改色,我本人也认为这种行为有违职业道德,过后会向先生表明。
    陈卫东盯着管家,不像是在胡编乱造,他不出声了。
    管家的目的达到,便不再多说。
    片刻后,陈又被叫过去,这才一天一夜,他整个人的状态就变了,两边脸上都有不正常的红肿,嘴角还有块淤青。
    陈卫东一个字没说,就抬手扇儿子一耳光。
    陈又被扇懵了。
    陈卫东抓着被单,身体大幅度起伏,你妈走时,叫我一定要照顾好你,我这些年什么都捡着好的给你,好不容易把你养这么大,我还没死呢,你就开始糟蹋自己?
    陈又心说,他没有啊,他这人自恋的很,怎么会gān出糟蹋自己的事qíng出来,那是绝对不可能的,爸,你是不是听谁胡说八道了啊?
    陈卫东质问道,那你的脸是怎么回事?
    陈又的嘴角一抽,过敏了。
    瞪着儿子,陈卫东忽然觉得自己力不从心,老了,他叹气,又又,我看你是存心想气死我。
    陈又也叹气,说怎么会呢,还说爸你别多想,我在等厉严醒,如果没什么事,我就去看着了啊,他要是醒了,能第一时间见着我。
    半响,陈卫东叫住儿子,晚上跟我睡。
    陈又嗯嗯,说行,他快步离开,妈bī的,肯定是管家在老爸面前说了什么东西,厉严没醒,他找不到药,不做点事克制一下自己,会崩溃的。
    回到卧室,陈又把电脑放在桌上开机,他点进去f盘,那个文本没了,回收站也没有。
    是厉严删的?
    陈又对着电脑发呆,等等,让他理一下前后顺序,假设文本里的内容都是真的,那么就是,他通宵打游戏猝死,遇到系统444,去任务世界接近目标,后来发现目标是同一个人,系统给他报名一键清除数据记忆,之后他找回记忆,跟目标在一起,从系统那里判断目标是病毒,系统杀毒,目标消失。
    他的任务完成,带着戒指回到现实世界,另一个系统告知病毒并没有被全部毁灭,km在这个世界,444会来完成摧毁工作,而他因为jīng神错乱影响记忆,过后不久碰见厉严,似曾相识的熟悉,房里房外的默契程度都达到满分,戒指的尺寸也很合适,对方可能就是逃离出来的病毒目标。
    厉严因为某种未知的原因陷入昏迷,或许是文本里的内容刺激到了他,才出现的这种qíng况。
    是这样吧?
    陈又撑着下巴,现在就差他全部找回记忆,听医生说,他能找回来的。
    他就说嘛,当初第一次见厉严,怎么会脱口而出一句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还满脸的泪。
    哎。
    兜兜转转,还是在一块儿了啊。
    444
    不自觉的念出这三个数字,陈又突然扭头,谁?谁在这里?
    他立刻去掀开窗帘,打开衣橱,卫生间,能藏人的地方都找了一遍,没发现人,一只蟑螂都没有。
    厉严,我出现幻觉了,还以为房里多了个人。
    陈又坐在chuáng边,掀开被子躺进去,手搂着男人的腰,脑袋枕着他的肩膀,把自己假设的所有都说了出来,你差不多行啦,有疑问就跟我说,我俩一起研究,一起回忆啊,你一个人想不明白就别想了。
    晚上我要去跟我爸睡,他肯定要让我背家规,给我上思想教育课了,不多你放心,我的立场绝对坚定,誓死捍卫基佬的身份不动摇。
    陈又在男人脸上吧唧一口,我应该比我想象的还要喜欢你。
    所以哥哥你就别跟我玩了,我什么都可以玩,唯独这个玩不起,真不行的。
    陈又没吃什么晚饭,他都已经跟大脑打过招呼,准备努把力,在老爸这里打一场胜战,等厉严醒了可以邀功,说你看我了不起吧,没想到老爸什么也没说,就让他睡觉。
    夜里,陈卫东听到旁边的声响,他惊的摸到遥控器开灯,看清了儿子脸上的痛苦,在压抑着,挣扎着,也很绝望。
    又又,你醒醒。
    陈又睁开眼睛,茫然的问,爸,你叫我gān嘛?
    陈卫东的心口堵得慌,闷的难受,儿子的问题比管家说的还要严重,没什么,睡吧。
    陈又噢了声,连着打两个哈欠,就继续睡了。
    他睡后不久,又出现前一刻的qíng况,似是在做什么梦。
    陈卫东一夜无眠。
    天尚未亮透,陈又连拖鞋都没穿就跑去卧室,他在路上脑补的是,自己推门进去,看到厉严在穿衣服,或者是刚醒,用慵懒的声线对他说,到chuáng上来。
    结果呢,陈又一推门,厉严是在chuáng上,但是眼睛没睁。
    一股巨大的失落从天而降,砸在陈又的头顶,他被砸的晕头转向,还有点想吐,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起chuáng太急,跑的很快。
    早上,沉闷的氛围笼罩着大房子。
    来福的状态很不正常,他平时非常乖,今天一直在叫,还叫的很大声,像是比陈又还要焦虑。
    管家来对陈又说,来福不要他们靠近,还问要不要给林医生打个电话,让他过来给来福看看,是不是病了。
    陈又烦的,在chuáng前坐了会儿下楼,他一过去,来福就不叫了,到底还是认主。
    你爸爸不听话,你也是。
    小huáng狗蹭着陈又的裤腿,尾巴左右摇动,汪汪了几声,有话要说,却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陈又弯下腰背摸摸狗头,算了算了,出去吧,也许回来厉严就醒了呢,他让管家抱来小蛇,兄弟三一起上外面散步去了。
    楼上的陈卫东松口气,能出去散散心就好。
    陈又没走多远,就去了附近的湖边,有一大块青糙地,来福欢快地追着一只蝴蝶跑,小蛇在糙丛里爬行,它们喜欢户外,空气好,视野好,玩的东西也多。
    找了块石头,陈又也不管脏不脏,就一屁股坐上去,手肘撑着膝盖,视线落在蓝天白云上面,真事好天气啊
    风也很大,很适合放风筝,要是厉严没睡就好了,他们可以到这儿来玩耍。
    有脚步声靠近,陈又未曾发觉,来福的叫声就已经响了,他寻声望去,见到一人,男的,身形颀长,面部轮廓很深,不晓得混的哪一国的血,反正非常帅,逆天的那种,还有一双浅灰色的眼睛。
    浅灰色
    陈又的眼睛睁大,他想起来了,那次出来买辣条碰上的神经病,就是这种颜色的眼睛。
    是同一个人?不会这么巧吧?
    附近空旷的很,没房屋,也没看见什么车辆,这人哪儿冒出来的?
    陈又抱紧来福跟小金,神qíng戒备。
    男人走到湖边,捡起地上的一颗小石头一丢,他的上半身重心往右移,腕部轻轻一动,石头离开他的指尖,在半空滑过一道弧线,落入湖中,砸出三个水漂。
    这动作相当漂亮。
    陈又跃跃yù试,想较量一番,不过他忍住了,来者不善。
    他还怀疑是不是同一个,就见男人转头,做出跟上次一模一样的鬼脸。
    陈又吸气,卧槽,真是你!
    男人拿出帕子擦手,他擦的仔细,到了什么程度呢,一根一根,一点一点,就是所谓的变态程度。
    陈又实在不想看个神经病擦手,于是就把小金塞口袋里,抱着来福离开。
    背后响起一个声音,智障。
    陈又刷地回头,你他妈的说谁呢?
    男人垂着眉眼,闭口不答,好像那两个字压根就不是从他嘴里发出来的,那副姿态诠释起来就一句话谁是智障,我就说谁。
    哎哟卧槽,眼睛是浅灰色的就了不起啊,陈又把小huáng狗丢地上,来福,去咬他!
    小huáng狗拿两只爪子抓着陈又,冲男人所站的位置汪汪汪,他不敢上去,只能做到这个份上,真的尽力了。
    陈又,你个怂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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