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却没有就这样顺着他放弃,而是有点qiáng硬地试探着往前张开双臂,轻轻地环抱住他,十分轻微的触碰,隔着毛衣几乎感觉不到多少温度。
    席然浑身都僵住了。
    更要命的是,这一幕被陆奕看到了,低沉冰冷的声音骤然出现在空dàng的房间,一下惊住了两人。
    你在做什么?!放开他!rdquo;
    医生一怔,条件反she地转头看向门口,正好对上陆奕恐怖的眼神,像是被人按住头死死按进冰冷的水潭里,不寒而栗,不由得退开几步,额角甚至渗出了冷汗。凭着作为医生的多年经验,一下就看出了这人的jīng神状况很不稳定,比起身旁自闭的席然,他才是更严重的病患。
    为避免不必要的误会,她迅速解释了自己的治疗计划,在陆奕发作之前撤离。当病患出现,医生有责任去治疗,但眼前的状况根本不容得她多停留一秒,因为很显然问题就在于她,离开才是最优选择,并在临走前将qíng况告知雇主。
    按理来说,陆奕是不该表现得如此看重席然的,可他偏就是魔怔了一般,死死地盯着席然不放,简直就怕陆父怀疑得不够早一样。
    等到吃晚饭的时候,两人一前一后下楼。席然表面淡漠,心中却在长叹,明明自己才是装孩子的那个,为什么还要天天顺某熊孩子的毛?而陆奕跟在身后,冷冰冰的气场,却愣是透出了一丝不可思议的委屈气息。
    餐桌上,席然低头安静地吃着饭,忽的好似想起了什么一样,动作顿住,视线不安定地瞟着桌面的菜。
    今天那个医生给了他一个任务,跟对自己好的人说一句谢谢。
    他踌躇了好一会,其他人都发现了他的不对劲,余光不自觉落到他身上,静静观察着他要做什么。
    终于,席然动作僵硬的伸手用公筷夹起一块排骨,身体微微前倾,艰难地放进了陆父的碗里,同样动作的,又夹了一块给陆子涵,最后才坐下来,低垂着头,轻声地说了句谢谢。
    陆父和陆子涵皆是一愣,然后,才微微一笑。
    但餐桌上的某人非常不高兴了,为什么不夹给我?rdquo;
    陆子涵笑了:他是在道谢。老爸教他下棋,我教他弹钢琴,你做了什么?一早上都吵着他,当然不喜欢你啦~rdquo;
    陆奕一下噎住,竟不知如何反驳的样子,脸色沉沉地放下筷子,居然就这么转身上楼了,跟小孩子发脾气一样。
    陆子涵很不给面子的,扑哧一下笑开了,完全停不下来,她这弟弟真心太逗了hellip;hellip;
    笑够了,她才托着下巴说:席然,你上去看看他吧,待会我把你要的那份琴谱给你。rdquo;
    席然不说好,也不点头,直接就默默地放下筷子上楼去了。
    等推开房门时,就只看到一个高高隆起的被窝。席然抽抽嘴角,你在做什么?rdquo;
    陆奕低闷的声音从被窝里传了出来,他说:不用管我,吃你的饭去。rdquo;
    席然更无语了,压下嘴角的笑意,平淡地哦了一声,那我走了。rdquo;说完就转身故意踩着步子走了两步。
    不过几秒,身后被子一掀,某人猛地翻身坐起,咬牙低吼:你敢!rdquo;
    席然脚步一顿,敛了敛表qíng转过身来,正好对上某人躲被窝折腾乱了的头发,因为愤怒而有些发红的眼睛,紧抿着唇。不知怎么的,忽然就联想到了某只红色炸毛小鸟。莫名感觉hellip;hellip;有点可爱?
    陆奕自己说了不动他,这家伙就真的十几天以来都很安分,但感觉qíng绪也更加不稳定了,一旦席然离开他视线范围外太久,他就变得异常躁动不安。
    非常出人意料,就像是多动症儿童,愣是安静乖巧了好几天一样,可能都该奖励朵小红花了。
    席然这段时间也有在想这件事,憋着太久的话,说不定那家伙不知什么时候就该炸了。于是,做了还算充分的心理建设后,席然说:我帮你用手弄出来。rdquo;
    那双发红瞪着他的眼睛瞬间平复下来,像是发狂的狮子突然被打了镇静剂一样,陆奕瞪着他,不敢置信的样子,你说真的?rdquo;
    席然点头,嗯。rdquo;
    这方面的事,一向都是陆奕一个人在主动,毕竟是他qiáng迫对方开始的,这也正常,只要席然不表现得反感,沦陷在qíngyù中,神色迷离,陆奕就比较满足了。但现在席然竟然主动提出来帮他用手解决,天知道他有多惊喜。
    陆奕周身的气压都变了,chūn暖花开一样,笑得异常灿烂,拍拍自己身旁的chuáng铺,邀请席然上来,就差脱下裤子了。
    那急不可耐的变态样,让席然一瞬间都想转身逃掉,又努力忍住,qiáng作淡定地走了过去。
    全程,席然跪坐在他面前,微皱着眉,神色有些不自然,虽说这种事自己也不是没做过,但帮别人还真是第一次,刚一碰到那滚烫的温度,席然就忍不住想缩回手。但立刻就被陆奕握住了,声音沙哑:席然hellip;hellip;rdquo;
    席然被他沙哑的声音弄得头皮发麻,紧抿着唇:别吵。rdquo;
    整个室内的温度都在迅速攀升,火花四溅,气氛暧昧。
    陆奕喘息慢慢变重,呼吸灼热,低笑着:这算是你给我的谢礼吗?最特殊的一个。rdquo;
    席然动作一顿,倏地力道加重。这家伙是典型的得了便宜还卖乖啊。
    陆奕抽了口气,急道:你可轻点。rdquo;
    那原本带着点得意的脸色一下变了,席然看着忽觉有趣,掌控着眼前人的呼吸。
    等终于结束了,席然站起来就去浴室洗手,再出来时,看到某人还微露餍态地躺在chuáng上,裤子都没穿。
    陆奕挑眉,迷人的笑容里带了丝诱惑,礼尚往来,我也帮你一次吧。rdquo;
    席然微愣,不知想了些什么,竟真的点了点头。或许是刚刚感觉不差,也或许是某人在自己手里发泄出来的样子很微妙,反正他就一时脑抽答应了。
    陆奕也没想到,感觉今天真是惊喜不断,像怕席然后悔一般,立即把人拉到了chuáng上。
    自己的手和别人的手,感觉是很不一样的,因为你想不到对方下一步会怎么做,沉浸在欢愉中需要加速时,却会因为身体发软不自觉放慢,而对方并不会,他只观察着席然的神qíng变化,比席然自己还要熟悉他的身体。
    陆奕满意地欣赏着席然迷离的神色,轻舔一下嘴角,眼尾微微上挑,惑人至极。
    席然心里一紧,脸上开始有些发烫,一把推开了眼前这个不要脸的货,想要拿纸巾清理,可某人动作比他还快,俯身就把他扑倒在chuáng上,细致地吻着他的嘴角,延伸到耳垂,轻咬着模糊道:打个耳dòng吧,你戴耳钉肯定很漂亮。rdquo;
    席然的耳朵白皙如玉,弧度十分完美,简直像jīng心计算过的雕塑一般。
    听到这话,席然立刻推开他,警惕地捂着耳朵。先不说打耳dòng会痛,而且他觉得原主长得太漂亮了,本就雌雄莫辨,再戴上耳钉就更加不够男子气概了。
    他坚定否决。
    陆奕满脸可惜,但他料到了席然的反应。没事,也不急于一时,以后总有机会磨到他答应的。
    经过这么一事,陆奕的qíng绪也算是稍微安抚下来了,但他一样很不支持那个女医生的存在,觉得她和席然接触太多了。他就去和陆子涵聊了一回,让她去和父亲谈。要是他们两父子说,没两句就能吵起来。
    陆子涵就很无良地调侃着他,说他虽然变变态态的,但也不是完全没qíng商啊,至少知道装委屈装无辜,很好值得表扬。等把人逗得快要炸了,才嘿嘿笑着转身去gān正事。
    刚跑到陆父的书房吐槽了没几句,说什么席然心智偏小,那医生治疗进展太快啊会吓到他的,但很快就被陆父一句话打断了,不带什么qíng绪的眼神淡淡瞥过去,什么都知道。他说:陆奕不成熟,你这做姐姐的也跟着他一起胡闹吗?rdquo;
    陆子涵心里顿时咯噔一下。哎唷,穿帮得这么快?hellip;hellip;都怪陆奕那蠢货。
    陆父审视的目光扫she过来,让人无所遁形。陆子涵gān笑:爸,这个hellip;hellip;qíng况比较复杂,我这不也是没办法才骗你的吗?你自己也是啊,明明知道,还陪着我们演。rdquo;
    陆父哼哼:我是看你们能折腾出什么玩意来,居然给我装病,这么乱来的计划是你想的吧?rdquo;
    一开始,他就觉得不太对劲了。好友的弟弟?怎么没听说过。可派人去查回来的资料又没什么可疑的地方,而且看着席然也挺顺眼的,事qíng就暂时搁置下来了。等过了十几天,发现真相的陆父差点没把桌子给掀了!卧槽个什么鬼?!喜欢男人,还瞒着老子带回大宅来了?!
    陆父深吸几口气,努力平复qíng绪,被这兔崽子气病了太不值。他转身就坐在了电脑前,在网上提问mdash;mdash;儿子喜欢男人还带回家了怎么办?
    回复很快,但没有一个是有用的。什么恭喜楼主,你家儿子是攻是受,对方颜好不之类的。
    陆父冷哼mdash;mdash;自家儿子当然是上面的好吗?颜值hellip;hellip;老子的孩子眼光会差?
    在网友一堆乱七八糟的歪楼后,陆父心qíng彻底平静了,也想出了对策。你们要演是吧?那老子就奉陪到底!第二天,他就买了一堆儿童用具,是他本打算培养孙子的计划,正好趁这机会都买回来了,还天天打着为席然好的旗号,名正言顺的分开他们两人。看着那混球儿子憋气又难以反驳的样子,真心慡!
    什么乱来?管用的就是好计划呗。rdquo;陆子涵撇嘴,这才敛了敛随意的神色,变得严肃起来,而且,现在关键是在陆奕身上,只是应付一下我们看了两次医生之后,他就完全不管了。我感觉席然有点像他的镇静剂。rdquo;
    席然是被要求装病,陆奕反倒才是真的需要吃药的那个。但陆父两人对他的病况也不过一知半解,有些许人格分裂倾向,没发病的时候比谁都正常,商业奇才,一发病就只余自我,六亲不认。
    陆奕的病是潜伏xing的,在年纪很小的时候就露出了些许端倪。如果说他七岁那年,养的心爱小猫死的时候一滴眼泪都没掉,是因为不懂死亡的含义,那在第二年年末,陆母意外离世的事时,他的反应就让人更难以形容了。从得知噩耗的那一刻起,他的神色就很不正常,空dòng无神,冷静得不像一个小孩,为此哭得稀里哗啦的陆子涵还扇了他一巴,可他依旧毫无反应。但就在当晚,所有人都不知qíng的状况下,他从别墅消失了,第二天所有人都在找他,最后却是在医院的太平间找到的,年仅八岁的他,睡在这个有母亲在的地方,一夜酣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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