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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巨树之舰降落在茨威格港口,白止跟在楚松落身后跳下舱门,就注意到茨威格港的qíng形和他设想的人来人往的热闹地方不太一样寂静的银白色金属穹顶的大厅中,只有数十个异人穿着笔挺的黑色西装,一字排开,沉默不语且一动不动。
    这一排人之前站着两个白止应该很熟悉的人,雷勒斯和何敛。
    见到白止,雷勒斯只觉得心头骤然一痛,想到与他已经分开了这么久,却甚至连找他也不能,就愈发难受,不断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是为了他的大业只要完完全全控制了溯时之人,当上尊王的首相,他就不必再委屈可怜的白止了
    但是在那之前,楚松落明明已经被送进了那个著名的死亡率奇高的伯劳部队了吗?
    伯劳中的人都是要被世人抛弃的因为他们的任务都要承受漫长的时间债,长此以往,亲人、朋友、邻里,都会渐渐离开这个世界,而最终唯有伯劳们仍然穿梭在时空的隧道中;为了防止伯劳们失去归属感,每一个伯劳都有一个为之负责的督导,通过洗脑式的教育确保他们对尊王的忠诚。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没有死,看起来的确仍然年轻,神色里却有了不容忽视的凛然锋锐,似乎已经是一个优异的伯劳了这使一向不将他放在眼里的雷勒斯产生了一丝警惕感。
    但他仍然自矜地位出身都更优越,手腕也不是rǔ臭未gān的huáng毛小子可比,雅致地拍了一拍衣角,微笑道:楚先生,如果你还记得你的军衔的话,能否向你的督导解释一下为何你要归港,而不是飞在捕捉猎物的路途上?
    第32章取名无能
    我的猎物就在眼前,督导大人。楚松落踱步走下舱门,神色冰冷,一丝不苟地摘下舰用手套,一举一动间有种处处都让人挑不出来任何毛病的严谨感。然而再抬眼时他便眼神讥讽,我怎敢忘记您的教导私qíng不可顾,尊王的利益便是一切。
    雷勒斯警惕地绷紧了肌ròu,什么意思?
    您一家信仰兰尼达教会,令尊更是抛弃了议事长的高位前往时光之墓朝圣;据我所知,您在教会里也是下一任圣者的位置了楚松落语气平静地陈述:为何要私藏神之意志所指示的那把lsquo;钥匙rsquo;,既不献与大主教,也不为了尊王及其公民的安危利旨做贡献呢?
    说到钥匙的时候,他的视线转移向何敛。
    清秀的少年亚人被他的目光刺得瑟缩了一下,小心翼翼地挪到了雷勒斯身后。
    我对尊王一片忠诚之心,楚先生还是不要妄语污蔑为好。
    雷勒斯一边说着,一边虽然掩住了何敛,但还是忍不住看了一眼对面落落大方的白止。毛绒绒的棕色自然卷,仿佛刚刚睡醒不久,也没在认真地听他们讲话,打了个呵欠,眼睛里水光弥漫。
    雷勒斯愈发觉得他可爱得心里痒痒,只恨当初没能把楚松落送到更容易死的地方或者就告诉他要远离白止以免变得弱小。
    都怪何敛出现的时间太不对了,不然他早就能够疼爱白止了白止也一直很崇拜自己的。想到这里,雷勒斯不禁有点洋洋自得。等大事成了,何敛要么会被神之意志带走,要么就成了一枚弃子。而他雷勒斯,将会成为最有权势的男人,白止那么聪明、那么通qíng达理,一定能够理解他的用心良苦的布局和违心的冷遇。
    似乎注意到他的视线不对,何敛拉着他衣角的手一紧。雷勒斯顿时心生不耐,但还是拍一拍他的后背以示安慰,只是安安决心总而言之先把白止给哄过来,于是难得柔声地对他说道:白止,你为什么还在那里?过来我这边吧,怎么能因为跟何敛吵架就要离家出走呢?
    白止揣着明白装糊涂,故意一脸茫然:不好意思,你哪位?
    他看了一眼何敛瑟瑟发抖的小可怜样子,又瞅了一瞅楚松落贴身流线型的作战服,很是犹豫自己是不是应该也摆出那种样子才比较像个可爱的亚人以及如果要拉衣角的话,拉哪里比较好?
    我是你丈夫啊!雷勒斯发急,却不敢离开卫队的保护范围冲过去,也怕吓到白止,qiáng迫自己笑着说。
    白止摇摇头,神qíng又正直又诚恳,我都不记得了况且,就算你是我丈夫,如果对我好,我不会自己出现在无人荒星上的。他抿一抿嘴唇,再次惆怅了一下楚松落没有衣角给他拉,自己也做不到自动脸红,就低头做出很害羞的样子,况且,况且我我已经很喜欢他了。
    看到雷勒斯脖子上青筋凸起,眼睛发红,脸色臭不可言,楚松落心里幸灾乐祸,补刀道:督导大人谨言慎行,教会不会允许您这样将一个已被临时标记的亚人qiáng行叫做妻子的。
    雷勒斯似乎找到了发泄不满的对象,立刻满含怒火地看向楚松落:你对他做了什么?你还记得他是你的督导的妻子吗!
    恕我愚钝,只记得还没娶到隔壁家的小亚人,就被征召进入了伯劳培训班。楚松落眼神讥讽而冰冷,督导大人的妻子原来不是这位亚人么。他仿佛意有所指,若非因为美色而私藏lsquo;钥匙rsquo;,您究竟是有什么目的呢?
    一边这么说着,他注意到白止在一旁要不要拉衣角的犹豫,忍不住有点想笑,但还是憋得很好,揉揉他乱蓬蓬的头发,怎么?
    白止摇摇头,转而问他:是不是要打架啦?
    楚松落说,我很会打架的。
    他将白止抱起来,放回巨树舰内部。舰内沉默不语的异人白止推测他们都是伯劳于是无声地合上舱门。
    白止忍不住问:对方人数明明也是三十个,不是为了打群架吗?
    离他最近的那个异人长着一张跟身体比例极其不符的小号娃娃脸,听到他的疑问以一种很神奇的视线看了他一下,解释道:我当伯劳十四年了,楚松落当伯劳这是第三年但他是所有伯劳的总领。
    伯劳的主要工作是什么?
    异人回答他:各种途径各种目的的打架、刑讯、追捕、密报,有时候杀人。
    出乎他的意料,看起来软软的亚人根本没对杀人这个词产生太大的反应,只是点了点头,我明白了。
    白止神奇地理解了异人未尽之意那种根本不把对方放在眼里甚至还有点小心疼的意思。
    金属光泽的单体作战盔甲已经流畅地展开,形成一套顶级配置的装备,楚松落拔出近距作战用对敌光剑,闭目,再睁开眼,就已经是充满凛然杀意的伯劳了。
    他说:以我尊王之意,奉我尊王之令,伯劳0193号拔剑。
    上古语法的句子在星际通用语的发音里往往有几分可笑,然而他说来却顺畅而优雅,带着神圣的仪式感,目标,lsquo;钥匙rsquo;何敛活体形态。
    话才说到一半,那三十个伺机以待的异人就已经纷纷装甲完毕袭上来了。然而楚松落不慌不忙,挥剑如行云流水般写意自如,宣告完他的行动目标,才猛然从地面上飞起,挥剑转身,借力磴墙柱,每一个动作都是有效的,并不花哨,却简洁有力。金属碰撞、摩擦的或清脆或刺耳的声音中开始出现人的闷哼与惨叫,仿佛转眼之间这一场搏斗就已经结束了,异人们躺倒在地上,jīng准地被破坏掉单体盔甲的能源,关节粉碎到失去行动能力。
    楚松落站在原地。
    光剑被收入武器槽中,他说道:公民雷勒斯,假使您再进行对伯劳任务的反抗,我们有理由以反抗尊王意志的名义逮捕您。
    他根本看都不看一眼举着粒子枪的雷勒斯。
    雷勒斯咬牙切齿,颤抖着放下枪,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伯劳能知道何敛就是溯时之人,此刻竟然莫名其妙地有些恐惧连他自己也不懂这恐惧从何而来,满脑子都用来qiáng撑镇静,根本想不到何敛被伯劳带走之后,自己私藏钥匙的事qíng就算bào露给教会了,一直以来计划的掌权之事也一定要被迫搁浅等等麻烦事的解决办法。
    他慌乱了一会儿,忽然想到一个绝佳的妙计那支被收起来的枪的枪口忽然一晃,就对准了身后的何敛的太阳xué,拿胳膊勒着他的脖子,露出一个轻蔑的威胁笑容:哈,楚先生,我如果先杀掉lsquo;钥匙rsquo;,你猜会如何?
    楚先生很嫌麻烦一样小小地叹了口气。
    您的表现让我很失望。
    他向前踏出一步,雷勒斯就紧张地拖着何敛连连后退,异人天生的力道勒得何敛极为痛苦,踉跄地被雷勒斯带着走。
    楚松落冷静地陈述:您最好的出路是现在放开他,去找您早就收买好的流làng海盗团,组织还留在星球上的势力转移到非尊王辖区的彗星堡垒里,然后伺机杀掉我,或者另谋求办法控制尊王。
    他一边说着,一边很缓慢地踱步接近雷勒斯雷勒斯却越来越慌张,连连后退,最后一下子撞到大厅的柱子上,眼睁睁看着楚松落走过来,只觉得自己面部的肌ròu都绷紧了在颤抖: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楚松落再次叹气,您现在表面上毫无罪责,何必如此慌张?我如果杀了您,背负罪责的当然是我不过,您再这样毫无理智地阻碍我执行公务,到底怎样就要两论了。
    他最终bī近到雷勒斯面前,只是伸手轻轻一拨,拿枪的手就仿佛已经僵直一般被放下了。雷勒斯怔愣地看了一眼楚松落,最后确认他真的不会杀掉自己,但还是为了保障绝对安全,一脚将何敛踢向一旁,趁着楚松落去接何敛的功夫,自己迅速地离开了港口大厅。
    何敛被他踹得腰间一痛就飞出去好远,本以为脸都要擦到地上了,却在千钧一发之际被提着衣领拉起来。何敛一时晕头转向,没有站稳,晃悠悠地就要扑进楚松落怀里,却只是被按住肩膀,他本人却退开两步,一副拒绝接近的样子。
    何敛呆怔怔地看着楚松落,眼泪一下子就流淌出来,红着眼睛小心翼翼地问:你、你要杀了我么?
    楚松落说:伯劳无权决定你的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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