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封择手边撑着折扇从小榻上坐起来,懒洋洋地说:管他简不简单呢,死不了就行。陈伯你弄好了就去账房支帐,让小厮丫头在这里看着就行,爷先回屋睡会儿。
    哟,难为公子您在这儿陪到这会儿了。看来这个还挺宝贝的?捆完纱布,老大夫拍了拍男人健硕的胸膛,笑眯眯道,换口味了?
    封择深知这老大夫为老不尊的古怪xing子,随意唔了一声,便掀开侧屋的挡帘,摇着扇子回屋去了。
    被折腾的一晚上没睡,他这会儿可没得jīng神对付人。
    红绡帐暖,晨光熹微。
    被亦柳伺候着躺下没多久,屋外便传来窸窣的对话声响,扰的人翻来覆去地睡不安稳。
    亦柳姐,清凝姑娘一早起来听说公子昨儿个夜里竟然往主屋里收了一位,连哭都不哭了,二话不说闹着就要跳池子,奴婢们这会儿就快拦不住了!小丫鬟清脆的声音里满是焦急,您便帮忙进屋求求公子,让公子过去看我们姑娘一眼吧!
    可公子昨日累了一夜,这会儿刚睡下不久。亦柳的面有难色,你不晓得公子脾xing,这睡着的时候便是天塌下来也不能吵
    可,可清凝姑娘她小丫鬟急红了眼眶。
    亦柳一脸无奈地瞧着小丫鬟,想这丫头进府的时日肯定不长,怕是被清凝哄骗了去,于是只得放缓了语气道:你先别急,后院里有小厮守着,必是没事的。
    可奴婢怕姑娘想不开
    想不开?亦柳闻言嘴角抽搐了一下,语重心长道:便是我在住院伺候着也听闻你们姑娘xing子向来风火,此番闹着跳池子可能是一时没曾想开,你们做丫头的在旁边多劝着点儿,说不定过会儿她气xing下去了,就自个儿想明白了呢?说到这里,亦柳语气稍厉了一些,你得明白,这种事儿说白了不过是后院里拈酸吃醋的事儿,你们姑娘自己闹一闹,发发脾气就算了。若你再执意相求,惊动了公子,那
    亦柳意味深长的语气,配合着你懂得的眼神,让小丫鬟瞬间噤了声。
    什么事儿就说要惊动爷啊?
    屋内,一阵轻飘飘懒洋洋的声音响起。
    镶珠嵌玉的拔步大chuáng上,暗色的纱幔里伸出一只纤白如玉的胳膊,只着了单薄里衣的年轻公子散着如绸缎般及踝的乌发,任凭一双光luǒ的玉足踩在地上。
    慵懒地半靠在chuáng柱边,jīng致的五官上却满满都是低气压。
    指尖揉着隐隐作痛的太阳xué,封择满心满眼的尽是不耐烦:大清晨的,谁又来找事儿了?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屋门被打开,亦柳掀起帘子快步走近。
    她身后跟了个花苞头的小丫头,见到眉目jīng致到近妖,面色略有yīn翳的青年人,小丫头一愣,身体颤了颤,唰啦一声便跪在了地上。
    公子!求您大发慈悲,去看一眼我家姑娘吧!她垂头大声说。
    亦柳侍在chuáng前偏头捂脸,只觉得自己半天苦口婆心简直就是jī同鸭讲。
    你家姑娘?薄唇紧抿,眉头皱的越紧了些,封择语气不善地挑起了眼尾,清凝?
    是小丫头肩膀缩了缩,小声应道,又急忙说,姑娘她昨日便哭了一宿,今早又听闻公子在主院收了新人,这心下难过便一时想不开公子您便去看一眼吧!就一眼!姑娘日日以泪洗面,只盼着您,您,您好歹
    合着她难过了爷就必须得去见她?揉着额角漫不经心地打断小丫头的话,封择从chuáng上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俯视说,我怎的不知,这府里什么时候改姓清了?
    小丫头闻言,红润的脸蛋顿时唰白了下来,手足无措地想要解释,却颤抖着嘴唇说不出话。
    压着心底的烦躁,封择挥手让亦柳将跪地不起的小丫头带出了屋。光luǒ的脚心踩在尚还算柔软的毯子上,封择一手支着下巴愣了半天神,听外屋安静下来,便掀开帐幔重新卧进那可以睡得下四五人的拔步大chuáng上
    公子!
    静不过片刻,眉头方一舒缓下来,就有小厮焦急的声音从屋外传来。
    大事不好了!
    卧槽!又怎么了?!大你妹的事啊!还让不让人好好睡个安稳觉了?!
    心头无名的怒火直冲上来,封择闭着眼便将chuáng上的瓷枕砰的一声扔到门上。
    哗啦一声惊响,亦柳推门便瞧见一地的瓷片碎在地上,小厮也在一旁慌了神。
    你们最好给爷一个能说服我不把你们遣送出府的理由。
    面色yīn沉地站在碎片的两步外,封择的额前的碎发被微风拂过,狭长的凤目像是酝酿着一场巨大的风bào。
    小厮打了个哆嗦,只得硬着头皮跪在门外闭眼大声说:方才清凝姑娘偷偷跑去了侧屋!
    就这些?封择咬了咬后槽牙,怎么又是她?!
    不,不是,猛地摇摇头,小厮回想着侧屋里发生的一切,脸上竟带了些惊恐,是后来清凝姑娘不顾小的们阻拦,非要上前接触那位古公子,结果
    恩?漫不经心地发出一声鼻音,封择抬了抬眼皮。
    结果古公子醒来就把清凝姑娘压倒在chuáng上了!!
    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地陈述下实事,小厮仿佛还不能相信自己看到的事实
    公子的新欢竟然跟后院里的姑娘滚到一起了!
    第65章
    清晨的天气里雾气未散,还带着些许cháo湿的感觉。
    前往侧屋的路上,封择踏着脚下夯实的石板小道,紧抿着唇一言不发。他的神qíng看起来有些困倦,连眼角下那颗总是耀眼夺目的小红痣都黯淡了下来。
    整个人散发着低沉的气压。
    亦柳小步随在后面,娇俏的清秀眉眼里满含着担忧。她觑一眼跟自己隔了半臂的小厮,使了个眼色:清凝姑娘当真跟那人滚一起了?
    小厮回她一眼:这话如若有假那我还要不要在封府里面混了?
    亦柳瞪起美目:也不怕公子发脾气削你!
    小厮白眼一翻:我要是不通报,等真出了事,就不止是削一顿的能解决的了。
    低哼一声,亦柳提起裙摆,哒哒走快几步。
    主屋到侧屋的路不长,更何况封择走的并不慢。顺着青色的石板路,不过半盏茶的时间,他便站在了侧屋外。推开门,扑面的是一股浓浓的中药味道。
    苦涩中夹杂了些清冷的香气,不知是哪个丫头燃上的熏香,混着中药味却意外地并不难闻。
    侧屋的主厅口守着两个神色焦急的丫头,频频回身望进里屋。两人见着封择推门而进,脸色具是一慌,想也不想就要颤颤巍巍地跪下请罪。
    别跪了。
    看过两人一眼,封择听着里屋间或掺杂的杂乱声音,只是掀开帘子径直往里屋里走。
    他倒要看看,这位主角攻到底要给他整出多大的幺蛾子!话说回来,他记得原剧qíng中,这尊大佛醒来的时候对着主角受表现的挺安静啊,怎么到了他这儿就搞出这么大的动静!
    心里生着些许闷气,封择踏进里屋,各路嘈杂的声音像是被生愣地抹掉一般,四下都安静下来。
    公子!
    扑棱棱地,原本满屋子的哀哀苦叫着的奴才们,纷纷挣扎着起身后又跪倒了一地,那膝盖结实磕到地上的声音听得封择都替他们疼。
    眯起凤目,封择见这群人脸上皆都挂了青紫,不由一惊。
    公子!倏尔,垂头发抖着的丫鬟堆里,突然爆发出一阵惊天地的呜咽哭喊声,您快救救我家姑娘吧!她,她就快被那恶人生生打死了啊!
    面目悲恸的圆脸丫鬟哭花了脸上的妆,模样倒是比之受了皮ròu伤的奴才还要凄惨些。
    皱紧的眉头从昨日夜里便一直没有松开,封择一眼便认出这是清早的那个小丫头,听她哭啼戚哀的声音,他的目光终于落在了榻边。
    绛红色帐幔垂地遮掩着chuáng榻,朦胧间可以隐约看到里面有两人jiāo叠的暧昧身影。榻间安静的没有一丝声音,帐幔垂摆着轻摇,有衣衫簌簌的摩擦声悄然响起在耳边,若粘腻的qíng人厮缠。
    身体紧绷,封择上前一步。
    帐内陡然响起一声低低的痛叫,是清凝的声音。
    纤白的柔荑划过帐幔,挽在手臂上的碧绿披帛顺着她手臂滑落的动作长长垂在地上。榻上又是一阵簌簌的声响,紧闭的帐幔陡然被那只纤纤素手用力一拽,轰然落下。
    清凝。瞳孔一缩,封择忍不住叫出俯仰在chuáng榻上女子的名。
    唔公、子。
    彼日里甜美娇嫩的婉转声嗓此时宛若迟暮的老妪嘶哑难听。
    清凝被缠着纱布的男子牢牢按在chuáng上动弹不得,一双美目里含着盈盈秋水与惊惧无措。她一见着封择,眼中瞬间流下一行清泪来,打湿了鬓下的乌发。
    痛公子,救我
    听清凝艰难地从唇中吐出几个字,封择凝眸才仔细发现,她白嫩纤细的臂腕上青青紫紫地被攥住几个可怖的手印来,脆弱的下颚被男人一双如烙铁一般的粗粝手掌狠狠地扼住。jīng致细腻的妆容此时斑驳成了一块一块的脏污,露出了苍白到几近缺氧的涨紫面容。
    这
    封择愣在原地,才发觉出榻上两人虽是看似jiāo叠的姿态,但实际上古越却十分警惕地与清凝保持着一段泾渭分明的距离。只是古越俯视在清凝的上方,使得两人实际危险的姿势变得无端暧昧起来。
    目光终是落在了古越身上。
    男人的身体昨日被细心清洗过,此时他紧绷这身体,纱布包裹下古铜色的肌肤若隐若现,他像一只蓄势待发的豹子,而清凝就是落入他爪下的猎物。
    可就算如此
    放开她。
    一团无名火在心底滚滚燃烧,黑白分明的凤眸里仿若簇上了火苗。无视过男人与自己的武力值的天然差距,封择一步上前便啪地一声yù要扫开男人禁锢着清凝的手掌。
    古越蓦地一下抬起头来,苍白坚毅的面容上,黝黑的眸子里泛着一阵如若利刃的冷光,泛着森森寒气的杀意令人不寒而栗。他抬头的动作有些太过突然,封择吓了一跳,鼻尖几乎要与古越挺直的鼻梁碰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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