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对视了一眼就变得这么羞涩真的大丈夫?
    一旁,早已从自己漫天思绪中走出来的封择蹙眉冷眼地看着两人在半空中相遇又jiāo错开来的视线,心里突然一阵不痛快。
    端起手边凉掉的茶杯,他觉得自己需要消消火。
    茶凉了,别喝。
    手腕被一只粗粝温和的手掌握住,还未看清眼前人的动作,茶杯便从自己手中被霸道的夺了过去。
    泼掉冷了的茶水,古越添上新茶又将杯子递了回来。
    封择沉默地看着舒展开来茶叶打着飘儿地在茶杯里翻滚起伏,抿了抿唇并没有接手。
    伸手挡开身前的茶杯,他避开古越的视线,又偏头看向沈念远。
    也不知怎么想的,封择那双清冷的眸子里便突然染上一抹似笑非笑,继而声音慵懒地问道,小双儿你愣在一边做什么?还要爷亲自请你过来坐不成?
    既然主角攻受间的相遇已然不可避免,那他倒要看看这个世界的原剧qíng对这两人的吸引力究竟有多大!
    目光落在沈念远的身上,封择眼里划过一道冷厉。
    而此时,被挡开的古越与垂头而立的沈念远具是一愣。
    凉亭外,闻言的沈念远抬起头来,先是飞快的瞥了一眼目露丝丝惊愕的男人,眼底闪过一丝隐蔽的嘲讽他又迅速移开将目光定格在了眉舞飞扬的俊秀青年身上。
    乍然对上那双黑白分明的清澈双眸,沈念远脸颊泛起阵阵热意,也不知自己是怎么进到的亭子里,只是回过神来时,便发现自己坐在了靠近青年的石凳上。
    封择推过石桌上一叠未曾动过的jīng致糕点,挑了挑眉,尝尝?听说双儿最爱吃这个。
    闻言,沈念远局促地捻起一块小方糕吃进嘴里。
    香甜细腻的口感在口腔里迅速化开,甜蜜的味道使他圆润水光的眸子眯成了一道细线。
    古越冷漠地坐在一边,握着茶杯的手腕青筋bào起,看的侍立在一边的小厮心惊ròu跳。
    平静无痕的水面微微dàng出一圈一圈的波澜,细密的纹路从jīng致的茶杯边缘恍若蛛网般散开,古越垂眸遮下眼底陡然出现的一抹红光。
    半晌,他动作克制地将茶杯轻轻放回到石桌上。
    茶杯叩击石桌的声音微响,沈念远若小动物般嚼着糕点的动作停了下来。
    封择目光波澜不惊地落在古越身上,凉亭中一时陷入寂静。
    公子您可让奴才好寻!
    不远处,一道略有喘气的声音自凉亭外传来,打破了四周莫名凝固住的气氛。
    肥胖却不失灵活的挪动着脚下,面带谄媚笑容的管事今日穿着一身白色的长衫,圆润的身躯像个大面团似的一步步朝众人靠近。
    远远看着管事的打扮,封择嘴角一抽,停!
    管事颇为熟练地停在了亭外的石阶下。
    大呼小叫的没个管事样。眉头微蹙,封择瞪他一眼。
    管事用袖子抹了抹额头上急出来的汗,弓着腰急忙道,爷,方才府上来了一个年轻长工,说是咱们在镇西头临水街上的那家点心铺子里的老掌柜每月都是做的假账!
    哦?闻言,封择眼神微眯,凌厉的目光陡然落在管事身上,此事当真?
    管事也不知是点头还是摇头,小的尚还不知事qíng真假,一切皆是那长工所言。不过他犹疑了一下,又说,公子,宁可信其有。
    要知道,当年公子用下的雷霆手段自然是震慑到了一批人,可这几年过去,封府的生意蒸蒸日上,公子又将一些权利下放给了心腹下属,手段着实温和了不少。现如今,只怕是有些不长眼的东西好了伤疤忘了疼,又起了些什么歪心思也不一定
    毕竟,封府对待忠心的下属向来大方,没理由在封府做了大半辈子的老掌柜会突然在一脚迈入棺材里的时候想不开去选择做假账。
    当然,这只是管事的想法,而对于封择,他却是知晓这次事qíng的始末。
    因为在原剧qíng中,便曾出现过老掌柜造假账一事。
    原剧qíng里,原身得知此事后便派出心腹展开调查,之后又在心腹找来的证据下,他便确信了的确是掌柜做下的假账。原身xing格狠厉,故而将其掌柜身份撤走后,便派人暗中使了手段,让掌柜一家老小不得不落魄街头。
    而走投无路的老掌柜在之后有幸遇见沈念远,被沈念远安置好后坐了沈氏糕点铺的掌柜又是后话。
    隐晦地看一眼沈念远,封择神色莫名复杂了一瞬。
    总之,老掌柜是被人陷害,而原身却误信小人之言行下恶事。正因如此,原身的恶劣之处在主角受的光环下被无限放大,不仅主角受对其厌恶更上一层,而封府内与老掌柜有jiāoqíng的不少老人也开始与原身离心。
    从石凳上站起,封择将扇柄在手心敲打两下,扬着下巴道,行了,爷晓得了。你去将那老掌柜请来府里,爷且去前院儿瞧瞧那年轻长工是个怎么的三头六臂,竟然连掌柜做假账只晓得一清二楚。
    话里多少带了些对老掌柜的偏颇与长工的不喜,管事愣了下,心中却不知为何莫名心安了下来。
    再不去看周围两人,封择只步履生风地出了亭子,临走时,他偏头瞥了古越一眼,眸中隐有深意。
    沉坐在石凳犹如入定的古越在一瞬间似有所觉,他缓缓抬起眸子对上那双清澈的眸子,眼中陡然划过一道璀璨的火光。高大的身影站了起来,闷不吭声地便要跟上俊秀青年的步子。
    沈念远也跟着站了起来,向前迈了两步,却是站在凉亭口踟蹰不前。
    滚开!古越被他挡在身后,低沉的声音里满是厌恶。
    沈念远转过头眯眼看着古越,目光直直地对上泛着森森冷意的眸子,嘴唇被抿的泛起一阵青白。
    你以为你是谁?又比我好多少?他看着古越越过自己身前,qiáng忍着心头的惧意低声在男人身边说,清秀到略显yīn柔的面孔出显出一分从未有过的尖锐攻击xing,不过同样是被他一时好心留下来的可怜虫罢了。
    古越身形一僵,走出亭口的脚步却没有停。
    我不会输给你的。沈念远直直地盯着古越,突然说。
    我也不会。古越的脚步终于顿了一下,却是头也不回道。
    怔了一瞬,沈念远目视着古越离开的挺拔背影沉默了下来,站在凉亭口的双腿仿佛扎下了根,一动不动。
    有丫鬟在安静地收拾石桌上的残余,指尖触到一杯冷掉的茶杯时,杯壁轻颤,哗啦一声便碎成了不可思议的粉末状。
    丫鬟小声尖叫了一下,沈念远下意识转过头。
    良久,他愣愣地看着桌上被风chuī地四散的粉末,圆润水光的眼底却突然升起了一阵的无力与挣扎。
    嫉妒,yīn暗,丑恶。
    滋生,蔓延,扩散。
    他忽然在想,究竟是在何时,自己竟然变成了这幅模样?
    第75章
    首夏犹清和,芳糙亦未歇。
    车水马龙的镇西街市上,一辆朴素却jīng致的四方马车缓缓从街头驶进,拉车的三匹骏马长长嘶鸣一声,纷纷扬起有力的前蹄,从鼻子里打了个响,原地踏了几步方才停稳。
    车外随侍了一个清秀小厮,先是走到车夫身边拿了个方正的踏脚凳,在地上端正地摆好后,才小心拉开车帘的一角,对着车里人说,公子,如意斋到了。
    恩。放下手边的书卷,封择靠在软枕上懒洋洋地用手掩着唇打了个哈欠,眼角氤氲起薄薄的一层水雾。
    许是夏日湿热闷燥,他这几日里总是没jīng打采的很,每日从chuáng榻上睡醒后便总觉得浑身疲累异常。
    揉揉微微泛着酸软的腰身,封择直起身子,先是看了一眼坐在他身侧挺直着脊背,又面无表qíng的古越。
    不期然地望进那双深不见底到仿佛永远读不出qíng绪的幽暗双眸,封择心头怔了一下,胸口处只觉愈发烦闷。
    不经意从后鼻腔内发出一声隐隐的冷哼,又故作无视地避开男人递过来的一方洁白锦帕,封择下颚微抬,用折扇挑起车帘,一手撩起衣袍二话不说便从车上跳了下去。
    这时候知道献殷勤了,谁稀罕!
    想着这几日里男人全然不似以往,只毕恭毕敬的服侍自己,仿佛真把自己当做了侍人,封择就觉得不慡!很不慡!
    车内,古越垂眸盯着自己被拍红的手背,只面无表qíng地将手帕收回了袖口。
    嗤。
    一声讥讽的嘲笑在陡然车内响起,捂着唇角笑到浑身发颤的扶青半趴在楚央身上,哎哟哟地喊着自己肚子疼。
    看着毫不掩饰自己qíng绪的扶青又用余光瞥了一眼看不清表qíng的古越,沈念远坐在马车的另一角,默不作声地抿了抿唇。
    如意斋内,老掌柜拨拢着算盘,仔细对着账本盘算着。
    门口,小厮扯着清亮的嗓子喊了一句,掌柜的!
    以为是有客上门,掌柜乐呵呵的应了一声,抬眼见是自己东家,便赶紧让伙计添茶倒水,自己走过去将封择几人迎进屋内。
    稀客稀客,公子快进屋里坐!
    老掌柜脸上笑的像是弥勒佛,将几人引到屏风之后,他边笑边感慨,前几日一事老奴如今回想起来尚还是觉得后怕,也不怕公子您笑话,那等造谣诬陷的yīn谋着实缜密,若非老奴当真确认自己没gān过那等腌臜之事,只怕话不多说,小老儿在此只叩谢公子诸多信任。
    说罢,年过六旬的老掌柜便要叩首。
    封择上前一步扶住,掌柜不必行此大礼。您在封府辛苦了几十年,便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那等造假账一事,明眼人一看便是离间我们主仆的yīn谋诡计,爷又怎么会明摆着上当?
    老掌柜闻言,颤颤巍巍地直起身,充满褶皱的沧桑面庞上满是被主家信任的激动。
    待到一行人被老掌柜弯腰恭请着入了座,封择唇角一勾,这才又问道,不知掌柜的这如意斋里还缺副手吗?
    老掌柜一愣,仔细想了想,倒的确是缺那么一位。
    封择浅浅笑了一声,用扇柄指向坐在一旁的沈念远身上,那掌柜的觉得他怎么样?
    沈念远瞪大了眼,下意识抬起手掌遮过抹了厚厚脂粉的眉心处。
    公子推荐之人,想来自是好极的。老掌柜笑眯眯地打量了几眼,见少年清秀腼腆,倒颇有几分喜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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