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根本没有忘记,他记得所有所有的一切。
    可是他卑鄙无耻,他想,既然她不知道,那就当这些事没有发生过。
    反正他已经爱上她了,他会从此以后都对她好,和她一生一世。
    他只会逃避,他永远不敢面对问题。
    是他活该,是他咎由自取。
    他与她的这场赌局,他活该输得一败涂地
    与许烟川相隔不到十米的地方。
    停着一辆小汽车,车内,叶自舒正埋首痛哭。
    藏了一整年的情绪作祟,让她没有办法再控制泪腺。
    叶自舒在心头对自己说,放纵一晚,就今晚一晚。
    从明天起,她的心再也不会为许烟川起波澜。
    ... ...
    许烟川不知道自己是怎样回到家的。
    只觉得自己像游魂一样,就飘了回来。
    他走向叶自舒房间。
    到门口,才发现,她房间竟然空空荡荡。
    像是她从未在这里存在过。
    他们在同一个屋檐下,相处了这么久,明明这段时间每天都在一起,可他却根本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收拾了东西。
    居然...这么干净。
    他竟然,忽视她至此地步。
    许烟川推开门进去,床上是他一开始为她备的床单、衣柜、抽屉全部打开,里面空空如也,像是在向他展示,房间的主人有多么想和他撇清关系。
    床头罗列着三样东西。
    檀香木盒、礼品盒、还有一个白色的、鼓鼓囊囊的信封。
    许烟川倒在床上,头枕在叶自舒枕头上,他抓着枕头,想要让她身上的味道缓解他的窒息感。
    可入鼻的,竟然只有洗衣液的香味。
    许烟川转头,面朝上躺着,眼泪从眼角缓缓滑落,落入鬓角。
    然后他忽然想起什么,猛地起身跑向自己房间。
    昨晚的深蓝色床单已被换成深灰色床单。
    他站在原地反应了两秒,才朝生活阳台冲去。
    途中腿撞到客厅的椅子、茶几脚他也丝毫不在意。
    站在洗衣机面前,他甚至不敢打开。
    许烟川缓缓蹲下。
    半晌,才打开洗衣机门。
    深蓝色的床单已经被水浸湿,放了大量的洗衣液,与泡沫卷在一起。
    他脱力,在地板上坐下。
    缓缓将头埋进膝盖。
    因为重力,手机从裤兜里滑落,跌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一声。
    许烟川偏头,看着自己手机。
    耳边忽然回想起那段录音:
    “不就是把叶自舒拿下吗?我怎么不敢赌?”
    还有之前在客厅里出现的画面:
    叶自舒弯着唇角对他说:“不过是打赌,你怎么当真了?”
    许烟川心如刀割。
    第36章
    36
    叶自舒回到自己家的时候已经很晚了。
    眼睛肿得有点睁不开。
    她其实想过自己或许会哭, 但没想到会哭得那么厉害。
    把金属勺子放进急冻室,她去浴室洗漱。
    这套房子交房这么久,她都没有好好住过。
    洗漱完叶自舒一边拿冰冻好的勺子敷眼睛, 一边用另一只睁开的眼睛打量整套房子。
    这段时间, 她已经置备了不少东西。
    地板上铺了一层厚厚的绒毛地毯,没有电视, 她买了台投影仪,桌布是米色棉麻的,小小的沙发上放了不少抱枕和软绵绵的玩偶。
    床上三件套也是她喜欢的棕色大格子。
    室内所有灯光都是暖光源。
    所有一切全是按她的喜好来装扮的。
    叶自舒将勺子放下, 舒舒服服地以大字型姿势躺在床上。
    经历了今晚,整个人都轻松了好多。
    她缓缓闭上眼, 从现在起,她完完整整为自己而活。
    ... ...
    许烟川是在主卧床上醒来的, 睁眼开的那刻,头痛到眼眶都像是要快炸掉。
    他低吟一声,因为脑袋的痛楚,反应也慢了半拍。
    撑着自己身体缓缓起来,眼前入目的, 是床头柜上的三样,叶自舒退换给他的东西。
    意识瞬间全部回笼。
    痛楚如千万支利箭朝心口而来,他痛得立刻揪住胸口, 但这个动作没有丝毫缓解的作用。
    昨晚发生的一切立刻开始在脑海重复播放。
    许烟川倒在床上, 痛到呼吸逐渐急促起来。
    比噩梦更可怕的, 是噩梦成真。
    叶自舒离开他了。
    许烟川咬紧牙关,从床上爬起来,晃晃悠悠下床朝客厅去,昨晚淋了暴雨, 他回来便直接和衣倒在这里。
    此刻身上的衣服依旧没干,带着潮意。
    许烟川不在意,只摇摇晃晃朝客厅去,头晕、且阵阵发热,他摇头想甩去这股热意与痛意,却只让自己更难受。
    客厅里,昨晚叶自舒拉的窗帘依旧开着。
    窗外已阳光明媚,可他心头已被昨日那场狂风暴雨封存,从此再无光亮。
    餐桌桌椅的旁边,落着一个小小的礼盒。
    礼盒斜倒在地上,打开着,里面的钻戒没有主人,孤零零的歪着。
    许烟川走到酒柜面前,打开两瓶红酒,然后靠着餐桌桌椅坐下,对着红酒瓶口,仰头一口口往嘴里灌。
    酒洒落在衬衣上,他也无知无觉。
    就这么看着地板上的钻戒盒一口口灌酒。
    他很少这么喝酒的。
    除了每年妈妈和爷爷的忌日。
    现在又多了一天了,他的生日。
    听说酒能麻痹人的神经,许烟川拼命地咽下口中苦涩,可他怎么会喝越清醒呢?
    昨晚的那些记忆,怎么不停地、拼命地、争先恐后地往他脑袋里钻呢?
    丢在生活阳台上洗衣机边的手机不停震动,客厅里的人毫无察觉。
    ... ...
    急促的电话铃声在耳边疯狂叫嚷,叶自舒蹙紧眉头,从床头柜拿出手机,揉了半天眼睛才能睁开看是谁打的。
    是诗尤。
    视线上移,现在时间是上午十点半。
    工作室是九点上班。
    叶自舒拧拧眉心,因为担心今早起不来,她上午也请了半天假。
    头还晕沉沉的,告诉她并没有清醒。
    叶自舒接起电话,那边是诗尤的声音有些急:“叶子,你醒了吗?”
    “醒了...”叶自舒声音还迷迷糊糊的。“什么事儿呀?”
    现在时间还早,她还想再睡会儿。
    “徐星火刚给我打电话,说许烟川没去上班,打电话也没人接。”
    叶自舒反应了两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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