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蔓:“……”这算什么?主动认领同款男朋友?
    是个人都能看出来贝筝筝不太高兴了,以邹蔓对贝筝筝的了解,别看她嘴上有时候会信誓旦旦,她就是个行动上的矮子,贝筝筝当然不会走,要走也不是她走,而是剧组不相干的人走才对。
    然后邹蔓看着贝筝筝拿出手机,低头玩起了微信小游戏。
    邹蔓:“……”
    “还不快过去挨打,小醋精。”邹蔓悄悄推了推贝筝筝的后腰。
    贝筝筝不太想戴小醋精的高帽子,她刚礼貌的喊了一声陆先生,就看到陆辰伸出修长的指节……拿走了她膝上的暖手宝。
    “冷了。”陆辰说。
    贝筝筝:“……”所以你就是这样给人当男朋友的么?一点儿觉悟都没有。
    其实她一句话就可以承认他是自己的男朋友,就像陈导刚刚介绍陆辰时一样轻松,可是主动宣布恋情什么的……再加上她在休息室时,剧组里就有谣言说他和叶姐是一对,她再站出来说的话……
    邹蔓大概能理解贝筝筝的心历路程,作为过来人,她很想告诉贝筝筝,恋人之间的害怕公开,有时候只是一种借口,尤其是这个圈子里的,局外人的口诛笔伐根本不在怕的。
    贝筝筝很想说什么打破现在僵持不下的局面,她当然知道最好的方式是说什么,一方面贝筝筝在纠结选角的事,她起初没有通过老爷子的门路进娱乐圈,现在就更不想将事业和感情牵扯到一起。
    ……镜头里的叶南舒忽然罢演了。
    陈导想不通,“这是怎么了?”
    这场戏里,女主人公被炮灰配角欺负惨了,男主人公这时候当然要英雄救美,前面拍的都顺利,除了男女主演的一幕吻戏。
    叶南舒没有回答陈导,直接回了休息室,留下个工作室的小助理收拾烂摊子,到陈导面前一通解释,“……所以我们叶南舒的意思是,要求这场戏借位拍摄。”
    “我拍电影这些年,”陈导说,“什么时候借过位?除非特别不可说的戏份……”
    小助理左右为难,叶姐走的潇洒,自己回去也是被骂,只好拉下脸恳求,“导演你能通融通融么?”
    “总不能现场给你找个吻替吧?”陈导被缠的没办法,“在场就筝筝一个年轻女演员,临时找合适的替身不容易,筝筝条件摆在这儿,好像可以……”
    莫名被cue到的贝筝筝:“???”陈导你的原则呢?
    同时被晾在镜头前的还有梁泽,他走到导演面前,完全不准备给面子的冷嘲热讽:“现在科班出身的女演员都这样么?一点儿职业信仰没有,男友探班眉来眼去,不尊重一下陈导的摄像头?”
    邹蔓正在喝水,一口呛到到处找纸巾。
    “现在科班出身的男演员更了不起,闭着眼睛学不良媒体带节奏,未经过当事人承认的不实消息,你都能说的像真的一样?”贝筝筝的小游戏正好通关,她站起身看向梁泽。
    “……你冷么?我记得以前冬天在剧组拍戏,都没看你怎么穿过棉袄。”梁泽刚想伸手替贝筝筝扣上外套的纽扣,想了想忍住了,“不是,贝筝筝你今天拍戏不就是ng了几次么?拍傻了?看不出来从进组第一天,她就故意不想和你好好搭戏?你以为你和她之前扇耳光的对手戏视频是怎么泄露的?”
    贝筝筝一脸“你这个人问题很大”,并且朝后躲了躲。
    梁泽:“……”你退半步的动作是认真的么?
    贝筝筝后悔和梁泽对话了。
    “一线演员为难新人常有的事,不是每一个演员都有艺德,你以前跑龙套的时候,看八卦不是看的头头是道么?”梁泽继续自以为是。
    “你为什么不反思一下,一线女演员不愿意和你拍吻戏的事实?”贝筝筝觉得不怼回去不是人。
    “因为她的男朋……”梁泽顿住了,想到她刚刚的说辞,难道说来探班的不是叶南舒的男朋友,“你什么意思?”
    贝筝筝攥了攥手心,一看陆辰还是跟个二大爷似的往那一坐,手上是特别违和的暖手宝,两边还垂着一对毛绒兔耳朵。
    刚不是说冷了么?现在当个宝贝疙瘩似的捧着。呵,男人,口是心非。
    暖手宝是她的,围巾也是她的。
    贝筝筝现在是真的不太高兴了,她想和陆辰解释……自己不是不想负责任,不对,自己不是觉得他见不得光,也不对,问题是陆辰自己也没有站出来澄清,还是说,他在等自己主动?
    贝筝筝一跺脚,选择溜之大吉。
    这次她没有怂兮兮的溜,她没有忘记带走她的暖手宝……以及围巾。
    贝筝筝哼哧哼哧朝休息室走,半道上才想起来刚刚的动作,在外人眼里看上去有多暧昧。
    邹蔓表示,“你这直接暴露了啊,有必要么?想什么呢?”
    贝筝筝想了想,又调头回去了。
    “刚不是挺有骨气么?”邹蔓问她,“现在回头干什么?”
    “我有东西落了。”贝筝筝说。
    除了她的暖手宝,她的围巾,还有她的男人。
    贝筝筝回到影棚时,陈导拍《唐宫》以来第一次甩手离开,看上去气的不轻。
    追随他多年的摄像大哥也追了出去。
    叶姐也没有再躲在背后,而是和梁泽当面对质,讲起了道理,从对方出道以来的经历讲到作品,其实说是在讲道理,不如说再也维护不了表面友好,俩人之所以会吵架的导火索不止是吻戏,也不是之前泄露扇耳光的片花。
    最近叶姐和梁泽的唯粉也在大战,cp粉在夹缝中生存,互相都看不起对方,diss情侣的方式赢取热度。
    贝筝筝忽然觉得其他人都糟糕透了,除了陆辰。
    偏偏现在吵架的俩当事人都看向她,异口同声的说,“我希望你遵守剧组的保密合约,当没有看到刚刚的事,更不要在外面带同事不和的节奏。”
    “打扰了,我来接我男朋友。”可惜的是,陆辰也不在影棚里了。
    说好的探班呢,这也太不称职了。
    ……
    贝筝筝慢腾腾的回休息室,路上遇到工作人员主动和她打招呼,她只是简单的点头,当做回应。
    是个人都能看出她的不对劲。
    “笃笃笃”
    贝筝筝敲了三次门,分隔的时间刚刚好。
    她看着门上贴着的贝筝筝三个字,她居然连回自己休息室都敲门了,贝筝筝觉得梁泽至少有一点没说错,她今天可能确实拍戏拍傻了,关键时刻,严重的智商掉线。
    下一秒,贝筝筝被人捞进房间,陆辰摁着她的腕,不假思索的将人压在门板上。
    面前是男人清冽又好闻的味道,贝筝干脆将脑袋埋在他的肩里,想质问他去哪儿了,探班不和自己说,来自己休息室也不说一声,又想问他暖手宝都冷了,抱在手上不会觉得凉么?然而现在她什么都问不出来。
    你看,喜欢上一个人,总是这么不讲道理。
    “我想你了。”贝筝筝将两手揣进他口袋里,抱住他。
    “有小气鬼总是忘记自己的男朋友。”陆辰的声音低沉,在她头顶响起,“我为了和她互补,总要大气一点。”
    “我怎么没看出来你大气?”贝筝筝蹭了蹭他的胸膛,她想,自己右脸颊大概更肿了,“我想小气鬼也会愿意和你互补的。”
    “有这么想我?”陆辰揉了揉她的脑袋,顺势又捏了捏她的小耳垂。
    贝筝筝嗯一声,声音里有过一丝轻颤,却没有躲他。
    陆辰掐着她的腰,将人往怀里一提,唇角擦过她小巧的鼻尖,没有急着进入正题,他看着她的眼睛,摩挲过她的脸颊,刚准备落下一吻。
    “别亲。”贝筝筝这次躲了躲。
    “疼?”陆辰捧住她的右半边脸颊,指腹贴在她耳廓边。
    “不疼。”贝筝筝说。
    她清晰看到他眼里的自己。
    “但是我怕你担心我啊。”贝筝筝想和他解释,她不希望自己喜欢的人误解自己,“其实……对不起。”现在连她自己都嫌弃自己的小气,之前的不高兴压根不算什么,她更怕惹陆辰不高兴,高兴的途径可以有千百种,可是他一不高兴,她就怎么也高兴不起来了。
    ……怎么办,想说的话还是没有说出口。
    贝筝筝有过一瞬,甚至痛恨起自己组织语言的能力,光会背台词了。
    “怎么了?”陆辰最不愿意看她心事重重,他一度觉得,那些合作案里的不平等条款,如果换成贝筝筝的脸,或者和贝筝筝有什么关联,其实他统统都可以无法拒绝的忍耐,“贝筝筝,你真拍戏拍傻了?道什么歉?”
    “……可能是吧。”贝筝筝现在巴不得有时光倒流机,恋爱真的太容易让人智商下线。
    “你知道我刚刚在想什么?”陆辰捏着她的下巴,迫使她看着自己。
    “什么?”
    “要是我的筝筝能多像你们剧组里的女主演学学就好了。”
    “人家有名字,拿过影后桂冠,叫叶南舒。”贝筝筝现在不太想和某人讨论名字,他一句我的筝筝,真的是让她愧疚的快无言以对,说他不合格吧,扣分点轻松找出一堆,然而光是这四个字,贝筝筝又想给他打个一百分,“你让我学她干什么?你不会觉得我演的没她好吧……你都不能哄哄自己女朋友的么?”
    “不愿意拍的戏,完全可以罢演。”陆辰似乎对她的发型产生了浓厚的兴趣,看着她的发饰,翘了翘唇角。
    “……你以前怎么没发现你会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贝筝筝说,罢演是什么鬼?她才不要,看吧,男朋友总有不合拍的时候,她以后还要当敬业第一人呢。
    陆辰:“……”
    “你别把我往沟里带啊,男朋友。”贝筝筝提醒他,时刻注意自己的身份,更不要当一个坏男朋友。
    “每一个演员都应该有自己的底线。”陆辰说,“这句话出自《演员的自我修养》。”
    “好了好了,我下次会注意的。”贝筝筝扑哧一声笑了,“我发现你真是意外的懂事。”
    “……邹蔓是不是又给你接了什么狗血新戏?”陆辰挑了挑眉。
    贝筝筝:“……”夸他懂事还不行了?
    男朋友真难伺候。
    *
    自从上次陆辰来剧组探班,贝筝筝发现每天主动和自己打招呼的工作人员更多了。连隔壁剧组客串的场务都来了,顺手还问她要了五张签名,说自己家里人都是她的粉丝。
    贝筝筝以为,所有人都知道自己在交男朋友。
    她连续观察了好几天热搜榜,没有看到自己的名字。
    “你放心啦。”邹蔓说,“其实正规一点的剧组都会签保密协议,毕竟请的都是一线演员,有些事大家都是心知肚明,就算身边人匿名发帖曝光,根据口吻也能猜出是谁爆的料,这人以后在圈里失去信任,等于当场失业。”
    贝筝筝在影视城的戏份告一段落,而叶姐刚好接到米兰的一个通告。陈导通知她,“后面要拍你和戏里皇帝的前尘往事,俗话说就是怎么好上的需要去秦皇岛附近的取景,剧组随行人员名单确定好,机票也提前订好了,主要是拍你和梁泽的对手戏,除了你们两个就是导演组,到时候几个副导演也可以临时客串。”
    贝筝筝本来想主动给陆辰个惊喜,再怎么说他也给自己探过一次班,就像他告白时说的一样,礼尚往来。可惜她和陆辰的行程有冲突,陆辰刚好要飞南美谈生意。
    算算时间,她下午收工,回家收拾行李,陆辰的飞机估计已经到了地球的另一端。
    贝筝筝本来想和陈导商量,看能不能调一下拍摄场次,陈导也很为难,换成前几天的戏份,换一下没问题,现在剧组赶进度,拍摄任务都分成了ab。
    贝筝筝没想到打脸来的这么快,之前还想着不要靠裙带关系,现在就恨不得送陈导两袋茶叶,让他通融通融。
    陈导义正言辞的拒绝她,“不可以,陆先生叮嘱过我,要假装不知道你和他的关系。”
    贝筝筝一张脸顿时涨的通红。
    “不和你开玩笑了,”陈导说,“确实没办法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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