摁响门铃后,看到一个熟悉的面孔。
    “二少?!你回来了?”那人在戚家工作了很多年,看到我就兴高采烈,“二少,快进来,少爷看到二少回来了,一定开心死了。”
    我跟在那人后面,听到她一直在说。
    “少爷病得太严重了,有时候还发脾气不肯吃药,哎,老爷不在了,二少也常年不在家,家里也没有什么人心疼少爷,少爷一个人孤零零地吃饭的时候,我一个下人都看了心疼,所以说,人啊,就是家里有人才舒服,有人心就热乎......”
    她把我手里的东西全部拿走,“二少回家还带这个做什么?家里什么都有,二少,你去少爷的房间看看少爷吧。”
    我点了下头,“他的病严重吗?”
    她的脸立刻垮了下来,“那天下那么大雨啊,少爷身上湿透了,那脸太白了,哎。”
    我去了二楼,戚沉昀的房门紧关,我在门口停顿了下,才走到戚子越的房门口。
    我抬手敲了下门,就听到里面传来声音。
    “我说了我没死,我现在不想吃药。咳咳。”
    咳嗽声似乎有点撕心裂肺了,我把手放到门把上,门没锁,我直接进去,刚进去就看到戚子越身上卷着雪白的被子,背对着门口。
    “你们现在连话都听不懂了吗?出去!”
    “戚子越。”我的话一出,戚子越的浑身仿佛僵硬了,好半天,他才转过身。原来那些人并没有说谎,戚子越的脸很白,但是两颊又是不正常地红,嘴唇是惨白的,双眼没有什么神采。
    “小叔?”他的眼神有些迷茫,“真的是你?你来看我了?”
    我走到他旁边,“你......”
    我的话没说完,就看到他从被子里伸出了手,轻轻地拉住我的衣角,“我很开心你来看我,你可以在这里陪我一会吗?不用说任何话也可以的。”
    他对我微微一笑,戚子越相貌生得好,即使是病容,也没有普通人那种狼狈的样子,反而把他身上凌厉的气势减去了好几分,现在看起来倒有几分脆弱的样子,若是对同性有兴趣的男人,恐怕都会被这样的戚子越吸引住吧。
    我看了他一会,才伸手把他的手扯了下去,“你这么大的人了,就不要玩苦情戏了,这种戏码只对真正在乎你的人有用,不在乎你的人,哪怕你死了,也不会掉几滴眼泪的。”
    他的表情僵住了。
    我把他的手放回被子里,“我今天来,是想让你死心,我马上就要回去了,不会再回来了,不管你是不是真的喜欢我,那些幼稚的把戏都停下来吧,这些年我真的累了。”我直起身,想来眼神极其平静,甚至到了冷酷的地步,“你好好养病吧。”
    说完,我转身就走,没多久,我就听到后面传来脚步声,戚子越下床了。
    我回头看了他一眼,他好像短短数日,整个人就瘦了许多,睡衣穿起来都空荡荡的,他赤着脚想追上来,我皱眉,加快脚步往外走。
    “小叔,你不要走。”他在楼梯口拽住了我,“小叔,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你不要丢下我,我受不了,不要不要我好吗?我会改的,小叔......”
    我抬手想挣开他,却没想到——
    戚子越似乎脚没站稳,直接往楼梯下摔去。
    我的眼睛一下子瞪大了!
    我的耳边传来不知道是谁的尖叫声。
    戚子越在楼梯上滚了很多圈才停下来,他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捂着额头,我看到血从他修长的手指缝里渗出来。
    他抬头看着我,眼神里一片荒芜,仿佛是一块寸草不生的荒田。
    我在袖子里的手拽紧了,咬紧了牙齿,慢慢从楼梯上下去,待从他身边路过的时候,我听到了很轻的一声——
    “小叔,我真的知道错了。”
    我需要多艰难才能控制住自己想停下来的脚步,我多想抱抱他,可是我不能,就算我是个懦夫好了,我没有勇气再去赌一次了,我这辈子已经这样了,我希望戚子越不要像我这样,他应该去找个好姑娘,结婚生子,而不是跟我陷入这种畸形的感情之中。
    我之前坐着来的的士还在外面等我,我一上车,就跟司机报了目的地。
    司机很快就发动了车,不过没多久,他就咦了一声。
    “先生,那个人是在追车吗?”
    我愣了下,转过头去看。
    戚子越赤着脚在追我坐的车,他的额头上还留着血,他身后跟了很多人,那些人都想扯住他,他却像是一个疯子一样。
    “戚云维,戚云维,你不要走!”他的声音撕心裂肺,仿佛带着哭腔。
    我转回头。
    司机惴惴不安,车速已经放慢,“先生,要不要停下来?”
    我笑了下,“不要停,走吧。”
    窗外的风景在我眼中逐渐模糊。
    身后的人离我越来越远。
    我不知道戚子越有没有听过一首歌,但是那首歌我经常听。
    “有多少爱可以重来
    有多少人愿意等待
    当懂得珍惜以后回来
    却不知那份爱
    会不会还在
    有多少爱可以重来
    有多少人值得等待
    当爱情已经桑田沧海
    是否还有勇气去爱......”
    作者有话要说:  文尾的歌曲是《有多少爱可以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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