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许观生再开始通话,是在一片朦胧的雨声下。
    堤顷开始雨了么?还是手机淅淅沥沥地淋在浴池里?
    许观生的嗓也是一把好嗓,但他却未用来唱歌,仅是用于讲话。
    他道:“青生,你晓得方才你父亲有多过分么?”
    他们之间,似乎都是互相倾诉的港口,许观生有在讲贺敬知的过分,许青生便也在讲宋清驹的好。
    她一把澄澈的嗓讲:“唔、好惨好惨……你晓得么?先生昨日帮我口……哎呀,隐私。”
    而许观生则讲:“你晓得那颗坏蛋他又怎么?他又将我扔沙发底下,扯起来双腿肏……青生,为母亲讲讲情罢?”
    这话许青生听过许久,每次做过都是如此,倾诉来又倾诉回,于是此时她眉眼也笑透。
    “好母亲,你这方法我有学到,也是要实施在先生身上的,怎么还要找我倾诉?我又不会与你感同身受,也不会怜惜你好多……”
    狐狸扬声讲:“不孝子!”
    萨摩耶却仅是摇摇尾巴:“嫁出去的alpha泼出去的水,我这辈子只要跟定先生了。都不要改。”
    这话太浓厚,掺尽许多情意。
    猫咪却不知何时来了,是一位俏先生模样。
    她寡淡。虽是人形,步伐倒是极其轻地便渡过来。
    “同谁讲话?”
    而后便是一双修长的手搭至许青生的臀。
    这俏先生,就算是素人,也似乎是染上了淡素妆,水墨韵味十足。
    “我在讲,嫁出去的alpha泼出去的水。”
    便似乎是由墨中滚了一遭,又回来。下半尽是黑透,上半却还是清白的。
    “是么?要我,做你相公?”
    相公,丈夫,这些词汇搭猫咪么?萨摩耶轻柔地将手覆过去。
    “你是我的妻,我要娶走你。”N㈡qq.COM
    好温情的眸光扬过来,分寸便都泼在墨发女人的身上,洋洋洒洒,无一余漏。
    她们的假期仅一些了,空余的,闲杂的,不过一会便又要是师生关系。
    她们的高一波澜不惊,许青生回去后,便又被宋清驹调去她寝室。
    此番,她们边亲昵,也边学习。便连带着高一下半学期也渡过去。
    这一回,许青生成绩好么?高高挂在教室的榜。萨摩耶的成绩仍是不上不下的,排在年级组最中间。
    过了期末,此番便又是一个假,不过这次假还很浅呢,仅有少少几日,过一会便是高二。
    高二还会如此空闲么?想必是要更加努力,倘若她们不是师生,到时怕连眼神交汇都是奢侈。
    闲余的假期很快便罢,浪漫过后,拾掇走行李便又回学校。
    现已是高二了,她们相逢已有一年。
    这一年,她们并未有闹架,感情上一直也都是不温不火,保持着很良好的距离。
    现下是二零年的夏,许青生已然在军训,宋清驹也在忙。班里有许多拿不出病历的“病弱”学生,看起活蹦乱跳的。真有病么?倘若有病,是去做见习,还是怎么?
    她时常为这事发愁,连觉也睡不好,被折腾够了,便只好讲,撑不住了便与教官说,他会放你走。
    太阳底下晒着的,多半都是学生。
    偶尔做教师也要去太阳底下站着,是谁站着?
    宋清驹。
    这先生从未涂过防晒,也并未有太精管肌肤的习惯,活得并非淡雅。
    她只是去看情郎。
    情郎何方?在更烈的太阳下,背着身立着。
    晃眼过去,一身笔挺的军装,一溜整齐划一的头发,无人将发丝披起,就连是爱漂亮的许青生也扎上了马尾。
    宋清驹自一旁静静地看,看她的情郎偶尔休息时弯腰笑,露出一片白皙的颈,看她同其他学生谈天论地。
    看。一双粹足了黑的瞳,淡薄地凝。
    许青生自队内人缘是很好的,就连是在全校人缘也极好。她的朋友遍布,不仅是有学生会,也有普通学生。
    这是错综复杂的交际网,蜘蛛织了许久,捕获猫咪的大网。
    她的交际网让她方圆三位都与她讲话。
    而宋清驹仅是如月般,立着。见许青生看她时才稍稍摆好了手势。
    她醋么?或许已然被蜘蛛捕获,将手攥成拳,立起来,与肩膀同高,而后面无表情地向下拉。
    手臂下拉两次,以示加油之意。再拉一次,便是鼓劲。
    有学生见到宋清驹,笑着与她交换手势。而许青生呢?她见着宋清驹,直直便跑过去,汗水也淋漓的,她轻声讲:“晒么?”
    光底下的少女好生灼眼,那般活跃的健康。
    她涂了防晒,肌肤却是黑了一层的,许青生以往白的那般干净,如今遭光眷恋,遭光渡黑,却也黑的健康了许多。
    健谈了许多么。
    她们已然许久未赖在一处。约莫一周罢,军训还要再走几日。
    这几日尽忙,什么时候才能有一夜呢?什么时候才请假陪萨摩耶呢?
    女人抬手,浓郁的眸光黯淡着点,将她的情郎唇角的发丝剥开,随后便细腻地贴紧她。淡淡地道:“不晒。想你了。”
    什么时候这女人也这般主动?宋清驹今日忙,忙得抽不开身,每次许青生回来时她都已然歇下,如今好不容易空闲了可不是去寻情郎么。
    猫咪累么?
    累。
    猫咪的情郎也好生累了,被军训摧残掉了。虽是还很健康的风貌,却是累得一塌糊涂。
    猫咪从不予无病历的人假,如今她却想给许青生一天假期,要她好生休息,将腿,将手,都好生歇歇。
    可无法,许青生半阖着眼,轻声地讲:“好先生,今晚晚睡些,我想和你多说些话。”
    军训后,高二了。
    她们就连是言语都要抽时间,寻常时在教室内她们都不得太过亲昵,在办公室才可自没几人的环境缱绻地亲昵。
    此后呢?外头也去不了,忙着。各科老师都拖堂着。
    她们之间,便仅有课间操的机会。
    每次课间,许青生都遭宋清驹留下来,一齐读书。
    却也仅是读书了,做过什么坏事?
    许青生手里捧着刚获茅盾文学奖的书,那本书叫什么?官商。那么厚一本,她便读。
    这么厚一本书,究竟要多少个课间?要多少个课下?
    或许以往会好轻松便读完,可现下许青生连在寝室时也在抽空学习,英语单词,数学公式。
    萨摩耶摆着尾巴,俏生生地学。
    她好生奋斗,打她头顶上亮着的灯,至强制熄灯时也从未熄过。
    倘若有人逼迫她熄,她便会将宋清驹搬出来,轻声地讲,是先生怕黑,所以要打灯。
    宋清驹怕黑么?谁晓得。
    只晓得睡觉时,许青生是去先生怀中睡的。
    是因为她想要。这一冷冰冰的女人,她黏人。不愿许青生去其他床铺上睡,只愿她们挤于一处睡。
    这样做虽好,可临睡时许青生却总是会让不该起来的小肉棍起来。
    少女尚且年轻呢,也还很清秀,不晓得如何面对欲望是很正常的。
    她解决她的欲望么?却是不解决的,只晓得遮住。
    遮住便好了,遮住后,先生也察觉不到。
    却不晓得,宋清驹察觉透。
    她怎么察觉不透呢?
    一根根手指,遮住那根疼她千遍万遍的长物上。她不晓得么?她何处不晓得?是穴里,还是胸上?乳尖?
    她已然晓得透,这根的尺寸,这根的相貌,这根的气味。
    都是如此温雅堂堂。她怎么不晓得?
    这根指遮得住甚么?甚么也遮不住。夜里,一双粹透黑的眸子里也波澜不惊。
    宋清驹将身也翻,定定地将手移过去,替许青生疏解欲,却并未有太大的动作。
    是替她疏解,还是替自己疏解?谁晓得?嗯?
    只晓得夜里的一双手,细且修长,已然极熟稔地套弄那根掩于睡裤下的性物,伴以女人清冷的喘息。
    许青生睡梦中,似乎觉察自己已有释放了,一把动情的嗓柔声地讲:“先生,这是你的牛奶。”
    而后她又唔了一声:“这是我的牛奶……”
    她梦见什么?许青生射了遍地,而宋清驹的手尚且在清理。
    她拾起纸巾,规整地擦拭指节上白浊,神色是自若。
    “怎么遍地都是牛奶?”少女还在讲梦话。
    女人一时兴起,便淡淡地随一嗓:“你射了满地。”
    “……该如何办?”她随过一嗓,许青生便似乎听得见这句话。分明是一只萨摩耶,此时却轻微地连腿也打颤:“射了满地,先生该训斥我弄脏了她,会将狗狗打死的,她不会与我分牛奶的……呜,萨摩耶不是乖狗狗了,猫咪要把萨摩耶丢掉了……”
    宋清驹眼里并未融入任何情绪,仅是单薄的一层柔和,仿若是温柔的水,低低地渡过去。
    “我未曾说过不要。”
    语声落,许青生却开始自顾自地掉了泪。
    为何?无缘无故地掉泪。
    一张脸也哭惨,红的眼眶里滚着烫的泪珠,待至再开嗓时,许青生的嗓都已滚上浓郁的哭声。
    “阿清,我不想长大,长大还很疼呢,现下便好痛。”
    “先生,我当真要将自己送去成熟的屠刀下么?”
    到底,是否,当真?
    谁也不顾这些。
    宋清驹的手只爱怜地抚过去。抚着她的青生,她的泪珠。
    许青生是她的人,那么自然,泪珠也是她的。
    女人该将这些泪珠,一一揽走,保管好,而后藏进盒子里。
    “青生。
    你睡夢中說過,你不想長大。我便銜來一片雲,陪你玩捉迷藏。
    我們不長大,只是在人生的道路上,玩捉迷藏。跌撞是很正常,尋不到路亦是。
    你怕麼?只是來找我的雲。
    我和你都是鬼,抓人的鬼。我們來找雲,你還怕麼。
    莫將成熟比喻是屠刀,她是我的雲。如同你,你是我的青生,你是我的   薩摩耶。
    你找見我的雲,便如同我找見你。”
    女人漆黑的影遭昏晃的光拉长,身子便靠至案前。
    她的盒子里便写着这番话,伴着几滴偶尔的泪,待着萨摩耶前来收听,充作是一张纸页的模样。
    终于将此写好,宋清驹将钢笔阖上盖,用一件对戒盖住这页单薄的纸。
    这,是她的聘礼么?
    女人将戴于无名指上的对戒抬起看。无波的瞳,竟也起波澜。
    这对对戒是网上买来的,由今年开学时便在订,一直到如今。
    宋清驹请人替她钻研,帮她买,大抵用了六百多才购得这一对。
    这戒指并非金贵,或许对许青生也仅是不痛不痒的价位,却也掺尽了女人薄又深的情意。
    一对对戒,不惹人眼的设计。
    也许不对外宣扬,许青生的对戒同宋清驹的对戒便似乎两种不一般的款式。
    可她们却连灵魂也契合,便也无需这般多花里胡哨。
    花哨么?许青生的戒指是花枝般的,好生秀美。宋清驹的则是烟云。
    连猫与狗,都被藏得好。狗被跳脱地藏进缠绕的花枝缝隙里。
    猫呢?
    只雕刻的烟云,猫藏在云朵里。
    而当许青生早晨起来时,她的猫咪还睡着。
    秀美的也还浅浅地打着瞌睡,她将身子半半立起,头垂又垂的半晌,才清醒过来将琦琦抱起,也将一清秀的足踏进拖鞋之中。
    又是早的一天,少女这便是要起,去洗漱。
    琦琦要洗漱么?许青生起得分外早,洗过脸刷过牙后便将琦琦摆在洗手台边。
    现下似乎才只四点多些、她起来又学习。
    英语,英语书呢?少女背影秀挺,坐去椅子上,今天要查英语单词,她背过的还要复习一遭。
    一只细长的指去够书,一不小心,便碰着了那颗宝贵的对戒。
    一声清脆的金属声。
    许青生耳朵向来好用,便听见那一对戒的声响。
    哐、嘶、铃铃。
    一只花枝般的戒指。
    她也见着了与昨日并不相同的一纸页,遭这戒指压着。
    里面是什么?
    一柔润的眸子定过神,便静静地读。
    一片将开的黎明下,少女的手压过去,压在纸页边角,一双眼便也将规整淡泊的繁体字都读完。
    没有落款,只有一对戒指的落款么?她的另一手捏紧了戒指。
    青生一双明媚的眼都是被染上了一层雾云。
    这是怎么了呢?断断续续地哭。
    那一正掉眼泪的并未出声,仅是压抑地哭,仅是动情地哭。好生婉转的嗓音,少女将那花枝的戒指盘于指节。
    猫咪,她的猫咪。
    还在睡着。
    此时,翻过了身,似乎听见哭声,亲昵地,似乎也怪罪:“吵,闭嘴。”
    于是萨摩耶乖乖地止嘴,红着眼。
    她的尾巴却仍在摆。
    因她晓得,先生这仅是梦中待陌生人而已,会如此凶。
    假若是待她,仅仅是讲轻些声罢了。还会似乎淡然,实则局促地来哄她。
    宋清驹也许比之许青生更双标些。
    ——以下是作话。
    把她们的高一下半学年整个跳过了,马上进入第二个剧情节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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