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堂世家公子落魄至此,大夫又说他的情况往后都不可能再拿剑习武,卫瑜便自暴自弃,颓废不堪,不肯再喝药,小荷一直规劝,还拿了这个不倒翁给他,摆在桌上让他瞧,说是不论谁欺负它,它即便倒下一瞬,也终究还是会站起来,继续微笑面对,借此鼓励他不要放弃,
    自此后,这个不倒翁便一直被他收藏着,无比珍视,去川蜀那年也一直带在身畔,就好似她也在身边陪伴一般,本想着待自个儿病好之后就找到她,娶她为妻,哪料苍天弄人,她已嫁人,终是未能如愿,而这份情意也只能深压在心底,不可再宣之于口。
    紧握着不倒翁,卫瑜不甘心的闭上眼眸,不愿再按之前的路去走,不愿再受梁东扬摆布,他要主宰自己的人生,不再为绝情之人卖命!
    而娶郡主便是如今唯一的良策,是以他没有拒绝梁闻增的示好,还与母亲说了此事,相信她定会助力。
    而卫夫人与儿子一条心,自是希望他能娶个有家世的好媳妇儿,且她并不看重豫王,毕竟他排行老七,上头还有那么多哥哥,怕是轮不到他的,也就她夫君一心忠诚,她还是觉得应该另做筹谋,免得断了将来的后路。
    打定主意后她便亲自去了一趟英王府,说是年关将至,此事也该定下来,开了春便可做准备。
    英王看重卫瑜,英王妃自是要替王爷争取,极力促成,次日便入宫去见太后,求太后为她女儿指门婚事。
    放眼京师,地位相当,而又适龄的好青年也就那么几个,“相府的嫡孙,年纪倒是与舒雯差不离,只不过,皇帝曾透露过,似乎打算将九公主许给他,咱们也不好拆人姻缘,南宁侯府的世子也可以,只是他母亲才过世,他得守孝三年不可成亲……”
    算来算去,似乎没什么合适的,恰逢皇帝之妹,长公主正在这儿给太后请安,顺口道了句,
    “女儿记得,忠锐公家也有个小公子,应该也到了适婚的年龄。”
    太后一琢磨,还真是家世相当,且忠锐公战功赫赫,他的儿子定也是青年俊杰,前途无量也!当下便定了卫瑜,还发话说回头与皇帝商议赐婚一事。
    若有赐婚圣旨,那此事便可八九不离十了。
    “那就有劳太后费心了,”英王妃感恩戴德的道谢,待她走后,太后身边的心腹宫女绣心给太后奉上玫瑰花茶的同时忍不住低声提醒,
    “这卫瑜可是安妃娘娘的外甥,若让他娶郡主,安妃娘娘会不会有意见?”
    “她能有何意见?”她们这些亲眷关系,太后再清楚不过,包括英王妃的用意,太后也了然于心,饮了两口花茶,搁置一旁,抚了抚鬓边尚未生华发的青丝,
    “哀家若是不给卫瑜指婚,安妃必定会让她的外甥娶一个对东扬有利的姑娘,好为她的好儿子铺路,他再怎么好,也毕竟是老七,皇帝疼爱又如何?立长不立幼,这个道理他能不懂?
    当初先帝也是喜欢小儿子,始终不愿立我儿做太子,还不是哀家殚精竭虑的为他筹谋,他才有幸继承皇位!
    是以哀家最见不得的就是幼子得宠,英王又不差,自小在哀家身边长大,哀家对他最是了解,恭顺仁德,张弛有度,做太子再适合不过。”
    之所以让卫瑜娶英王之女,也是想给安妃敲个警钟,不要为她儿子筹谋太多,一切皆是枉然!
    安妃听闻此事自是不快,立即派人知会儿子,看他是否有法子扭转,毕竟她这么多外甥里,也就卫瑜最为争气,虽说去年被人暗算,险些丧命,可后来平安归京,到底得了封赏,听皇上那意思,似乎还打算等卫瑜成婚之际再封他为世子,安妃就等着这个外甥出人头地,如今太后竟要他娶英王之女,这不是故意拆她的台嘛!
    闻雪不禁猜测道:“太后娘娘年纪虽长,心里却依旧精明,而今牵这条红线,八成是故意给咱们昭仁宫下马威的。”
    安妃又岂会不清楚,“她还不是忌恨我们母子都得圣宠,早些年,皇上为我和太后起过两回争执,太后一直怀恨在心,认为我惑乱君心,皇上早就有意封我为贵妃,若非太后百般阻挠,本宫早就该是安贵妃了!”
    此事闻雪再清楚不过,琪贵妃惯会哄太后,太后自是喜欢她,而她家主子曾得罪过太后,往后即使再恭顺,太后也能挑出毛病来,连带着豫王殿下,太后也不大喜欢,今日赐婚一事更是再明显不过,安妃是有苦说不出,总不能拿这事儿到皇上那儿告状,
    “哼!如今连我的娘家人的姻缘她也要插手,当真是多管闲事!这也不怕头发会白了?整日的用覆盆子使华发变青丝,表面看起来再年轻也难挡她日渐衰老的身子,颐养天年才是她该做的,乱牵红线也不怕折损阳寿!”
    为着此事,安妃寝食难安,一心希望儿子能想法子阻止这桩婚事,然而梁东扬听闻此事竟是波澜不惊,也没打算力挽狂澜,“随他去吧!心不在此,留之何用?所谓用人不疑,倘若两人已生嫌隙,往后也无法再像以往那般完全信任,倒不如放他自由,任他去闯。”
    德望却觉得卫瑜这回真的过分了些,“王爷您对卫公子最用心,连九殿下都经常说您偏心卫公子,他却为了感情之事转瞬就背叛了您,实在伤人心!”
    此事的原委德望都清楚,反正也是心腹,是以梁东扬并未瞒他什么,“也许是卫瑜太重情吧!当初也的确时常听他提起小荷这个名字,总在我面前说这姑娘如何善良可人,打算找到她娶之为妻。毕竟是他先遇到的,最后娇荷却嫁给了本王,他不甘心也正常,劝也劝过,他听不进去,那本王也无话可说,问心无愧即可。”
    而当天忠锐公也来跟豫王言明此事表决心,证明自己并未背叛豫王之意。
    关于两兄弟为一个女人而生嫌隙一事,想来忠锐公并不知情,梁东扬也不打算再提,但场面话还是要说的,得先安抚忠锐公,
    “本王对此事亦有耳闻,都是太后的主意,与舅父无关,我自是晓得舅父的一片赤诚,不会胡乱怪罪,您尽管放心便是。”
    “我是想着,找个借口推脱了才好,英王狡猾,这种人不宜往来,恐生事端啊!”忠臣不事二主,一旦结为亲家,难免有牵连,即便现在豫王说深信不疑,谁晓得将来会如何,
    梁东扬只道不必,“太后既有此意,想来很快就会与父皇商议,父皇大约也不好违背太后的意思,一旦赐婚的圣旨下来,谁也不好抗命,免得惹怒皇上,得罪太后和英王,得不偿失。”
    难道真的要他儿子娶郡主?忠锐公仍旧心有顾虑,“那依王爷之见,这婚事该如何应对,真的没有回转的余地?”
    第39章  方氏意外
    实则也算不得什么大事, 梁东扬已然放弃卫瑜,也就不在乎他的选择,但忠锐公一心忠于他, 为着婚事心惊胆战, 豫王还是得说些场面话宽慰他,
    “娶就娶吧!英王之女嫁过去,便是卫家的儿媳妇, 只要表弟他有能耐,自能降服这郡主, 与卫家一心, 那也没什么好顾虑的, 清者自清, 咱们是一家人, 本王自当信任。”
    此言如定心丸一般,安抚了忠锐公的惶恐忧虑, 没两日这赐婚圣旨还真就下达,卫瑜接到圣旨时,平静谢恩,而英王府中, 同样接到圣旨的梁舒雯简直气炸了!
    自上回她找过卫瑜之后, 他说会考虑, 未料结果竟还是这般!不愿下嫁的她坐立难安, 忍到傍晚实在忍不住, 便又想法子出府去找他。
    卫清梨一见她就恭贺连连, “皇上这圣旨可谓全了一段珠联璧合的好姻缘,我哥能娶姐姐为妻,真是三生有幸!”道罢又觉不对,忙笑改口,“错了错了,而今该唤嫂嫂才是。”
    梁舒雯却是笑不出来,顺手揪了路边的一枝梅,左摇右摆,心烦意冗,“妹妹就甭取笑我了,哪是什么天作之合,皇上这是乱点鸳鸯谱呐!”
    “嫂嫂何出此言?你们不是两情相悦吗?上回不是还来看望我哥嘛!”
    事已至此,她也没什么好瞒的,“上回我就晓得两家人有这个意思,过来找他只是想让他拒绝这门亲事,他倒好,居然直接应承,可愁坏了我!”
    卫清梨越发糊涂了,生怕郡主不悦,不敢乱唤嫂嫂,再次改口,“姐姐难道不喜欢我哥吗?他人挺好的呀!文武双全,如临风玉树,我那几个闺中好友都对他有意呢!”
    卫瑜此人如何,她还真不清楚,“没说他不好,只是我们不适合,你是不晓得,我与他初见便闹得不愉快……”总结一句话就是,“他看不惯我,我也不愿讨好他,如何成亲嘛!”
    听罢郡主的讲述,卫清梨忍俊不禁,“我怎么觉得这是欢喜冤家呢!证明你们缘分颇深啊!实则一回接触并不能代表什么,你们还算幸运,成亲之前见过彼此,许多人未揭盖头之前都不晓得夫君品相如何,那才是悲哀呢!”
    旁人也就罢了,卫瑜瞧着自负清冷,不像是容易妥协之人,“我就不明白了,他又不喜欢我,为何还要应承这桩婚事,非得找他问个清楚明白不可!”
    郡主坚持要见卫瑜,卫清梨也不好拦着,只能带她过去,离老远就停下,没敢近前,怕挨训,“我只能帮你到这儿,免得大哥说我,你且进去,万莫提我,我在这儿等你。”
    感激点头,梁舒雯已来过一回,是以不再拘谨,直接就往那边走,隐约听到管弦之声,行至院门口,但见冬雪未消的清荷院中,一树腊梅下,执笛而奏的清贵公子长身玉立,高洁盛放,混不似她之前所见的那个倨傲少年,侧立低垂的眸中似蕴着幽幽心事,敛去傲气的他没了棱角竟觉顺眼多了。
    梁舒雯虽是个姑娘,却一向不爱这些个书画音律之类的,从不细听,今日碰巧在此驻足,静立间忽觉这声音不但入了耳,还悄然入心,循着流淌在心间的哀怨旋律,似乎能体会到那吹笛人的柔肠百转,正沉浸其中时,笛声戛然而止,清泠的声音骤然响起,
    “小梨何时学会了偷听?”
    说话间卫瑜已然转身,这才发现映入眼帘的并不是他妹妹,眉峰顿皱,“怎么又是你?”
    又是这幅不待见的模样,瞬间戳散她才涌起的那份好奇,看来无需改观,这人就是那么桀骜!
    “既然不想见到我,为何要答应娶我?”
    如若有的选择,他也不愿娶这样一个刁蛮女子,“太后的懿旨下达,已不是我肯不肯答应的问题。”
    “你就不能去找皇上禀明,说你不喜欢我嘛!”
    说得可真轻巧,卫瑜冷哼转身,长指微转,潇然收笛,向屋里走去,“你怎么不去,特来指我?”
    被噎的梁舒雯立即跟上他,借口委屈道:“我一个姑娘家,也不方便入宫,哪能到皇上面前说这些?会被人笑的。”
    原因很简单,不消再问,卫瑜也了然,“不就是怕违抗圣旨会连累你父王吗?你都会有所顾忌,我又怎可置忠锐公府于不顾?你做不到的事,甭来要求我。”
    将笛子递于丫鬟,丫鬟接过后擦拭干净,而后存放于铺着绸缎的长盒之中,上罢茶后,丫鬟退离时准备关上房门,却被少爷制止,
    “郡主在此,关门像什么话,惹人非议,有损郡主声名。”
    这话看似是说给丫鬟听,实则正是在告诫她,梁舒雯不悦抱臂扬首,娇哼道:“可不就是想说我不该来此嘛!”
    “郡主晓得就好,尚未成亲,还是不要在我房中待太久,以免旁人说闲话。”
    来此之前她还想指望他,而今看来是没戏了,“所以你真打算与我成亲?”
    抬眸瞧她一眼,卫瑜实在懒得再说废话,“若要退婚,你自个儿想法子,我是没意见,退不成就安生等着婚期到来,我是不会置家人于险境,你莫再指望我。”
    这人究竟在想什么,梁舒雯真是越来越看不懂他了,眼瞅着没希望,她又一次无功而返,卫清梨候了半晌才见她出来,忙问她结果如何,“我哥怎么说?”
    摇了摇头,梁舒雯十分失望,“他不肯退婚,让我自个儿想法子。”
    此乃啊人之常情,卫清梨深表理解,“能娶到郡主这么漂亮又直率的好姑娘,换成是我我也不会退婚啊!”
    梁舒雯自认不是坏女子,偏偏卫瑜瞧不上她,“得了吧!就你认为我好,你二哥可是十分嫌弃我,不退婚也只是因为不愿违抗圣旨连累家族而已。”
    人之常情吧!卫清梨认为无可厚非,“他对你尚不了解,待你们二人成亲之后,日夜相处,自然会明白你的为人,继而慢慢喜欢的。”
    这妹妹惯会劝人,每句话都能说得她心里暖烘烘的,可比她二哥嘴甜多了,梁舒雯不禁在想,有这么一个小姑子陪伴倒也不错,正对她笑着,忽又觉哪里不对,她可是不愿嫁给卫瑜的,怎么都想到往后的日子了!
    甩了甩头,梁舒雯一个激灵,赶忙收回飘飞的思绪,无比惆怅,感觉前路迷茫,一旦嫁过来,她这辈子就这么定了啊!可她父王那么严厉,她实在不敢说自个儿不嫁,女儿家的命运果然是难以自主啊!
    这圣旨一下,京都尽知,都晓得英王的宝贝女儿要嫁与忠锐公的儿子,许娇荷也听闻此事,倍感欣慰,卫瑜是个好人,值得拥有更好的妻子,实在不该再继续执着于过往,料想他成亲之后必能忘却前尘,与郡主过着美满幸福的日子。
    至于豫王和英王的那些争端,豫王为何会同意卫瑜娶英王之女,这些关乎朝政局势,她一个女人也不好多问,他肯说她便听着,不说她便不多嘴。
    转眼间方悦容就要出嫁了,毕竟是从豫王府嫁出去的,嫁妆自是很排场,只是豫王不许方氏来送女儿出嫁,说她是出家之人,该了却尘缘。
    送走这位表姑娘后,许娇荷顿觉舒畅,再不必担忧被谁谋害,年关将至,本是喜庆的日子,却突然传来噩耗,说是方氏在云隐庵中暴毙!
    许娇荷还以为是王爷动的手,然而豫王听罢却也心事重重,说不是他的授意,“我本打算年后再解决她,免得这个年还得因她而丧,未料竟出意外,我已派人追查此事,定要找出幕后那居心叵测之人!”
    一介妇人,居然也值得暗杀?许娇荷百思不解,“会是谁呢?为何要这么做?难道方氏还有其他仇人?”
    思量片刻,梁东扬心下已然有着落,“若本王没猜错的话,此人的真正目的不在方氏,而是想断本王之路!”
    不懂谋算的许娇荷尚不能体会这话的含义,“哦?此话何解?”
    “方氏若就此暴毙,定会有人来质问本王。”
    梁东扬提点了这么一句,许娇荷顿悟,“常信!王爷才说要饶了他母亲一命,这才月余,他母亲就突然没了,常信必定也会认为是王爷的意思,从而记恨王爷!”
    可不正是这个目的吗?梁东扬暗自咬牙,紧握双拳,“我的每一个兄弟,他们都想动,巴不得本王众叛亲离,所有的亲人都收归他们旗下!”
    每一个?许娇荷暗自寻思着,豫王指的应该是卫瑜吧?收买卫瑜的是英王,难道对方氏动手的也是英王府之人?又想离间豫王和他表弟常信?
    第40章  豫王的难处
    “王爷是说背后捣鬼的人是英王?”
    捏了捏眉心, 梁东扬深感烦躁,“这些人想谋大业,大可凭本事去争取, 偏偏喜欢用些歪门邪道去断旁人的路, 真以为所有人都薄情寡义吗?”
    豫王虽未在她面前抱怨过卫瑜什么, 但卫瑜娶郡主,他心里终归是不大自在的吧!却不知常信闻听此事会如何, “你是怕常信会误解,认为此事是你下的手, 继而对你心存怨恨?”
    “你的第一反应是我, 常信也不例外, 定然认为我食言, 杀了他母亲。”
    原本他对卫瑜十分信任, 还以为两人能一直齐心协力走到人生的终站,孰料竟会因为感情而生嫌隙, 此后梁东扬再也不敢保证哪个人会对他忠心不二,是以常信会如何,他也说不好,不过这突发状况于他而言也并不完全是坏事,
    “方氏本就该死, 早晚的事儿, 旁人动手了也好, 至少不是我, 在常信面前也可理直气壮些。”
    果不其然, 闻讯的常信先是去往云隐庵,眼睁睁的看着母亲再无气息,回天乏术,悲痛之余又去豫王府找他表哥要一个交代,身披风雪的他进门后猛扯袍子,一把撂给丫鬟,丫鬟赶忙接住,怯怯的望向豫王,见他摆手,便立即退下,连茶也没敢上,关上房门到外头等候吩咐。
    常信不喜欢拐弯抹角,冻得发紫的指节紧攥着,红着眼眶忍泪含悲,直白询问,“敢问王爷,我娘之死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放下正在写的奏折,梁东扬起身来到他身畔,拍了拍他的肩膀,劝他节哀,“此事我已在查,相信很快会有结果,还姨母一个公道。”
    看他镇定自若的模样,常信不禁起疑,“不是你下的令?”
    即便早猜到他会怀疑,此刻面对他的质疑时,梁东扬还是要表现出震愤的模样,“我若想杀她,当初又何必饶她死罪,多此一举!”
    如若不是豫王,常信真的想不出来还会有谁,“不然我娘还能有什么仇人要置她与死地?”
    慢步来到窗前,看着案上盛开的这盆君子兰,梁东扬负手而立,没有正面回答,只是问他,“卫瑜要娶舒雯郡主一事,你可知情?”
    莫名其妙的问话只会令他烦躁,“我问的是我母亲的死因,和表弟的婚事有何关联?”
    都已提点,他还是不愿去琢磨,非得等人为其分析,“你啊!什么都好,就是太过急躁,遇事总容易失去理智,忘了去思索深究。卫瑜本是我的表弟,英王却一心想把女儿塞给他,与忠锐公府做亲家,居心可见一斑,拉拢我一个表弟不算,他还想离间另一个,借着姨母这把刀,企图斩断你我之间的兄弟情,如此浅显易懂的道理,你若还不懂,可真就中了敌人的奸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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