雀儿吃了?林盈袖端起茶盏,半晌又放了下来。
    那庄头听了半晌,不见里头动静,不免有些心虚,“不但咱们庄子,隔壁那庄子只怕还不如咱们这里的收成呢!”
    隔壁的庄子是一个无儿无女寡妇奶奶的,这些奴才便欺上瞒下,这是打量着裴垣不在家,欺负他们这一房没人了。
    “这么说来,倒是为难你们一年到头辛苦。”
    庄头擦了一把冷汗,点头称是,“这都是奴才们的本分,当不起太太夸奖。”
    林盈袖给气笑了,合着真拿她当傻子了不成。
    “我每个月都安排了人去庄子上看看,这次咱们什么也不说了,你该给我多少自己回去好好算了账再来,东西先搁下,素月,安排两个账房先生,再叫上几个家丁护送庄头回去好好算算了这笔账。”
    庄头顿时吓得腿软,跪着地上不住地磕头,“奴才油蒙了心才敢欺瞒主子,求太太饶了奴才这一回吧!”
    林盈袖冷笑着,歪靠在软枕上,“打量着老爷在外头养伤,你们就欺负我是个妇道人家,好蒙骗是吧!家中还有爷们,就算爷们不管事儿,就当我是个摆设。”
    庄头从怀里摸出另外一个账本,双手奉上,“回太太的话,这是今年的收成,奴才不敢再有所隐瞒。”
    一个小厮接过递给帘子门口的媳妇,那媳妇转而奉上。
    林盈袖细细看了,竟然比去年还多了不少,笑道:“和我想的差不多,以后若是敢再犯,可是几辈子的脸面都顾不得了。”
    这些庄子上的滑头仗着山高皇帝远,林盈袖是个内宅妇人,不懂俗物,便有意欺瞒,送上来的东西和账目对不上,不过想万一林盈袖不问,便吞了这笔,往后该给府里多少,那边是他们这些人说了算。
    谁知道林盈袖却不是那么好唬弄,但看送上来的单子便让账房先生去查,真要查起来庄子上那些人的嘴哪里管得住?
    “行了,过年之前给我补上,还照老规矩,赏银五十两,佃户们每人生猪肉三块,鱼两尾,棉花二十斤。今年我是看在你还肯说实话的份上,去罢!”
    其实林盈袖哪有每个月派人去过庄子上查看,不过是吓唬吓唬这庄头。这人胆小怕事的,老老实实把贪的都给吐了出来,只是不知另外几个庄头如何。
    另一个庄头交上来的东西少的不算很多,那人弓着身子站在廊下,时不时抬起眼皮打量着四周。
    “比去年少了差不多五百两银子的东西,你们这差事办的越发的好了。”
    庄头闻言,单膝跪下,诚惶诚恐地答道:“回太太的话,今年收成是还不错,可是打仗战事吃紧,这粮食卖不上价钱,再者奴才管的庄子上又遭了两次贼,种种缘由,少了这许多。”
    话听起来倒是合情合理,林盈袖叫拿了账本仔细翻看,这家的账目倒是抹平了。
    “遭了贼,为何不报官府?多少贼偷这么多粮食,怕是遇到强盗土匪了吧!粮食的卖价咱们也不是没个数儿,实在卖不起价钱你知会咱们家管事儿的一声,我自有法子卖出去,谁许你自作主张?”
    庄头磕头,“奴才不敢说假话,不是奴才不肯通知府上管事儿,从庄子上运粮食到京城来卖,这运送的费用少说也得一二百两,求太太开恩,奴才下次再不敢擅自做主。”
    林盈袖便不说话了,望着旁边周佩家的,周佩家的会意,点头,将那账本给扔了出来。
    “乌庄头,咱们家的规矩你是知道,老爷已经来信说不日回京,到时候这笔账你到老爷跟前算去。”
    乌庄头一双黑溜溜的眼珠子打转,不知在想些什么,片刻后方才答道:“是,奴才把每年的额账本都收着的,不管哪位主子要查看,都有账可寻,并不敢欺瞒主子。”
    有没有欺瞒,这些人自己心里清楚,“若是少个一二百两我也就罢了,你那庄子不大,每年才三四千两银子,还得赏你们一百两。”林盈袖冷笑两声,“现在人人是乱世为王了,今年的赏等着老爷回来再说。”
    乌庄头明显松了一口气,“是,奴才明白。”
    打发走乌庄头,林盈袖捏了捏鼻梁,这些庄头贪她不是不知道,可贪个一二百她还真没打算计较。庄稼人苦,但这么明目张胆地贪,往后只怕连这点东西都送不来。
    “太太,这么下去也不是个法子,上次我和那边林府老太太的管事说话,他们隔壁府上的寡妇老奶奶的,庄子上的东西也是越来越少,到后头反倒上门讨要银子.......”
    这些人还不是以为裴垣没了,府里没个当家做主的人,裴建章虽说已经做了官,可俗物上却怕是连徐氏都不如。
    “先这么收着,等年后咱们去庄子上走走,再和这些人算账!”
    周佩家的躬身答应,林盈袖自己的庄子现如今只剩下葫芦岛,那个地方有裴五一家子,又有林二叔派人看着,自然出不了太大的差错。
    而且现在的葫芦岛早非从前可比,上头十余万的人口,一半的地是半卖给了上面的居民。
    自己开荒的,头五年不用给银子,到第六年一亩地一年给上八分银子,给满十年,这块地就算做是他们自己的。种开垦好的,从第二年算起,头一年不给每年是一两,也是十年的期限。
    如今岛上有街道,有买卖做,有渔夫,打猎的,堪比一个小城池。百姓在上头安居乐业,倒也是个极好的所在。林盈袖自己的地每年收获也是不少,只去年的捐给朝廷,自己反倒要补贴一些给这些佃户们。
    加上娶徐氏和嫁曦月,家里也陪送了不少进去,故而现在才有些捉襟见肘。
    “往后立府别过,只怕更艰难,也罢了,去把这几天收上来的账目我看看。”
    她的国夫人月俸是一年八千两银子,裴垣的每年也有一万多两银子,烟草分红今年的是九万五千两银子,铺面是七千三百八十二两 ,几个庄子加起来有一万余九十五两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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