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泽稚子眨了眨眼睛,顿住。
    “你见过太宰治了。”北川星极道,“不然,你不会躲着我。”
    是的,在咖喱店外看到北川星极的第一反应,白泽稚子不是进去,而是避开。
    之前和太宰治见面的时候,那个家伙还是一样的可恶,嘴上轻佻地说着各种虽然不太明白、但是寓意一定非常不妙的比喻,轻轻松松地把敌我双方都气了一遍,连观战人员都不放过,漫不经心地插了几刀。
    可那家伙是太宰治,不会在这种局势下无聊地开玩笑浪费时间……等等,似乎也会。
    总之,从他的带着轻佻笑意的话语中,白泽稚子敏感察觉到了他的意思:警惕北川星极。
    当然不是指要警惕北川星极会对白泽稚子造成伤害,而是指其他方面,比如那场谈话的最后,太宰治用一种微妙的语气提及到了北川星极。
    白泽稚子没有从墙上跳下来,他半蹲着、和北川星极对视,脑海里回忆起太宰治漫不经心的微笑,他问道:“那么,哥哥是故意的吗?”
    几乎是同时,北川星极问道:“那么,你会恨我吗?”
    他们都知道彼此的回答。
    虽然是武力派,但那只是相对于森鸥外和太宰治这种人而言,白泽稚子本身还是很聪明的,不然早死在里世界里了,随着北川星极回到横滨,他逐渐察觉到了一件森鸥外早已确定的事,只是一直没有表现出现,也不去思考它。
    当年那场让北川星极死亡的爆/炸,是意外、还是依然在北川星极的意料之中,是他思考后的最佳退场方式?
    这个问题的答案几乎在问题出现的同时便呼之欲出。
    所以太宰治才说,明明已经猜测到了一些事情,却连愤怒和恨意都不敢生出。
    白泽稚子眨了眨眼睛,总结道:“所以,哥哥其实是故意的?”
    那么,从哪里开始故意的?从事情的一开始?
    “所以,稚子不恨我?”北川星极反问,他把手插在兜里,调整了一下抬头的视角,“把你的情绪翻滚起来。”
    多亏了太宰治和中原中也,整个港口Mafia都知道白泽稚子的三脚猫功夫,但是没有多少人知道北川星极的体术如何。
    在最开始,北川星极就掐断了自己练习体术的念头,因为太脏了,他连白泽稚子身上干净的营养液都忍受不了,更别说是自己身上的汗珠了。
    但那是很久之前了,白泽稚子察觉到了某种笼罩巷子内的气场,他顿住,几乎控制不了自己下意识调整姿势的动作,也控制不了让自己可以更轻松地一跃而下、更简洁快速触碰到北川星极身体一部分的作战意识。
    从某种程度上而言,白泽稚子非常熟悉巷子里现在正在翻滚着的气氛,每次他接到和敌人直接对决的任务,到达交战现场时,现场总是这种气氛,是杀意和死亡的味道。
    但是这种气场不应该出现在这里,不应该出现在现在,更不应该出现在他和北川星极之间。
    北川星极眨了眨眼睛,和白泽稚子无措冷静下来的表情不同,他微勾唇间:“既然这样,不如再来猜一下,我恨不恨你。”
    在黑白之中,森鸥外只有少数几件不能确定的事情,北川星极现在问出来的这个问题就是其中之一。
    按照黑白定律的话,白泽稚子越反感自己、越喜欢北川星极,北川星极就会出现相反的情感,所以在白泽稚子厌恶自己的情况下,北川星极绝对不会厌恶白泽稚子的。
    但那时只是定律,一个人、如果站在北川星极的视角上,真的对白泽稚子毫无恨意吗?
    答案大概是否定的。
    谁又能够忍受光明的未来在自己面前如同镜子一般裂开、一片片掉落,而在镜子的背后,是打碎了镜子的白泽稚子,眼神稚气、带着依赖。
    这也是森鸥外其实并不介意太宰治突然插/手加快进度的原因,他自己也在步步紧逼。
    “不会,”白泽稚子道,“如果你恨我,我根本不会活到现在,哥……”
    “猜错了。”北川星极打断,“北川星极、或者北川先生,谢谢。”
    他用冷淡的语气再次重复:“所以,稚子不恨我?”
    还是那个反问,回答也是一样的,怎么可能呢。
    死亡是无法预料的,这是一般人的常识,但它其实可以□□控或预料,白泽稚子已经避着咖喱店走了好几年,他连咖喱店主的死亡都那么印象深刻、耿耿于怀,更何况是北川星极。
    白泽稚子注视着他,眼神动摇了几下。
    ‘连恨意都不敢升起来’这句话,其实从本质上来讲,还是在述说仇恨这个词。
    因为抬头和有颗扣子被提前拽掉的缘故,白皙的弱点是露在外面的,北川星极道:“不觉得很戏剧化吗,从一开始到现在,真像是一出低劣的戏剧,不知道编造出这种剧本的家伙为什么这么恶趣味。”
    “不过确实是一出很出乎意料的戏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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