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徐令安聊过后,时也想起一处被自己忽略的地方。
    丁生闯入她家“捉奸”之时,她家中却有另一个男子,但无论如何她也记不起那男子的长相。她当时似被下了药,神识不清,迷迷糊糊间察觉身旁有人。
    视野里是浑浊的,不时有一片黑色擦过。眩晕、燥热,占据了时也整个意识,她完全分不出一丝清醒去分析对方是何人,何况她那时,还是个脑袋不灵光的小傻子。
    男子的声音,男子的手,不属于她的气息,全部交织着,这些约莫是时也记忆最深刻的一处。再之后,正屋的门被人从外面踹开,丁生出现,叫嚷着她与男子行不检点之事。
    丁生甚至扯着她的衣服将她从床榻上拖到地上,她为了反抗,和丁生缠斗起来。
    那个男子呢,是何时不见的?
    时也再没了半点印象。
    对方是何人,时也不知,但她能保证,自己从未见过。
    这事想来蹊跷,正巧那时丁生出现,有关那男子的迹象不见丝毫。可这要是做戏,丁生图的是什么?她既是个穷光蛋,脸上还有道丑陋的疤痕,实在无利可图。
    时也想的脑仁都疼了,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心中想着要是再让她见到丁生,她定要问个清楚。
    之后几日,时也将全部心思都放在手里的活上,赶集市时自己带了张小桌子,寻了个摊位边边角,把做好的发簪耳坠摆上去卖。没人买时,她闲的无事,拿出随身带着的针线绣一会儿。
    这几日她在做首饰之余打算给自己绣条帕子,给自己做的物件,自然都要极好的。花纹是月白色的祥云和半边月,瞧着不算特别,可她手腕翻转,只见帕子的另一面却是杏红的颜色。一面是云遮半月,一面是晴天落日,一针一线间,两种图案精巧生动。
    一旁卖糖葫芦的大叔看的新奇,凑上前问:“你是怎样绣出两样颜色的?”
    时也捏着帕子,手上不停,“这便是手工活的奇妙之处!如何,好看么?”
    “好看!我都没见过这样的帕子。这帕子卖么?”
    “卖呀!”
    时也心中自有打算,有钱赚她卖了也无妨,“二十个铜板。”
    “二十个  ?!你抢么!二十文都能给我家里小儿置一套衣裳了!”
    时也也不急,“我这帕子用的虽不是什么精细的布料,但也算是好的细棉,再者,我卖的是手艺,您看看我这绣工,二十文的价钱完全值得!”
    可他一个卖糖葫芦的哪里识得手艺好坏,他就是瞧着好看,要他真掏二十文买一方帕子却是不可能的事。
    见时也不似说笑,大叔也不问了。
    时也笑着摇摇头,低下头做收尾工作。
    摊前有人站立,一只纤细的手拈起一支簪子,“没想到你还会绣活。”
    时也见到来人眼睛一亮,“沉姑娘!”
    沉枞把她简陋的小摊扫了一遍,“这首饰的料怎地越发普通了?还有,你在这卖手帕?村里的女人们有几个需要的,又有哪个不会绣,能卖得出去么?”
    “手帕我只是试着卖卖,主要还是首饰。”
    沉枞看她绣完,提议道:“我家里还有几尺上好的缎子,你要是真的缺钱,拿去帮我做件衣裙,花色照我说的绣。只要好看,钱少不了你的。”
    自上次抵押首饰后时也知晓她出手阔绰,没道理不答应,“好啊,包你满意!”
    沉枞舒心了,挑了两件发饰,“本来我是瞧不上你这些的,不过这集市上的东西一样不如一样,挑的我眼都花了。”
    时也笑眯眯地收了铜板,“下回我做些好的!”
    到了晌午,集市散去,时也也收了摊,哼着小曲往家回。
    第一日贩卖,成果还算满意。路上遇上打渔的,时也跟人讲价,花了几文钱买了叁条不大不小的鱼,回去炖汤喝喝。
    怕浪费了粮食,这几日煮饭时也都请教了孟京南,被他一指点,味道果真好多了。
    孟京南今日已经能下地走路,时也回家时,他正在修理一张断腿的竹床。
    时也放下手中的东西,上前紧张的问:“你小心些别弄破伤口,怎么修起这个了?”
    这两日孟京南说什么也不让时也住灶房,时也只好找出来一张破烂的竹床,一脚垫着石头,夜里勉强给他睡。
    “我觉得好些了,趁着无事修补一下。”
    时也打量他一番,才松开手,“那你注意些。”
    修完竹床,孟京南把它拿到灶房去。时也站在院子里收拾,忽然感到有人盯着自己。
    她扭头看过去,只来得及捕捉到一个戴着帷帽转身离去的高大背影。
    ——
    某个男主:?这就是我的戏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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