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水生虽然不知道那个黑影从何而来,但是他却感觉到了一股冰冷的寒意。
    张副官急忙稳定了一下自己的心神,伸手推了一下杨水生:“你们几个快退一下。”
    他们的脚步刚刚往后退的时候,杨水生的耳边就传来了一阵激烈的碰撞声,显然是打斗的声音,他回头看了一眼你,黑暗中隐约能够看到两个黑影纠缠在一起,但是除此之外却什么都看不见。
    杨水生激动的对费先生说:“还有油纸吗?”
    费先生说:“没了,就剩那么一张油纸了。”
    之前在梦里的时候,费先生的背包里可谓是装备齐全,看来梦境和现实的出入还是非常大的。
    杨水生激动的跺了一下脚,从身上翻出了火折子,一股微弱的火光顿时让他们的眼前一亮。
    杨水生抬头的时候看到张副官和一个人纠缠打斗在一起,那个人的功夫不弱,与张副官对战的时候没有落入下风。
    杨水生看到那人手里还捏着一根绳子,绳子的另一边连接在上边,火光照不到的地方。他应该就是用这根绳子跳下来的。
    靠近楼梯边缘非常的危险,张副官为了防止掉下去,不断的贴着岩壁,而那个人因为手里抓着绳子的原因,不担心掉下去,所以一来二去,心有所牵的张副官渐渐的落入下风。
    那个人穿着一身黑衣服,他一只手抓着绳子,整个身体腾空而起,飞起一脚踢到了张副官的胸口,张副官后退了几步,险些就掉到了楼梯下边,但是身体还没有稳住,那个黑衣人又是一脚,这一脚冲着张副官的头来的,势要将张副官从上边踢下去,杨水生心里一激动,一下子将火折子丢了出去,一串火花在黑暗中飞了一下,瞬间又是一片黑暗。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杨水生不知道张副官有没有躲过那致命的一击,不过他确实也没听到张副官从上边跌落的惨叫声。
    下一刻,他听到一个人翻身而来的声音,他紧张的后退了几步,不知道这个人是张副官还是那个黑衣人。
    杨水生凭着感觉认为是张副官,因为他听到了拉开保险的声音,紧接着,黑夜里传来一阵猛烈的枪响,杨水生耳边嗡嗡的响了起来,随后一切又变得沉静。
    他们都不说话,不敢说话,过了好半天杨水生才缓缓开口说:“你还好吧?”
    他感觉张副官就站在他的面前。
    黑暗中传来了张副官的声音:“我没事。”
    听不到那个黑衣人的动静了,杨水生不知道那颗子弹是击中了黑衣人,还是黑衣人在黑暗中蛰伏,等待着反扑。
    杨水生犹豫了许久,才又从衣服里边掏出一个火折子,他已经没几个了。
    又是一股微弱的火光亮起,杨水生顿时几人顿时警惕了起来,生怕自己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黑衣人的鞋底。
    但是没有,黑衣人神秘般消失了。
    张副官诧异的看了杨水生一眼,走过去捡起了地上的火把,他刚刚那个弯腰的时候,空中突然闪现出一个黑影,凶狠的仿佛马上就要夺走他的性命。
    几乎是在同时,张副官原地滚动了一下,他的枪口顶在了黑衣人的头上,而后者依然悬在半空中,脚还没有着地,如同蜘蛛一样,已是退无可退。
    张副官冷冷的看着这个黑衣人,问他:“你到底是谁?”
    黑衣人似乎很不甘心自己被张副官控制,他挣扎了一下,张副官不留情的掐住了他的脖子,彻底的控制住了他。
    杨水生拿着火折子,走过去将熄灭的火把重新点燃,然后拿着火把在黑衣人的面前照了一下,他蒙着脸、长头发,只露出了一对秀气的眼睛。
    杨水生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他用力的扯了一下他的面罩,他一瞬间瞪大了眼睛。
    “他”应该是她,而她,是阿离。
    杨水生死也想不到害死阿离,死也想不到会是她,他盯着阿离愧疚的面孔,拳头捏的死死,指甲陷进了肉里。
    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那天晚上发生的一切只是一场梦?
    一瞬间,一切似乎都隐约有了答案。
    杨水生怀疑过阿离,但是他又推翻了自己对阿离的怀疑,不是因为他没有证据证明阿离有问题,而是他明知阿离有问题,他还愿意却相信她。
    这一刻,杨水生有些心痛的捂着自己的心脏,痛苦的说:“你……还是骗了我……”
    阿离原本已经做好了应对杨水生的一切盘问,但是当杨水生的话出口之后,她发现她还是无法应对杨水生,冰冷的眼神慢慢的柔和了下来,低声呢喃着:“对不起……”
    杨水生盯着她的眼睛,极力的掩饰着自己心中的哀伤,问她:“你到底是谁?为什么留在我身边?”
    阿离恍然抬起头看着杨水生,又看了看其他三个人,最终她将仇恨的目光给了费先生。
    他们对阿离的出现也是非常的意外,不过事已至此,他们都选择将唯一的话语权交给阿离,她缓慢而悠长的说:“其实我不是有意要欺骗先生的,我一开始出现在先生身边的时候,我确实失忆了。我本来是南派盗墓世家的女儿,我的父亲当年和一伙北派盗墓贼合伙盗一个南宋大墓,结果却不幸被那个北派盗墓贼算计,活埋在了墓穴内。我找到我父亲的时候,他已经奄奄一息了,为了救父亲一命,我特意来到先生这里,为了盗取避尘珠,可是没有想到却因为在先生的药圃里误食了先生的草药而失忆,幸亏有先生收留我,这份恩情我是一定不能忘记的。”
    杨水生强忍着心中的疼痛,冷笑了一下:“其实你早就想要盗走避尘珠了,是吗?只不过后来你将避尘珠带走之后,又被我堂叔给截了回来。”
    阿离听到之后有些愧疚低下头:“我……我犹豫了很久,我父亲服用了北荒的寒冰草,整个身体经脉都已经被封存,可是他挺不了多长时间,所以我才犯险将避尘珠盗了出来。”
    费先生看着阿离的眼睛,他忽然想起了什么,睁大了眼睛说:“我想起来了!是你,你是南蛮子的女儿!”
    阿离的眼神一瞬间变得十分冰冷,她咬牙切齿的说:“原来你还记得我啊,就是拜你所赐,我父亲才险些死去。”
    众人将目光移到了费先生的身上,他窘迫的看着他们,有些无奈的说:“我也是迫不得已啊,当时和我们一起盗墓的头子用枪顶着我的脑袋让我做这件事,我如果不做的话,他就杀了我。”
    虽然费先生如此掩饰,但是仍然不能暴露出他本性里的胆怯与贪婪,杨水生下意识对费先生表达出了一种厌恶,同时也因为阿离有情可原而稍显释怀。
    但是杨水生还是有些奇怪,他问阿离:“既然如此,为什么要攻击我们,费先生与你有仇,你不是应该冲着费先生去嘛,为什么要对张副官动手。”
    阿离看着张副官一眼,警惕的说:“先生,你还不知道吗?其实……”
    砰——
    阿离的话还没有说完,他们的头上顿时传来了一阵猛烈的枪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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