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依彤:“好端端的怎么就急火攻心了呢。”
    阮欣一手插兜里,嗤了一声,好笑道:“听说他是知道了李瑛华和阮书雅母女俩去丽薇故意找我茬的事了,跑去找李瑛华算账,结果被人家用肚子里孩子威胁了,人家还没怎么着,他自己气进医院了。”
    “我去,这母女俩也太不要脸了,肚子里孩子还没出生就被她们拿来当争家产的筹码,那你爸呢,你爸怎么想?这母女俩都撕破脸露出贪婪的本性了,你爸不会还看不清李瑛华只是图他钱吧?”
    “不知道,他现在病了,我还没问他是怎么打算的,等他病好了再说吧。”
    估计心里也很难受吧,为了和李瑛华在一起,和携手共度二十余年的前妻离婚,母亲震怒,搬回老宅独自居住,女儿和他离心,至亲至爱都离他越来越远,他身边算是只剩下一个李瑛华,李瑛华又怀了他的孩子,他肯定也期盼那个流着他血脉的孩子到来。
    可李瑛华却抓着他的软肋,利用那个孩子要挟他。
    夏依彤很想拍手叫好,说阮爸爸活该,让阮欣别管他了,但一想那毕竟是阮欣的父亲,现在人还躺在病床上,就阮欣这么一个女儿,阮欣不管他也没人能管他了。
    夜风微凉,和夏依彤结束通话好一会了,阮欣站在走廊上没进去。
    李瑛华母女俩从阮德业生病住院就没露过面,陈姨说李瑛华也受了惊吓,阮书雅陪她在楼下妇产科做检查。
    一听就是借口,阮欣太了解这母女俩是怎么想的了,阮德业正在气头上,又是被她俩气到医院的,现在过来讨不到好处,索性就借着肚子里的孩子避一避,等阮德业气消了再来哄人。
    这孩子刚怀上就这么肆无忌惮,如果这次不给她们点教训,以后孩子出生了,肯定会更加变本加厉。
    阮欣垂着眼睫,在手机联系人里找到达衡集团副总裁姜云升的名字,打了过去。
    “喂,姜哥。”
    “请你帮个忙。”
    “从现在开始,暂停阮书雅的所有通告活动,已经签约的合作和对方商量换别的艺人过去,对方不同意就按毁约处理,我们赔违约费,我要雪藏她,还要让圈内所有人都知道,她得罪的人是谁。”即便她跟达衡解约,也没人敢跟她合作。
    *
    傅司砚上来的时候,阮欣刚好和姜云升打完电话把手机放兜里,看见他,抬腿朝他走过去。
    傅司砚手里拎了两盒饭,单手抱住她,在她肩膀上拍了拍,问,“岳父怎么样?”
    阮欣说:“在里面呢,没什么大事,就是可能要切除胆囊,他胆子小,怕对身体有影响,不太敢切。”
    阮欣带着傅司砚进去,阮德业看见他进来了,手掌撑着床想坐起来。
    傅司砚把饭放在桌子上,走过去扶着他坐起来。
    “岳父,我给你带了粥,你饿不饿,我喂你吃点。”
    陈姨下去买饭到现在都没回来,阮德业的点滴挂在右手,不方便吃东西,傅司砚拿了一个小桌子摆在床上,把粥倒进小碗里放在桌子上。
    阮欣忙道:“我来喂吧。”
    她走过去,傅司砚又用胳膊把她挡了回来,递了一个饭盒给她。
    “你还是先把自己喂饱吧。”
    “没事,我现在还不太饿,照顾我爸吃完再吃,而且你也没吃饭,你先吃吧,都工作一天了。”
    傅司砚站在床右边,阮欣见他不让,准备绕到另一侧给阮德业喂饭。
    人刚走到床尾就被傅司砚揽住了肩膀。
    他俯身凑到阮欣耳边,轻声说:“阮阮,我不许你喂除了我以外的男人。”
    “......”
    这男人,怎么什么醋都吃啊。
    阮欣瞪了他一眼,说:“你别闹,等会我爸的粥就凉了。”
    夫妻俩当着阮德业的面说悄悄话,都在心疼对方没吃晚饭。
    阮德业抬起左手,颤颤巍巍的拿着勺子舀了口粥,吹了吹,吃进嘴里,朝还在争执的夫妻俩说:“好了,你们俩都去吃饭吧,爸爸可以自己吃。”
    阮欣和傅司砚还在凑头说着悄悄话,阮德业有气无力的声音又小,也没人注意到他说话了。
    最后阮德业身残志坚的自己动手喝了小半碗粥就吃不下了,躺在床上听傅司砚和阮欣聊天。
    两人在阮德业病床不远处的桌子上吃饭,商议着晚上怎么照顾阮德业,阮德业几次想插话都插不上嘴,心里还有点怕阮欣会在这时候故意提起李瑛华挖苦他。
    好在阮欣和傅司砚只是商量怎么陪床,并没有提起李瑛华。
    陈姨提着饭上来的时候,阮德业已经闭着眼睡了,阮欣让她先回家休息,明早再过来,今晚她和傅司砚守在这里。
    阮欣把陈姨送出去,陈姨一边往外走一边嘀咕着还是亲生女儿好,平日里再闹矛盾,到了关键时候也不会真的不管父亲,哪像那对恶毒的母女,只会嘴上讨好人,阮董都被她们气到医院了,她们躲得连个人影子都见不着。
    三人背对着病房,没人注意到躺在病床上的阮德业手指动了动。
    把陈姨送走后,傅司砚牵起阮欣的手,问:“累不累?”
    阮欣嗯了一声,傅司砚搂住她让她靠近自己怀里,阮欣脑袋埋在他胸口,嗅着他身上的味道,觉得特别安心。
    傅司砚抬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突然听到阮欣开口,“司砚,是你让姜云升在我爸面前提我被李文康开除的事吗?”
    傅司砚顿了下,说:“是我跟姜云升打了招呼,对不起,没想到岳父会因此被气到住院。”
    阮欣抬头朝他看,傅司砚抿着唇角,眼睫低垂,一副认错的态度,像是在等着阮欣向他发脾气。
    阮欣看了他一会,突然笑了,“说对不起做什么?”
    “你不生气?”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阮德业这个爸爸对阮欣的重要性,虽然他的本意并没有要伤害阮德业,但阮德业却因为这件事被气到住院,傅司砚担心阮欣会因为这事生他气。
    阮欣:“你让姜云升把那件事告诉我爸,也是为了给我出气,把他气到住院的是李瑛华又不是你,我为什么要生你气?我是那么不明事理的人吗?”
    傅司砚松了口气,捧着她的脸说:“我的阮阮,是最明事理的。”
    他俯身想要吻下来,阮欣推了下他的肩膀,提醒他这里是在医院的走廊上。
    “去里面。”
    “我爸在里面。”
    “去套间。”
    vip病房有家属陪床休息的隔间,傅司砚和阮欣轻手轻脚的回到病房,见阮德业还在睡觉,直接去了隔间。
    进门傅司砚就从后面脱掉阮欣的外套,手指在她脖颈的吻痕上轻轻摩挲,俯身亲了上去。
    阮欣被他亲的双腿发软,傅司砚打横把她抱了起来,放到床上。
    想到一墙之隔的阮德业还有随时都有可能进来医生护士,阮欣按住他不安分的手,“司砚,这里不行,这里是医院。”
    “你刚刚不是同意了吗?”傅司砚继续亲她耳朵。
    阮欣红着脸说:“我以为你只是要进来接吻,谁知道你......”谁知道你在医院都想干那事。
    “我怎么了?”傅司砚掰正她的脸,亲她的唇,另一手伸下去掀开他的衣摆摸她的腰。
    阮欣唇角不受控制的哼出声,反应过来立刻咬着舌头忍住,转过脸回避,气息不太稳的说:“不行,真的不行,我爸在外面,等回家以后再做,我今天也有点累。”
    傅司砚抬头,幽深的目光盯着她脸,揉揉她脑袋,说:“那你好好休息,我去外面陪岳父睡。”
    阮德业的胃病和胆囊结石随时都可能发作,身边要有人照顾,阮欣原本是要傅司砚在里面休息,自己照顾爸爸睡在外面沙发上的。
    “那怎么行,那是我爸,而且你明天还要工作呢。”
    傅司砚:“那行,我们继续。”
    听到这个威胁,阮欣立马就怂了,妥协道:“好吧,那先说好,今天是你,明天换我。”
    傅司砚起身,答应的很敷衍,“明天的事明天再说。”
    阮欣还想说什么,傅司砚又俯身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记住,欠我的回家要补给我。”
    阮欣又羞又气,捞起一个枕头扔他身上,“流氓,快出去吧你。”
    作者有话要说:  阮爸爸:如果我有罪,请把我氧气管拔了,而不是让我孤零零躺在女儿女婿隔壁
    第68章
    阮欣去浴室洗了澡, 傅司砚坐在房间里监督她睡着后才转身出去。
    阮德业吊瓶里的水刚好滴完,傅司砚按铃叫来护士替他拔针,又拿了一个暖手宝替阮德业暖手, 全程照顾的体贴细致,作为女婿,挑不出半点不好。
    阮德业靠坐在床头, 问道:“欣欣睡着了?”
    傅司砚点头,看着阮爸爸这会脸色恢复了不少,开门见山道:“岳父, 冒昧问您一句,您的病情应该不算太严重吧?”
    果然够冒昧的。
    阮爸爸低咳一声, 面色尴尬的看着傅司砚, 眼神闪过一抹心虚, “司砚啊,我这确实是因病住院, 不是故意要骗你们。”
    他当时真被李瑛华气晕了头,加上胃病发作的厉害, 被送进了医院,检查完以后还是老毛病,打几瓶点滴拿点胃药就可以出院了, 陈姨一看阮德业病了就慌里慌张的给阮欣打电话,阮德业知道女儿要过来,受宠若惊。
    但想到女儿一直和他在冷战, 这次他给李瑛华请助理,默许李瑛华以董事长夫人的身份去公司,女儿受了委屈都一个字没跟他说,连打个电话过来发火都没有, 肯定是对他失望了不想再理他这个父亲,要是知道他身体没什么大碍,应该不会留下来陪他。
    为了能跟女儿有更多的相处时间,他存了私心,故意让陈医生把他的病情夸大一点说,也不能说得了什么不治之症,以后肯定会被拆穿,就挑了个胆囊结石,算不上什么大病,但也要在医院观察几天。
    陈医生是他的老朋友,也是知道他和女儿关系的,谁知道这老小子摆了他一道,故意跟欣欣说他这胆囊保不住了要切,欣欣也没有犹豫,居然真的信他话,要他去准备切胆囊手术。
    他还想着找个谎要怎么圆,怎么让欣欣相信自己不切胆囊的方式治疗。
    没想到傅司砚一眼就看出来他这病是装的,还揭穿了他。
    阮德业觉得自己一张老脸都要挂不住了,还要舔着脸求他不要告诉阮欣。
    “司砚,我就是想要欣欣多陪陪我,希望你能理解我一个做父亲的心,我们父女俩的感情已经脆弱的不堪一击,你千万不能把这件事告诉欣欣,她要知道我故意骗她,肯定气得再也不想搭理我,司砚,好女婿,等你以后做了父亲,你就能体会到我的心情了。”
    傅司砚静静地坐着,没搭腔。
    阮德业想到傅司砚曾经说过,他想成为欣欣最信赖的男人,刚刚连欣欣想喂他饭都不让,很明显就是占有欲强,连他这个做父亲的醋都吃。
    这要是以前他和欣欣父女关系好的时候,他肯定要摆着岳父的谱好好教训教训这个女婿,吃醋都吃到岳父的头上来了,他还没嫌弃他拐走了自己女儿呢。
    现在他犯了错,被傅司砚揪着小辫子,什么谱都摆不起来了,还怕傅司砚故意使坏,为了霸占欣欣,挑拨他和欣欣的父女关系。
    “从我把欣欣的手交到你手里的时候,能陪她走一辈子的人就是你了,你们才是相伴余生的人,我这个做父亲的只盼着你们偶尔能回来看我一次,就知足了。”
    态度诚恳,傅司砚总算开始表态。
    “岳父放心,我不会把这事告诉欣欣,但有件事,我希望岳父能明白。”
    阮德业松了口气,问,“什么事?”
    傅司砚:“没有什么事情是能两全其美的,在我看来,两全其美其实是两方都在忍让,李瑛华是你妻子,欣欣是你女儿,你希望李瑛华和欣欣能够和睦相处,这样你的家庭就圆满了,你就不用对不起任何人,在这段关系里,李瑛华处处照顾你的意愿,她应该告诉过你,为了你,她愿意对欣欣视如己出,只要你们父女关系和好如初,她受点委屈没关系,闹别扭的一直都是欣欣,她不愿意接受李瑛华,所以你觉得她是被你宠坏了,骄纵任性,你从来不觉得自己娶李瑛华哪里做的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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