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应该吃过他家的栗子,个个都大……不过好像四年级开学的时候,他就没出过摊了。”
    那个老人总是孤身来,独自卖,没见他有什么亲戚或者孩子过来。
    往前走,是公jiāo站牌,现在通的公jiāo车比十几年前要多的多,五年前统一更换成了电子屏,会实时播报公jiāo车的位置。
    “你大概这么高,”梅蕴和的手抬起来,虚虚地比划了一下,“矮矮的,小小的,连投币都得踮脚。”
    说到这里,他忍不住笑了笑,摸摸她的头,有种看着地里白菜长成的欣慰:“怎么也没想到,如今都这么大了。”
    “你那时候恐怕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娶了我吧,”钟意笑着揶揄他,“老牛吃嫩草的感觉怎么样啊梅叔叔?”
    梅蕴和掐了一把她腮上的肉,小姑娘笑的灿烂,当时呆呆笨笨的小家伙,从小到大都毫不设防,被他半骗半诱地引到了自己身边。
    街上有两个少女穿着漂亮的连衣裙走过,腰肢纤细,裙边飘飘;手挽着手,笑声如银铃清脆。
    她们从两人身边经过,钟意听见她们在聊一个男生,都走出去三步了,中间的妹子猛然一声大叫:“追不到他不就不姓祝!”
    钟意忍俊不禁。
    她第一次感叹:“年轻真好。”
    梅蕴和做沉思状:“那要不要我现在也喊一声,‘追不到钟小姐我就不姓梅’?”
    噗。
    钟意扯着他的手,往自己肚子上引:“摸到了吗?”
    “什么?”
    钟意哼:“生米都煮成熟饭,就不要提这些有的没的了吧?”
    梅蕴和松开手,揽着她的肩膀:“我这辈子所有的把柄可都在这里了。”
    他的妻,以及子,此生所念,都在身边。
    绕过旧街区,梅蕴和停住脚步,握紧了她的手。
    钟意知道,再往前,就是当年出事的地方了。
    其实她也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怎么被老太带走的;梅蕴和依稀记得报纸上说是强行拖抱,打晕后放进车上的破纸箱里。
    老太就住在垃圾场附近,那边以往都是堆成小山的旧家具,遗弃的各种垃圾——早在十年前,那边已经重建了,推平,垃圾分批处理,如今是个菜市场。
    菜市场下午两点才开始,现在基本上没有人,只有清洁工打扫地上的烂叶子和各种各样的零食袋子。
    梅蕴和指着一处空地,面容沉重:“那时候还是一个铁皮屋,你被关在了那里。”
    那天,钟意跑了之后,他和那几个少年打了许久;红毛被他那一脚激出了血xing,拎着木条往他身上招呼。
    木条上有刺,梅蕴和到底是一个人,避无可避,背上被勾了好几次。
    他被打晕,一群小子不知是吃了熊心,还是豹子胆,探着他还有呼吸,直接架起来,丢进垃圾场中,一哄而散。
    梅蕴和自己被雨水浇醒,伤口被脏水泡的发疼;他缓了缓,慢慢地爬起来,独自回了家。
    他那时只以为钟意安全回了家,却不知,她就关在仅百米的小屋子里,被精神失常的老太太掰开了嘴。
    ……
    从报纸上看到这一消息的梅蕴和,悔恨到恨不得拿刀剁了自己。
    一直到现在。
    钟意看着那片空地。
    这么多年过去,那边早就没有了痕迹,风吹雨打,地上长了绒绒的绿草,开着细碎的不知名的小野花。
    “她后来怎么样了?”
    钟意仰脸问梅蕴和,又重复了一遍:“一直疯疯癫癫的活着吗?”
    梅蕴和知道那个“她”是谁,他回答:“解救出你之后,她就被送到了精神病院,前段时间去世,一直神志不清。”
    的确,绑架儿童是极其恶劣的犯罪。她精神上有问题,无亲无故,放出去会有更大的祸害。
    要不是警察去的及时,只怕钟意也被折磨的断了气。
    “都过去了,”钟意拉着梅蕴和的手,温柔地冲着他笑,“你不要只劝我走出过往,你也要走出来啊。”
    不要再背负着愧疚生活了,那本来就是他的错。
    梅蕴和低头看她。
    钟意脸颊边的小酒窝若隐若现,她仰着脸,眼睛明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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