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有就是,哪怕王微有心寻欢作乐,无奈……日程安排上她也没那多余的时间啊。不会有人真的以为只要杀回长安夺得了摄政大权就从此高枕无忧可以随便玩乐了吧?
    不会吧?
    王微表示积压了一年多的各种政务还有接踵而来的数不清麻烦,就让她加班加到欲/仙欲/死,几乎秃头,一天之内奔赴各种宴会都是掐着点的,最高纪录一晚上赶场子似的去了六家赴宴,累得差点升仙。她哪里来的美国时间去搞三搞四。
    大部分的时间王微都蹲在御书房里苦哈哈的批阅奏折,跟一群大臣打嘴仗,吃个饭还要抓紧时间接见那些来投奔自己的幕僚门客,忙得连睡觉都快没时间了。有时候她会想,她到底吃错了什么药才会跑来接下这烂摊子自我折磨哦。
    而且朝廷里的大部分大臣都不听话,阴奉阳违都算好了,对她颁布的几条诏令抗拒不已,天天找麻烦,根本谈不上好好执行。更有不少人开始玩起了告病请假的一套,摆明了就是要看她无人可用。
    对此王微早就预见到了,也懒得和这些人掰扯,只要是敢请病假的,一律撸了官衔让他们滚回去自己吃自己,她则是带着陈玉江流和几个幕僚把这些人撂下的担子一起扛了,继续没日没夜的加班罢了。
    还好,经历了前期地狱般的僵持阶段,王微的原班人马陆陆续续的赶到长安,解决了她的燃眉之急,起码跑腿执行不愁找不到人了。还有就是下面的人发现这位公主殿下是妥妥的铁血手腕,和她那个优柔寡断的父皇截然不同,跟她对着干是没有好下场的。在王微一口气罢免了上百人的官衔后,大部分剩下的官员都……投降认输,心不甘情不愿的行动了起来。
    虽然还是存在诸多问题,至少一套行政体系终于开始了正常的运行。
    她颁布的三条诏令,科举制度和新的屯田制度自然是遭到了大肆反对抨击,但更多的却是得到了广大民众的欢呼和拥护。起码很多由于出身一辈子都没法出头的人有了希望,世家垄断的现象有了被打破的势头。
    假如这是和平时代,世家势力最鼎盛的时期,王微这么干基本等于找死。无奈现在天下大乱,世家势力衰落,基本再也无力和皇权抗衡。王微这么做也算是顺应了时代发展的趋势,哪怕有无数人想使乱子从中破坏,都被早已预料到并且安排好的王微一一化解,这大概就是身为穿越党的好处。
    但比起让各地节度使赶赴长安觐见的命令,那两条命令又不算什么了。大臣们头一次不分派系的强烈反对,觉得王微这是在自寻死路,逼着那些节度使谋反。
    对此王微报以的唯有冷笑。
    “既然诸位都知道他们会谋反,那么早一点或者晚一点又有什么区别。你们口口声声说朝廷毫无准备,难道那些节度使就很有准备了?不趁着现在他们羽翼未丰快刀斩乱麻,难不成还要等到他们继续发展壮大养得兵强马壮,再被动的等着他们一路杀到长安来吗?”
    面对大臣们各种劝阻说辞,王微干脆的道:“诸位说了半天,谁也没有真正带兵打过仗,无非是纸上谈兵。真要遇到谋反,届时领兵出征的人必然是本宫,本宫都不害怕,你们啰嗦个什么劲儿。说句不好听的,假若有一天哪路节度使真的打进长安,本宫和李氏其他族人肯定性命不保,但诸君却有可能封公列候,高官厚禄……是也不是?”
    这话说得就很诛心了,大臣们顿时一个个噤若寒蝉,没人再敢出言反对,谁知道这位铁腕的公主会不会直接给反对者安个罪名拖出去治罪。
    然而王微也不是真的鸡血冲头觉得自己天下无敌要和所有节度使开战了,她自然有自己的盘算。
    说是那么多节度使,不过眼下冀州郑桀的地盘名义上已经归她管,纵然他的那些老部下们心里不爽不满,也不可能公然和她作对,pass。
    平洲是江流的地盘,江流现在已经变成她的小弟了,pass。
    襄州是王家的地盘……呃,看王雁最近的反应,应该不会忽然吃错了药的和她不对付。说起来她虽然在这段时间一直大力打击收拾世家一系的势力,却在一些微妙的关键放了王家一马。其实她也不是一定非要弄死世家派系,只要他们不要孜孜不倦的和朝廷作对,老想着重回过去辉煌,和皇帝共治天下就好。
    那个时候她和王雁闹翻,无非是两人观念说不拢。可是分开后王微冷静的想了想,那毕竟是王雁的家人,在她看来王家人自然是千错万错,可在王雁心里那是他的父亲母亲亲戚弟妹。假如王雁为了和她在一起,冷酷无情的抛弃了自己的家人,不顾他们的死活,这样的男人……她敢要吗。
    虽然没有和王雁好好沟通过,但王微还是通过自己的行为表示了让步,这也是她最大的退让和底线。她并不是没有查到王家以前卷入过不少黑/幕,身上肯定不那么干净。但只要别触及到什么叛国之类的事情,那么大家还有得谈。
    毕竟王微连江流都放过了——顺带一说,江流这个人真好用,和陈玉一起堪称她手下最强工具人。王微用着用着都产生了感情,生怕这样好使唤的工具人出了问题,对江流的态度越发的温和,还亲自给江流的儿子赐婚,甚至一开始打算撸掉江流的官衔都算了。
    不过他手里的兵权肯定不能留,江流倒是很识相的爽快交出了兵权。只要他愿意乖乖的继续当好工具人,王微不介意给他高官厚禄,风光权柄。过去的那点恩怨情仇,若不是担心吓到了江流,她都可以拿出来当笑话讲。
    疲惫的揉了揉眉心,王微站起来活动了一下酸痛不已的手腕和肩膀,站在窗口一边眺望远方,一边继续在心里盘算。
    “泸州节度使,郭熙,他的女儿嫁给了江流的儿子,而且一直以来表现得都还可以。我已经提前给他写过书信,承诺只要他愿意亲自前往长安,那么我绝对不会动他,还会保留他的职位,让他回去继续做泸州节度使。假如他这样还要起来谋反,那简直是啪啪啪的打了自己的脸,谁叫他一直标榜自己是忠臣呢。呵呵,就泸州那个地方,地形偏僻,出产贫瘠,我也不去打他,派兵掐断他上下两边的商路通道,看他能坚持多久。总的来说,谈不上什么心腹大患。”
    “至于东洲节度使范成,这是个老滑头了,一直以来都摇摆不定,十足十的墙头草。哼,给他一万个胆子他也绝对不敢一个人首先起来造反,多半会观望一下风头。只要大部分人都来了,不怕他不乖乖的来。”
    “燕州节度使拓跋春……啧,算是几路节度使里最能打的,麾下的骑兵连北方的塞外蛮族都能击退。不过他们家原本就是外族人,一直以来也不怎么搅合长安这边的事情,游离在权力中心之外,不像是喜欢搞事的。就和郭熙一样先写封信去安抚试探一下,不宜太过逼迫他们,免得反而激起他们的不满。就派陈玉去吧,换其他人我都不放心。再说了,有人不需要花费朝廷一兵一卒,单纯就每年给点钱,一直抗击塞外蛮族,有什么不好,我干嘛没事儿去找他们的麻烦呢。当然他们要是真的作乱,隔着十万八千里,第一个倒霉的还是和他最近的范成,狗咬狗一嘴毛,岂不美哉。”
    “剩下最让我觉得麻烦的,还是萧弗这家伙。”
    想到了许久未见的萧弗,王微心中不免生起了几丝烦躁。
    这个一直以来都显得神秘莫测的男人,王微就从来没想明白他到底有什么目的。有时候他表现得好像很喜欢自己,可是真的想去捕捉,却又只能看见他的视线穿透了自己,好像是在注视着虚空中某个不存在的东西。
    如果更早一点的遇到萧弗,又或者王微没有处于目前的地位,她大概还有兴趣去研究、征服这个谜一般的男人。可惜她现在太忙了,每天都有一万件麻烦的事情需要处理解决。况且她的心很小,既然已经对一个男人念念不忘,其他男人就更加无法引起她的注意。
    她对萧弗自然有一番推断猜测,这货估计不是穿越就是重生的,大概和某个世界线的“自己”曾经有过什么纠缠吧,所以才总是显得那么暧昧不清的模样。只是王微可没有心情跟他玩什么替身的游戏。况且萧弗这个人的性格她无论如何都喜欢不起来,两人注定是走不到一起的。
    也因此她心里很是难以决断,现在自己已经站在了权力的登峰,距离巅峰只有一步之遥。看萧弗不像是个愿意屈居人下的男人,那么面对自己的强势威逼,他到底是选择服从,还是选择起来抗争呢。
    至于他曾经说过的什么一切都是为了你,你以后肯定会明白我的苦心之类的话,王微压根儿一个字都没信过。她就没感觉到过萧弗对自己有过尊重,甚至他都没有好好的把她当成一个独立的人看待。一厢情愿的把自己的幻想加诸于她的身上,自以为是的做了很多自我满足的安排,也没问过她愿意不愿意。
    对郑桀王微还抱着一份愧疚,但对萧弗嘛……呵呵,打死都不心痛的。
    不过说是这样说,王微还是抱着试试又不会怀孕的想法给萧弗写了封信,也没长篇大论,只问他可还记得当初说过的话。
    处理完了今天的一切政务,外面早就到了半夜,王微疲倦的打了个哈欠,也没回去寝宫,直接就打算在书房隔壁的房里将就着睡了。她刚刚被侍女们服侍着洗漱完毕,就看见候信满面笑容的走了进来,口中说道:“殿下,好消息,梅儿姐姐终于到了。”
    “哦!”
    王微一听这话顿时精神大振,也不管洗了一半的脸,拔腿就往外走,口中只道:“还等什么,赶快叫她进来,让我好好看看她——”
    话音未落,她已经看见了站在外间的梅儿,梅儿见到她进来后,盈盈下拜,只是马上就被王微扶了起来。
    “梅儿,好久没见,你瘦了。”
    仔细的打量着梅儿,王微有些心痛的说。
    她已经有两年没有见到过梅儿,因为梅儿一直都在大后方忙着替她管理账目,收集情报,做了许多王微无暇分/身的脏活累活。虽然梅儿每次都在书信里把自己说得很好,好像很喜欢那样的生活似的,可是看见她年纪轻轻眼角却有了细纹,甚至连鬓角都出现了几缕白发,王微的眼眶就湿润了起来。
    “这些年,辛苦你了。现在可好,你能放下一切好好歇歇了。”
    拉着她的手,王微真情实意的道,但梅儿只是抿嘴一笑。
    “殿下,我不觉得辛苦,况且和殿下相比,我又有什么可辛苦的呢。不过我还是真的好高兴,殿下果然走到了现在的位置,梅儿愿意一辈子追随殿下,为殿下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好啦好啦,说些什么傻话呢,我手下现在可有大把大把的人才,哪里需要你去赴汤蹈火。”
    王微亲昵的责怪了她几句,拉着她的手,两人一起进了里屋,如同过去无数个夜晚那样,一起窝在被子里,谈起了这些年的经历。
    在梅儿面前自然是没有什么好隐瞒的,王微忍不住大肆说起了自己的烦恼,尤其是西域那边的李有财,还有让她恨得牙痒痒的祝成山。
    “我不想怀疑老兄弟,可是李有财最近的举动实在是让人不得不感到心中起疑。偏偏这些年我一直都忙着在关外和游牧打来杀去,暂且没有管束他,不知不觉,居然让他坐大了,连我都轻易动不得。唉,你也记得当年李有财是个多么老实的人,我本以为他是一辈子都不会变的,结果……算了,又说傻话了,这世上哪有什么不会变的东西。”
    王微无奈的苦笑着,梅儿耐心而仔细的听着,并没有发表什么看法,因为她知道王微目前也不需要她说多余的话。
    “还有就是祝成山,我简直拿他没办法,明明是个带兵的最好人选,偏偏一点都不上心,除了打仗,从不关心其他的事情。我有心想把他推到更好的位置,他倒是一点都不接招。偏偏那个位置十分重要,除了他,我真的暂时找不到第二个更合适的人选,真是愁死我了。”
    王微尽情的巴拉巴拉说了一大堆,直到说得自己口干舌燥才停下,不好意思的对梅儿笑了笑:“唉,真是抱歉啊,梅儿,结果都是我一个人在说,也没问问你累不累。不说了,赶紧休息吧。”
    梅儿微笑着摇了摇头:“哪里的话,殿下愿意把这些话跟我说,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殿下说世界上没有不会变的东西,可我不觉得是这样。因为,在我看来,殿下一点也没变。”
    王微莫名其妙就有点害羞起来,干咳了一声:“梅儿啊,这次回了长安,就别再出去奔波了。话说你也老大不小,该好好享福了,我封你一个夫人,你看看有没有什么顺眼的男人,我给你赐个婚,好好的过日子去吧。”
    梅儿咬着嘴唇想了一会儿,出乎意料的道:“既然如此的话,我还真的有一个中意的男人……”
    王微大吃一惊:“谁?”
    “祝成山。”
    王微先是一愣,随即就生起了气:“你在说什么啊梅儿,当我是傻子不成,你和祝成山连话都没说过几句,他那年纪都能当你的爹了。说来说去,你还是想帮我对不对。唉,我不需要你去这样牺牲——”
    梅儿没有否认,她静静的看着王微,眼中是一种王微看不懂的神情。
    “殿下,你别觉得好像对不起我,这是我自愿的,能为殿下牺牲奉献,我只会觉得无比的快乐。殿下应该知道我的手段,不管祝成山怎么想,只要您给我赐婚,我就有办法收服他,让他好好振作起来为殿下所用。”
    王微是了解梅儿有多么固执的,尤其一旦下定决心,真真儿九牛二虎之力都拉不回来,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劝说她才好,急得罕见的差点结巴。梅儿微笑着从衣袖里摸出一块手帕,为她轻轻擦拭着额头上的汗水。
    “殿下,您就答应了我吧,这是我唯一对您的请求。”
    王微不知道梅儿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有了这样的想法,百思不得其解,她对其他人玩心眼儿,可对梅儿这个一开始就跟在自己身边的人却始终没用过什么手段,自然不存在想把她养成工具人去谋福利的念头了。在完全没有必要的情况下牺牲梅儿的一生幸福去笼络祝成山,她可舍不得。
    然而梅儿决心已定,见王微死活不答应,她便走了其他的路子。没过几天,什么陈玉候信以及王微的几个幕僚都来劝说她,就答应了梅儿的请求,话说也没什么不好。
    “殿下,您想想,梅儿这样的身份,高不成低不就,就算是有您在背后撑腰,您就真的相信她嫁的男人不会利用她,一辈子对她好?”
    “祝成山是个怎样的人,殿下您还不清楚,重情,以梅儿的手段如何不能收服他,他肯定会对梅儿好,更不会去搞什么三妻四妾。尤其还是您赐婚下去,祝成山就算不喜欢梅儿也不会故意对她多坏,属下觉得这桩婚事很不错。”
    “眼看随时都会和关外那些胡人打仗,率军总帅没个着落不行,除了祝成山还有谁更合适?这也不是让梅儿去送死,去了就是将军夫人,一辈子的荣华富贵,别人求都求不来,殿下怎么会觉得对不起梅儿呢。”
    如此这般,这般如此。
    王微一开始还很坚定,但被反复劝说,加上梅儿一再表明心迹,最后她终于可耻的动摇了,答应了梅儿的要求。只是在写下圣旨的那一刻,她忽然觉得自己很卑鄙。明明是她利用了梅儿,却表现得仿佛梅儿求着她似的。
    只是一切已经尘埃落定,她无奈的叹息一声,在那道赐婚的圣旨上盖上了印鉴,挥手让侍立一边的太监把它拿出去。
    祝成山驻扎的地方距离李有财所在之地不远,相信梅儿嫁过去之后自然有办法好好解决李有财给王微带来的一切困扰。只是,这么一想,王微就越发觉得自己卑劣了起来。
    她看着桌上堆积的奏折,一时也没了批阅的想法,心血来潮,看着门外里三层外三层守着的金甲卫和太监,不想被一群人围着,随手取了一件披风,翻窗户出去,打算去御花园溜达溜达。
    如今以她的能力想趁着夜色隐藏身形已经不是什么难事,一路上躲过了好几队巡逻的卫士,到了御花园却远远的听到了一阵嬉闹之声。定睛一看,原来是英王正蒙着眼睛和几个宫女在花园里玩捉人的游戏。
    话说自从王微进驻皇宫手掌大权后,她也和英王这个便宜弟弟见了几面,然而却丝毫没有什么愉快的回忆。英王现年已经十一岁,在这个年代不算是彻底的幼童的,但他还是如王微记忆中那样一身痴肥,原本还算不错的五官硬是被肥肉挤得变形。而且让王微心里很不舒服的一点在于,他的眼里没有任何孩子该有的情绪,是一种令人不快的阴沉和淫/邪,尤其是打量着她的目光油腻腻的,让王微如同吃了猪油一般难受。
    两人也没什么好说的,英王不知道听了谁的话,对她这个姐姐明显充满了厌恶和防备,言语之间满是敌意,大有王微是来抢他皇位的意思。王微也就懒得和他废话,直接把他打发走了。
    后来她才从陈玉那里得知,别看英王还是个孩子,私下居然就已经睡了不少宫女,当即就把王微恶心到不行,更加坚定了皇位给谁都好,就是绝对不能给英王的想法。
    见到英王在,王微不想去干涉他,更不想和他打照面,直接转个了方向离开了。
    一时之间不知道究竟应该去什么地方才好,皇宫虽大,她却孑然一身,无处可去,月光下仿佛一个孤魂野鬼。
    她随意的找了个方向,漫无目的的游走,转过几个走廊,却迎头撞上了一队巡逻的卫士,卫士们认出她的身份后急忙向她行礼问好,王微漫不经心的点了点头,忽然认出了带头的那人竟然是许久未见的李淮,不禁有些吃惊。
    在离开冀州的时候她当然没有忘记把李淮给一起带走,原本是想把他当个预备队,防止万一皇帝英王一起扑街,自己又不好直接上位,就把李淮拉出来当工具人,毕竟当初他也曾经差一点被皇帝收为嗣子,当了太子嘛。
    可是如今的李淮为人处世王微有点不习惯,那个如泉水般清澈外冷内热的少年是真的已经彻底的死了,剩下的这个成年男人跟那些长期混迹权力圈的老油子没什么区别。他当然是察觉到了王微的意图,而且虽然极力的掩饰,还是无法压制那种喜悦。甚至他还开始试图用男人勾搭女人的方法来讨好王微,引得王微一阵恶心。
    她和李淮好歹是堂兄妹的关系啊。
    她不知道分别的这些年李淮究竟遭遇了些什么,也没兴趣去了解。出于报答救命之恩的心态,她在回到皇宫掌权后,轻而易举的就从李淮那个大哥手里要来了他的母亲,并且把她送到了李淮身边。她随意的吩咐陈玉好好安置李淮,让他下半生衣食无忧,就再也没有关注过李淮的消息。只是没想到,今天居然会在这里遇见他,而且他一个郡王,竟然还当起了宫里的侍卫?
    李淮见到王微认出了自己,顿时双眼发亮,习惯性的露出一个有些谄媚的笑,便想凑近和王微说话。王微稍微一思索便察觉到了李淮的意图,看来他这是还没死心,想着通过她的路子当太子呢。
    也不知道他到底走了什么门路才得到这个位置,而且怎么想他一个人也办不到这样的事情,背后肯定涉及一大堆心怀叵测的人,想要推动他上位。毕竟众所周知,王微是个女人,哪怕真的坐上皇位,基本上很难把皇位传给自己的孩子,大臣们可以容忍她登基为皇,却绝对不会允许她的孩子,一个外姓人继承皇位,所以她只能在宗室里选择一个李姓男子。
    王微现在心情极度糟糕,多看他一眼都觉得是在糟践那份回忆。她冷酷的想,李淮还真的不如早早的死了,起码在她心里还能保留一个美好的形象。
    这算什么,学生时代的男神,进入社会后最终也变成了一个油腻的中年老男人?要不要这么现实。
    “把郡王请出宫去,以后我不希望在宫里见到他。”
    冷冷的丢下这句话,不顾李淮忽然大变的神情,王微拂袖而去。
    第177章
    原本是想出来散心, 结果反而把心情搞得更加糟糕了,王微漫无目的的在皇宫里走着,郁闷的想。
    不知不觉, 她走到了当年曾经呆过很长一段时间的崇文馆, 还是那么破旧, 不, 或者说好像看起来更加陈旧了。王微信步走过去, 随手推开了门, 里面那股陈旧书籍发霉的味道顿时熏得她后退了好几步。
    不过看了一眼,王微忽然意识到里面好像有人,因为烛台上的蜡烛是亮着的。由于当年她在这里泡过一阵, 所以知道一般晚上里面是不会专门点灯的。
    心里想着到底是谁这么无聊大半夜的不睡觉跑到这种地方来,王微转了个身看向那个通往二楼狭窄的楼梯,却忽然在霉味里闻到了一股熟悉的淡淡香气, 心脏忽然就不受控制的跳了起来。
    就像是冥冥之中受到什么驱使, 她抬起头, 正好和从二楼走下来的王雁对了个正着。
    呆滞了一阵,王微干咳一声道:“你怎么在皇宫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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