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看着前方传来的军情,满意的笑了笑,他把纸条递给了帮他批阅公文的卿宁,“你看看,我军马上就能大获全胜了。”
    卿宁拆开一看,是张副将和魏源那边传来的消息,“将军那边还没有传来消息吗?”
    “那边绕路,要比这边更远,斥候带的消息大概要下午才能送到。”皇帝接替了褚卫的位置,坐在案几前面注视着地图,“要是能够尽快绕到敌人后面。”他指着地图,“在这里包抄是最好的,他们无路可逃。”
    卿宁瞟了一眼地图,这种低配的地图,原谅他根本看不懂,但他还是附和道:“陛下放心,将军他们一定可以赶到的。”
    他相信自己的运气,他让人找出来的路,不可能赶不到。
    果不其然,下午的时候斥候送来消息,说一切顺利,两人估计了一下,明天大概就能绕到皇帝说的那个位置。
    胜利在即,卿宁却总觉得心里不太踏实,但他又相信自己的运气,觉得那条路绝对不可能会有问题,于是那点儿不舒服就憋在心里没有说出去。
    第二天一大早,斥候就送到了第一封信函,魏源传来消息,已经按照皇帝昨天的吩咐,把敌人追赶到了指定的位置,下午褚卫那边也传来了消息,已经成功绕到了敌人的后方,他们决定速战速决,立马发起包抄,逼敌人投降。
    皇帝心里再怎么不满褚卫,此时也高兴的叫了声好,并吩咐在军营存在感一直很微弱的徐公公,“公公,你去让火头军准备好酒肉,明天大军回营,朕要犒赏三军!”
    徐公公:“是,陛下。”
    “陛下怎么知道明天他们就要回营?”卿宁一边不停的在公文上做着记号,一边抽空问了一句。
    “这里距离战场不远,夜晚发起进攻,得胜之后肯定会立即回来,回营途中无须侦查敌情,没有耽搁,半天的时间就能到。”皇帝高兴,难得的没有摆着脸色就给卿宁解释了一遍。
    夜色很快来临,斥候送来了今天的最后一封信函,大军已经趁其不备发起了进攻。
    皇帝和卿宁都兴奋的整夜没有睡觉,皇帝是高兴终于解决了西北边患,而卿宁则是高兴这个世界终于快要尘埃落定。
    在床上辗转反侧好几遍,天空终于放亮,他立马从床上爬了起来,冲出帐门去营地门口眺望。
    不一会儿,皇帝也披着披风出来了,他手里还那些一件,抖开给卿宁披到了身上,“时间还早,就算昨夜取得了胜利,这个时候也还不是能到的时候。”
    “等不来大军回归,能看见草原日出也不错啊。”卿宁拢了拢披风,“陛下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
    “听见有小混蛋跑了呗。”皇帝轻笑。
    卿宁气息一凝,脸刷的就红了,他也不好意思回话只能把目光落到了鲜红色的初阳上。
    刚从地平线上爬上来的太阳并不会刺眼,但渐渐的阳光开始刺眼起来,卿宁闭了闭眼睛,“看来这会儿确实是到不了,陛下我们先回去吧。”
    皇帝才不想在这儿等褚卫凯旋归来呢,他巴不得回帐篷去窝着,让所有人都切身的体会到他根本不喜欢自己那个别默寡言的皇弟,于是很顺从的就跟卿宁一道回去了。
    进了帐篷就又是公务缠身,各种事情忙碌下来,时间不知不觉的就过去了,天色擦黑,大军应该早就到了。
    皇帝和卿宁奇怪的对视了一眼,皇帝叫了人进来,“派一个探子出去,看看前面的战况如何了。”
    “今天一个斥候都没有回来。”卿宁目光微暗,“陛下,我们要做两手准备。”
    皇帝自然也明白他的意思,只是皇帝似乎比卿宁还要不能接受另外一种可能,他沉默了一会儿,自己一个人出了帐篷。
    卿宁远远的能听见他在吩咐人去备战。
    他拿着公文,却怎么也看不进去纸上写的什么了,尝试了一会儿,终于放弃了继续处理公文,站起身走出了帐篷。
    军营里已经燃起了火把,皇帝站在黑沉沉的军营门口,背负双手在眺望远方。
    夜风乍起,吹的鬼哭狼嚎似的乱响,皇帝的衣衫在夜风里猎猎作响,头发也在凌风乱舞。
    “陛下,回去等吧。”卿宁轻轻吐了一口气,自己也心乱如麻。
    “褚卫,他从小就是个省心的人。”皇帝语气莫名,似乎是想夸自己弟弟几句,但又突然醒悟了什么似的,住了嘴。
    两人正准备转身回去,却有箭雨破空而来,夜风吹的太烈,卿宁什么也没感觉到,但皇帝身形一顿,猛地闷声了一声。
    卿宁回头,喉头一紧,尖叫出声,“陛下。”
    他回头的这一眼,万千箭雨铺天盖地而来,风里还有骑马的吆喝声。
    他没有多加思考,猛地把皇帝扑倒在了自己的身下,严严实实的盖住了,周围利箭纵横,但没有一支伤到两人。
    军营里的士兵很快反应过来,但尚未组织就绪的散兵根本阻挡不了游牧民族的到来,他们的吆喝声充斥在耳边,马蹄擦着脑袋落下,皇帝和卿宁奇迹生还了。
    游牧民族的到来实在是出乎众人的意料,但他们也不像是蓄意而为,不少马和人都是受了伤的,他们更像是被什么驱赶过来的。
    他们并没有停留下来很快冲过军营,往边陲小镇去了。
    皇帝掀开卿宁,声音嘶哑,“给边关发射紧急信号,派人抄小路回去,让守城军紧闭城门,谁回了也不许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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