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查了监控摄像头的数量,与历史订单中的数量不符。多出来的摄像头不可能凭空消失,所以我确定了你所说的那个地方的真实性。他深呼吸了一口气,然后我查了孤儿院;是政府管辖的。每年都会有孤儿送过来,而每年的数量几乎都差不多。都是没有姓氏的lsquo;战争遗孤。这些孤儿的数量,几乎快要赶上每年新出生人口的十分之一了。可哪里会有这么多的遗孤呢?
    他冷笑了一声,自嘲般地微微摇头。
    所以你把这事和其他人说了?
    卡利汶顿了顿,没有给出明确的答复,只说:他们有资格知道。而且,我需要他们帮我。否则你认为我们怎么能够轻松地走到这里?
    乔安娜暗自腹诽他的鲁莽,但也没有办法否认这种情况下确实需要更多人的帮忙才行。
    你还查到了别的吗?乔安娜问她。
    说实话,这些情报根本没有太强的说服力,轻易就能辩倒。
    卡利汶脚步一顿,随即快走了几步。
    没有。他的声音有些干涩,权限不够。
    那些秘密全都收拢在了高塔的顶端。卡利汶只是一个小小的基层棋子罢了,单是抬头仰望就已不容易,想要爬上顶层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但这似乎也能说明些什么。
    乔安娜不再说了。
    楼梯仿佛没有尽头一般,走了许久也未能触及底端。无论是乔安娜还是卡利汶,竟都不约而同地希望不要走到尽头;乔安娜不想再见到那幽暗的灯光和暴怒的吸血鬼,卡利汶甘愿蜷缩在壳中别去承认可怕的事实。
    虽各怀心事,但他们还是走着。卡利汶知道自己需要给他的部下、他的同伴一个解答,乔安娜也想知道人类究竟在盘算着些什么。
    最后一级台阶猝不及防地出现在了眼前,他们重新踏上了平地。
    耳旁尽是吸血鬼的怒吼,赤红的眼中闪着饥饿的精光,不停捶打面前的玻璃,目光追随着卡利汶的身影。他走近其中的一只吸血鬼面前,玻璃上映着一些字。
    转化时间三天,状态良好。
    除此之外,还记录了他的心率血压等数值。
    那只吸血鬼整个身子都贴在了玻璃上,张嘴啃咬玻璃,尖锐的獠牙剐蹭在表面的钝响让卡利汶一阵阵恶心。他几乎是用尽了浑身的力气才让目光继续聚焦在这种吸血鬼身上。
    他饿疯了。她比卡利汶冷静多了,他估计不知道面前有块玻璃。
    地下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吸血鬼他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质问,分明这七十多年来只活捉到过几只吸血鬼而已
    尸体呢?
    什么?卡利汶不懂乔安娜的意思。
    乔安娜睨了他一眼,慢慢说着:你们会带回吸血鬼的尸体吗?
    卡利汶点头。
    那大概是用死亡吸血鬼的血把这些人变成了吸血鬼吧。乔安娜的语气听上去轻飘飘的,仿佛事不关己,前几天他们也抽了我的血。这里会有多少只吸血鬼是我的lsquo;附庸呢?
    原本听到她的语气,卡利汶还有些生气,然而紧接着听到下一句就说不出什么了,愤怒也散了大半,忽然连直视她的胆量都不见踪迹。他莫名地浮起了几分愧疚,仿佛做出了这一切的人是他。
    他木然站着,想要说些什么,却觉得舌头格外僵硬,言语也变得迟钝。
    在一片饥饿的咆哮声中,一丝细细的女生几乎要从他们耳边略过了,幸而没有被淹没。
    中校先生中校先生!
    循着声音寻去,他们看到了一个少女。和其他的吸血鬼一样,她也被关在玻璃后,但她还是个人类。她跪坐在地上,用力捶打玻璃,发出的撞击声几乎快要把她原本的声音掩盖住了。
    尽管少女的容貌比起之前有些改变,但卡利汶还是认出她来了;这是他年初在夺取一座被吸血鬼占据的城镇时救下的血袋人类。卡利汶始终记得她是如何恐惧地蜷缩在角落,却又满怀希冀地对她笑着。
    那时她的肌肤还带着血色,有些婴儿肥。吸血鬼没有亏待她。可现在她的双颊却深深地凹陷了下去,就连双眼也好像埋进了眼窝的最深处。卡利汶的视线从她空洞的双眼移到了她瘦弱的手臂、干瘪的胸口,最后停留在她高高隆起的腹部。
    究竟发生什么了?你你可以告诉我吗?卡利汶的声音都在颤抖着。
    少女用力摇头,甩起的眼泪飞溅在玻璃上,让卡利汶的心都凉了几度。
    我不知道中校先生,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啜泣着,声音里只听得到绝望,您能告诉我发生什么了吗?我的肚子里这是是肿瘤吗?好可怕它变得越来越大了
    说话间,她腹部忽然鼓起了一小块,近乎半圆的弧度被破坏,隔着一层皮肤下不知是什么在游走。卡利汶吓得倏地站了起来,少女却没有反应,只是无声哭着。
    中校先生救救我我究竟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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