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星悦正想让他先把手上的水擦干,自己的手腕突然被他抓住。
    孟星悦眼皮一跳,刚要反应过来,然而已经来不及了,闻时礼倏然将磨砂门往旁边一推,同时大力地将她往里面一拽。
    孟星悦顺着他的力道,一下跌了进去,落进他毫无遮挡的怀抱里。
    “你、你干嘛呢?”孟星悦下意识仰头问他。
    问完其实她脑子里就已经有答案了,毕竟这种事,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
    嗨!被闻时礼带坏了。
    “买了新车,不庆祝一下?”闻时礼眉眼带笑地望着她,抬手抚上她的脸。
    他头发微微湿着,偶有两滴水滴下,滴到孟星悦脸上,她抬手抹掉,“你怎么总想这事?”
    什么都能被他拿来做借口。
    而且她发现吧,闻时礼这方面的需求好像越来越强烈了,她甚至在想,他把江语儿放在公司里,难道是为了方便有个人随时满足他……
    啊呸呸呸!越想越恶心,孟星悦摇了摇头。
    闻时礼正贪婪地舔.吻着她的脖颈,发现她摇头,捏着她下巴不满道:“怎么又不专心?”
    闻时礼这人挑剔得很,跟他亲密的时候,你必须得全情投入,但凡被他发现你分心了,他就像现在这样,咄咄逼人的问你,怎么不专心?然后狠狠地惩罚你,惩罚到你哭才罢休。
    孟星悦为了逃避惩罚,也是因为被适才的想法恶心到了,抬手猛地推开他,“我不想。”
    说完,她冷冷淡淡地转身离开,把领口被他解下的扣子又扣回去。
    闻时礼怔怔地站在原地望着她。
    从卫生间出来后,孟星悦抱了台笔记本电脑,盘腿坐在客厅的茶几旁,看项目经理发来的其他几座城市的4s店选址资料。
    看了一小会儿,闻时礼走过来,将一杯水和一盘切好的水果放她旁边。
    孟星悦抬头说了声谢谢,又继续看自己的资料。
    闻时礼跟着扫了眼,跟着她坐下来,抬手摸摸她的头,“是不是最近压力大大了?”
    最近一周的时间里,他每次跟孟星悦亲近,她总像适才那样,要么心不在焉要么直接拒绝,这让他感到非常挫败。
    相比归因于他自己对她的吸引力不够了,他当然更愿意归因于工作。
    但是想起在车库的时候,他问她怎么突然想换车了,她说腻了就换,他又担心是不是她对他这个人也腻了。
    于是怀着试探的心情问了她这么一个问题。
    孟星悦马上要面临许多的工作,她的压力也确实不小,于是点点头,说:“嗯。”
    闻时礼似乎暗暗松了一口气,抚着她脑袋说:“别着急,慢慢来,你可以的。”
    ***
    次日清早,刚到公司上班,方思就迎出来告诉她,孟哲在办公室里面等她。
    “这么早?”孟星悦觉得疑惑,边往里面走,边交代方思,“哦对了,你去联络一下游艇公司,我打算买一艘。”
    方思边跟在她身后,边问:“怎么突然要买游艇?”
    孟星悦想起昨晚闻时礼说的——“别说一台跑车了,你就是想买飞机游艇,你老公也不至于舍不得。”
    谁知道是不是故意说给她听的呢?
    她倒要看看,他对她是不是真如他所言的那么大方。
    “想买就买咯。”孟星悦笑了笑,推门走进自己的独立办公室。
    孟哲已经坐在里面等她,见她进来,转头打了声招呼,“早。”
    “早。”孟星悦绕过办公桌,拉过椅子坐下,问,“这么早找我什么事?”
    孟哲将手里一份数据递给她,孟星悦接过,放桌上翻开。
    这是去年库存车辆的登记数据,和今年孟哲实地考察后,真实数据的对比。
    孟星悦翻看着旗下每家4s店的数据对比,眉头越皱越深,“这怎么每家实际库存数量和账面上的都不一致?”
    她迅速翻到最后一页,发现经过统计,全部店铺加起来一共少了一百多台。
    “所以这一百多台的车呢?”孟星悦吃惊地抬头看向孟哲。
    孟哲摇了摇头,叹口气,“我们顺着线索一路查过去,发现最后那些钱,全部都落入了孟心瑶的口袋。”
    操!孟星悦不禁咒骂一声。
    原来去年各家店面销售业绩不佳,只是表象,实际上是孟心瑶公车私卖,贪污了!
    “她也许本来就是想把公司做空,把财产逐步转移到她自己名下,只是没想到你突然空降成了最大股东,实际经营权又易主了,这才暴露出来,如果晚一步……”孟哲顿了顿,又将一份密封文件从桌上推给她。
    “这是我托一个朋友查到的,她近期正打算办理移民。”
    这一百多台车的价值,加上她这些年在孟家得到的个人资产,估摸着也有上亿身家了,她打算带着这笔钱到国外过逍遥快活的日子?如意算盘打得真漂亮。
    孟星悦看着手上移民资料的复印件,拧眉问:“你现在打算怎么处理?”
    “这正是我今天过来找你商量的原因。”孟哲端起面前的茶杯饮了口茶。
    孟星悦支着额头揉了揉。
    直接走法律途径吗?那孟心瑶恐怕是要坐牢了。家里那两位免不了要伤心难过好长时间,孟建州的感受她倒不怎么在意,主要自己的母亲刘敏。
    上回母亲站在她这边,把股权无条件转让给她,结果孟心瑶上门哭诉,刘敏的反应也确实透着心疼。
    “先让她把吃进去的钱吐出来,还有她手里那百分之五的股份。”孟星悦说。
    孟哲大概是理解她的考虑,也没多说什么,只点点头道:“行。”
    ***
    当晚,孟氏兄弟两家人齐聚一堂。
    孟建州坐在主位上,笑呵呵地问:“什么事啊阿哲?这么兴师动众地把所有人叫到一起。”
    孟哲和孟星悦对视一眼,讳莫如深道:“先吃饭吧小叔,吃完了再说。”
    “好好好,先吃饭。”孟建州倒也不急于这一时,拿起筷子。
    其他人也都纷纷动筷。
    待吃完这顿团圆饭,孟建州拿餐巾擦擦嘴,又问自己的大侄子:“现在可以说了吧?”
    孟哲点点头,起身到客厅去取自己的公文包,随后从里面拿出白天给孟星悦看的那些资料。
    他回到餐厅,将库存车的数据报告交给孟建州,孟心瑶的移民申请交给刘敏。
    刘敏看着手里的资料,不由眉头紧锁,“瑶瑶,你怎么突然要移民啊?”
    她抬头看向坐在自己左手边的孟心瑶,“怎么从没听你提起过?”
    孟心瑶被问懵了,伸手拿过养母手里的资料,一看,脸色突变。
    还不等她想到怎么解释这个问题,孟建州忽然扬手将手里的资料狠狠扔到了她的身上,气急败坏地站起来骂道:“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
    孟心瑶再抓起他扔过来的资料一看,瞬间,整个大脑一片空白。
    “对不起,对不起爸爸。”事情败露,孟心瑶第一反应是求饶,腿软地直接跪了下来,泪眼婆娑地指向孟星悦,“都是她,都怪她。”
    “不是。”孟星悦只觉得讽刺,搭着椅背转过身莫名其妙地看她,“你自己做出这种事,怎么还怪上我了?”
    “她回来以后,大家都越来越偏心她,我越来越像个外人。”孟心瑶跪在地上,呜呜地哭起来,越说越委屈,“今年她和孟哲联手,我连公司都快要待不下去了,我怕有一天被彻底赶出孟家,才会一时鬼迷心窍,想给自己以后的生活提供一点保障。”
    “我是被逼无奈才这样的,爸,你信我。”孟心瑶知道孟建州向来向着自己,扯着他裤腿一直博同情。
    “一时鬼迷心窍?”这时,大伯孟建国冷笑了一声,抱着双臂冷眼看着她,“这事至少得提前一年筹谋,你的一时鬼迷心窍,时间有点长啊?”
    孟建州眉头紧皱,弯下腰,将孟心瑶扯着他裤管的手松开,孟心瑶抬起头,怀着最后一丝希望看着他,眼里的泪直打转。
    “把那些钱,全部转回到公司账户上去!”孟建州俯视着她,冷静地说着。
    孟心瑶满脸泪痕地直点头,“转、转、转,我马上就转。”
    “还有你手里那百分之五的股份!”孟建州的语气愈发冷漠。
    这一刻,孟心瑶眼眶里的泪水仿佛凝结了,无声地望着他。
    这是要将她彻底踢出孟氏啊?
    “否则,我亲手送你进监狱!”孟建州倏然松开她,直起身大步离开。
    孟心瑶一下失去支撑,整个人摔趴到地上。
    **
    因为这件事,整个孟家都被弄得乌烟瘴气。
    刘敏受了不小打击,一直自责是自己没有把养女教好,也没有及时发现她的不对劲。
    孟星悦留下来安慰了她很久。
    不知不觉就深夜了。
    刘敏一看时间,拉着她的手说,“要不今晚就留家里住吧?”
    孟星悦担心她出什么问题,想也没想就答应了,“好。”
    “我先回房洗个澡,如果您需要,今晚我陪您一起睡。”她抚着母亲的肩膀说。
    刘敏顿觉安慰,抹了抹眼角的泪,连连点头,“好。”
    孟星悦从母亲的房间离开,上楼回自己之前住的那间卧室。
    走在楼梯上,她想起要给家里的男人发条消息报备一下,先是看到方思给她发了好几条未读消息。
    上午让方思帮她联络游艇公司,方思这会儿不但已经联系上了,还替她甄选了几艘,图片和售价都发给她了。
    她低头一张张滑过去,刚踏上最后一级台阶,闻时礼的电话打来了。
    “喂?”她随手接起。
    “怎么还不回家?”闻时礼问。
    她今晚回孟家是提前跟他打过招呼的,但是留宿的事还没来得及说。她长话短说,把缘由跟他讲了一遍,闻时礼也表示理解,让她今晚好好陪母亲。
    “哦,对了。”孟星悦沿着走廊来到房门口,“我准备买艘游艇。”
    她抬手推门,转身提步进去,“还是刷你的卡,提前跟你打声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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