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溪想象着萧胜天被围观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来。
    萧胜天低哼一声:“你竟然还笑我。”
    他已经可以想象那些人怎么私底下议论他了。
    顾清溪更加笑起来,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
    其实当时真没多想,只以为天冷了他肯定穿袜子,就是想逗逗他,没想到竟然被别人看到了。
    此时的校园将多彩绚丽演绎到了极致,路边大片的各色树木,或黄或红,或还残留着一些斑驳的绿色,风一吹,那叶子便纷纷落下,落在脚底下,或者扑打在那碧波一般的湖水中,犹如绣锦的蝴蝶,美得不可方物。
    她笑起来,眸子里有光。
    萧胜天无奈了片刻,扬眉间,自己也笑了。
    他笑着握紧她的手,陪着她沿着湖边那条路往外走。
    ******
    回到家里后,顾清溪便把那挎包收在一旁,将硬夹子放在一边。
    晚饭颇为丰盛,吃过饭,两个人一起洗了碗,顾清溪便打开那硬夹子,坐在窗边,开了落地灯,仔细地观摩:“我是觉得画得不错,我是想着,没事可以跟着他们一起去爬山,顺便学习下。”
    萧胜天其实对这个并不感兴趣,特别是其它男人给她画的画像,总有些打不起精神来,当下便道:“那也挺好的,不过还是得叫上你们宿舍的,你们宿舍那个李慧锦,还有冯铭铭,不是平时和你关系都挺好的?你叫上她们一起去,还有个伴,也省的落单。陈昭那里,虽然我一直让人盯着,但也不好说一直能盯住,毕竟人家是大活人,他也不可能去限制人家人身自由。”
    顾清溪听着,也就胡乱应了,不过她的心思还是在那副画上:“这幅画画得真好看,把我画得细致入微。”
    萧胜天轻叹了口气,硬着头皮走过去:“我看看,是什么样。”
    顾清溪抬眼看他,显然他其实是有些排斥的:“我打算回头送人家一个礼物,感谢人家给我画了这个。”
    萧胜天:“行,抽屉里有钱,你自己看着随便买什么,或者明天我们买羊绒衫顺便买了。”
    顾清溪:“给你,看看吧。”
    萧胜天低头看过去,他先看到了顾清溪,顾清溪在明媚的阳光下笑,笑得温煦柔软,接着,他就看到了自己。
    他也在笑,眼睛望着远处,微微侧脸,正在和顾清溪说话。
    萧胜天顿时不说话了,从顾清溪手里拿过来那副画,仔细地端详。
    过了好一会,萧胜天抬眸,笑着道:“确实画得不错。”
    当下把之前的一些沉闷尽皆消失了,他笑得墨眸中发亮。
    顾清溪睨他一眼:“刚才某个人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吧?”
    萧胜天立即否认:“没有。”
    他一本正经地说:“既然人家给我的妻子画了像,我正在想着怎么感谢人家,明天去买羊绒衫,顺便买个礼品送过去,这么好的画,必须送一件贵重的礼物!”
    顾清溪噗嗤一声笑了,就知道他,怕不是多想了,竟然还要装!
    不过当下也没说什么,两个人靠在那里,他搂着她,她靠在他胸膛上,他心情愉快地坐在那里,一起看那副画。
    “咱们把这幅画裱起来吧,挂墙上,以后可以让我们的孩子看。”
    “好。”
    “等明年,我们再去山上吧,到时候给你摘小黑灯吃。”
    他提起这个,她确实想起来一件事,她看着他:“那天我问你的,你还没告诉我。”
    萧胜天:“什么?”
    顾清溪低哼一声:“你到底什么时候注意到我的?”
    小时候,她对他的印象实在并不多,大部分时候是小心地远着。
    萧胜天默了一会,才低首,亲了一下她的额,低声说:“以后告诉你好不好?”
    在他的世界陷入绝望的黑暗时,那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姑娘出现在他面前,从此就成了照亮他心底的一束光。
    只是这些话,说出来太矫情。
    第117章 出事
    新羊绒衫到底是暖和, 萧胜天是恨不得用尽力气宠着她,在买衣服上从来不含糊,百货商场只有一种样式的羊绒衫, 他竟然一口气买了五种颜色,说是可以换着穿, 周一到周五各穿一个颜色。
    簇新的羊绒衫穿在身上, 实在暖和得紧, 不过一抬眼,看到李慧锦却在穿着一件薄线衣, 在秋风中缩着膀子。
    李慧锦家里境况不好,她曾经说过,想周末去勤工俭学, 但是学习上又实在太紧张,顾得上勤工俭学,顾不上学习,她急得难受, 一个人恨不得掰成两个人用。
    顾清溪略想了想, 直接将钢笔尖落在一件黄色羊绒衫的袖子上,墨水便顺着钢笔尖很快渗到了毛衣,并形成一个小指甲盖大小的墨点。
    晚上吃完饭, 依然没占到自习室座位, 大家便回来学习, 顾清溪直接打开柜子,将那件带了墨点的黄色羊绒衫拿出来:“这衣服脏了,没法穿了, 洗又洗不掉, 太可惜了。”
    宿舍里几个女生看到了, 都觉得惋惜。
    那个羊绒衫很贵,也很暖和,并不是随便买的,那么新的一件衣服,就这样糟蹋了太可惜。
    王向红安慰顾清溪:“没什么,你爱人不是一口气给你买了五个颜色吗?反正你还有别的。”
    如果换做别人,好不容易有一件羊绒衫,就这么糟蹋了,那才是心痛。
    “嗯,回头再说吧,这件先扔一边吧。”顾清溪随意地说。
    “不至于吧,这不是挺好的?”李慧锦蹙眉:“你可以补补那个地方啊!就算不补,只是一个墨点,也不影响穿。”
    “是吗?我衣服挺多,也不在乎这么一件。”顾清溪看向李慧锦:“你既然能补,那要不给你吧,你要是补好,愿意要就穿?”
    李慧锦愣了下,她没想到顾清溪这么说,其它几个也愣了下,唯独冯铭铭,还在低头看她的书。
    旁边的王向红到底机灵,看了看李慧锦身上那件根本不遮寒的旧衣服:“这倒是不错,慧锦,你赶紧补,给这人看看你补衣服的功底,补好了,就得一件衣服,多好啊!”
    李慧锦有些拘谨:“这怎么好意思呢!”
    顾清溪笑了:“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不缺这么一件,而且这衣服被污损了,我肯定不穿,我爱人也不让我穿这个,如果你不要,这件衣服估计就要扔了。”
    李慧锦见了,忙说:“那就给我吧。”
    李慧锦得了那衣服,自然是感激,当天拿来针线补衣服,她手巧,借了别处一点,稍微缩了缩那处有墨痕的,竟然真得补上了,虽然看得出来不太一样,但也不是特别显眼。
    大家见了只夸她手巧。
    李慧锦补好了后,想把这衣服给顾清溪穿,顾清溪却根本不要,别人也都劝她:“你自己留着得了,她那种人,哪是穿这个的!”
    李慧锦还是有些拘谨,不过想想也是,到底是收下了。
    到了第二天穿上,暖和得很,至于那处修补处,在袖子下方,平时不特意看,根本不会看到的。
    就算被看到又怎么样,这么上等的羊绒衫,实惠暖和漂亮,再好不过了。
    穿了两天,李慧锦自己也品出味来了,顾清溪并不是那么不小心的人,好好的怎么会染上墨点?
    李慧锦明白,顾清溪是看她衣着单薄,但是又顾虑她的自尊心,才想出这么一个法子。
    如果顾清溪直接说要送给她羊绒衫,她是肯定不会要的,毕竟那么贵重的东西呢,如今就算自己想明白其中的意思,既然穿了,也不会矫情地脱下来还给人家了。
    李慧锦自然对顾清溪心存感激,后来私底下还和她说起,顾清溪却笑着说要她帮一个忙:“帮了我这个忙,咱们两清,以后就别提这羊绒衫的事了。”
    李慧锦忙应着:“你说就是了。”
    顾清溪:“隔壁q大学有个男同学,帮我画了一幅画,我一直说要谢谢人家,也给人家准备了礼物,可是我总不好单独约人家吃饭,我爱人最近太忙,也没时间,所以我想着,到时候你们帮我一起在咱们食堂招待下,这样大家一起吃饭热闹,说不定还能了解下他们大学的学习风格。”
    她这一说完,旁边的冯铭铭马上凑过来:“吃饭是吗?那带我也去。”
    王向红眼睛一亮:“清溪,我可以去吗?”
    李慧锦抿唇笑了,这种帮忙,自然大家都乐意去,其实还是有些不好意思,不过顾清溪这么说了,被的同学也都要去的样子,她自然也就没说什么。
    于是最后统计了下,一个宿舍,王向红冯铭铭李慧锦都要去,顾清溪便让李慧锦陪着过去找了霍骁南,说是想请他吃饭:“不过先说好,可没什么好吃的,就是我们学校食堂了。”
    请人家吃东西,如果吃太多,反而大家都不自在,去食堂吃,就比较随意了,谁也不会太当回事。
    霍骁南笑了:“好啊!那我们就不客气了。”
    顾清溪又拿出来要送给霍骁南的礼物:“这是一套画笔,是我爱人买的,我也不懂这个,只是觉得你应该有用吧。”
    霍骁南拿过来,倒是愣了下,这是南和笔行的,百年老字号了,这家笔并不便宜。
    他犹豫了下,看向顾清溪:“这个太贵重了吧?”
    顾清溪笑着道:“我爱人和我都很喜欢那副画,对我们来说,那副画价值千金。”
    霍骁南笑了:“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送了礼物,倒是了却了一桩心事,当下大家一起商量着过去她们学校食堂吃饭。
    霍骁南看一个宿舍三个女生都一起陪着他吃,多少有些不自在,不过好在他本身还算开朗健谈,很快大家聊得就不错了。
    而几个女生知道霍骁南他们学校的数学系也挺厉害,自然问起来霍骁南学习情况,霍骁南到底是大三了,有些经验,便和她们说起自己大一时候的学习来,女生们听说他大一也很苦,还补考过两门,顿时心理平衡了。
    霍骁南开始给大家传授经验,大家听得倒是津津有味,其中顾清溪说起来自己去借书,那一套总是少一本的事,霍骁南一拍大腿:“这个好办,我去看看我们学校图书馆有没有!”
    这倒是让顾清溪眼睛一亮,霍骁南越发来了兴致,表示回去后就帮忙找。
    第二天,他果然来了,带来了顾清溪想要的那本书,顾清溪感激不尽,一时对霍骁南学校的图书馆来了兴致,之后让李慧锦陪着,颇跟着霍骁南混进去他们学校的图书馆,。她发现两所学校图书馆的收藏很有些不同,有的这边没有,有的那边没有,这倒是不错,可以取长补短。
    但其实,大部分时候,她当然也没那精力把所有的书都研究一遍,要做好课内的功课,还要去额外学习,哪那么多精力,不过是挑紧要感兴趣的学习罢了。
    这一天,她在抄写一本从霍骁南学校图书馆借来的书时,突然发现一个地方有点不对劲,她演算了一番,发现自己做出来的题目和书上不一样。
    开始以为自己做错了,又做了一遍,还是不一样。
    之后仔细地分析那个题目的过程,慢慢地就发现问题了,这个解题过程,好像漏掉了一个条件。
    顾清溪有些不信邪,毕竟骨子里,她对于这种“印刷成书”的文字有着骨子里的信赖,会天然觉得那是对的,不可更改的。
    她再次看了看这本书的作者,这是一位被评为院士的老先生,是她敬仰的人物,这样的人,也会有错吗?
    顾清溪再次将题目从头到尾研究了一遍,这种复杂的题目,推演都要三四页草稿纸,顾清溪这次算得非常仔细,大概花了平时一节课的时间。
    重新做完后,发现好像确实是书上弄错了。
    这并不是一个显而易见的错误,非常隐蔽,所以就连那样的人物都在不经意间弄错了。
    顾清溪犹豫了一番,她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她觉得是书上错了,但是她又对自己没信心,毕竟那是自己敬仰的人物,而自己只是一个普通的学生罢了。
    周末的时候,她把这件事和萧胜天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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