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胃口小根本吃不了两口, 严尘尘吃完饭走到柜台,准备用零花钱付钱时才被告知严雪宵付了账单。
    严尘尘不敢置信地愣住了,回到家发现卡通书包 里放着他最喜欢的动漫人物手办,他突然不那么怕严雪宵了。
    而走回华庭的沈迟抱着严雪宵跌跌撞撞亲,严雪宵温柔地问:“比赛累了?”
    红头发的少年把自己的脸靠在严雪宵胸膛上,严家的变故发生在短短的一天,他哥很辛苦才站在他面前。
    他环住严雪宵腰际的手更紧了:“想抱抱你。”
    下一秒温热的吻落在他唇上,他被抵得身体发烫,严雪宵的钝刃似有似无擦过他敏感的缝隙,他在严雪宵身上蹭来蹭去。
    然而严雪宵放开他:“明天比赛。”
    最后严雪宵伸出细长分明的手帮着疏解,液体喷溅在指尖尝了一口,他耳朵全红了。
    *
    次日沈迟坐在比赛席上,离总决赛只有最后一天,各支战队脸上的表情都稍显肃穆。
    只有vf的队长苏回漫不经心坐在凳子上看漫画,但没有人会忽视苏回鬼魅般的枪法。
    因为ttl在昨天的比赛上诛杀swl,方升泉的赛前解说格外兴致勃勃:“换下蓝恒赌对了,如今的ttl没有任何短板。”
    段世接过话:“韩渡秋这名选手在决赛圈的表现太亮眼,ttl说不定有机会超过swl。”
    「听说小红毛去swl试训没被选上,也不知道swl后不后悔」
    「看经理的样子就知道,保准肠子都悔青了」
    「导播还切镜头了」
    镜头中swl的经理神情凝重望着大屏幕上的积分,他想过当初那名红头发的少年会在联赛上大放异彩,但他没想过沈迟会成为swl的对手。
    经理不知道自己被拍得清清楚楚,走向休息区的周廷川说:“我相信你们的发挥。”
    周廷川看向走向座位的沈迟,他始终记得他作为职业选手在一年前的个人赛上输给名不见经传的沈迟。
    他变得比以前更努力,每次打完比赛都会做详尽的总结,他被誉为联盟的未来,但他没想到自己会在全明星赛上再次输给沈迟,昨天更是被ttl团灭。
    事不过三。
    他今天不会再输了。
    周廷川走向比赛席上坐下,而解说位上的段世谈及联盟的明星选手:“周廷川的枪联盟顶尖,秦柏文在赛场上的作用不逊于周廷川,可惜在mar沉湎。”
    “mar是对他有知遇之恩的老东家,当初swl花大价钱 挖他也没走。”方升泉唏嘘感叹,“如果今天还进不了前十俱乐部大概率会关闭吧。”
    与引人注目的枪法相比,指挥在赛场上的作用容易被忽视,但秦柏文用人格魅力奠定在联盟中的人气。
    「唉,mar以前也是大队」
    「希望季后赛能拿个好成绩叭」
    「只要还留在联盟就有希望」
    主持人口播完广告词后比赛准时开始,段世提及mar的遗憾被兴奋所取代,不光是他所有观众都好奇ttl昨天的比赛究竟是昙花一现还是稳定发挥。
    海岛图中两支针锋相对的队伍恰好是邻居,不过swl和ttl默契回避了对方的存在,方升泉点评道:“两支队伍头脑冷静。”
    pubg不是两支队伍的游戏,十六支队伍共同角逐赛季的奖杯,两方缠斗只会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除非像常规赛的cov为了搏出位,但无论swl还是ttl都不缺人气,没必要因小失大。
    「今天能看到交手吗」
    「看热闹不嫌事大」
    「我可太好奇了」
    直到最后场比赛开始前swl和ttl没有直接的交手,但ttl的分数悄然追了上来。
    最后一场比赛是沙漠图,mar终于挤入决赛圈,vf的苏回懒洋洋狙倒了秦柏文,一举断了mar进位的希望。
    「碰上苏回没办法」
    「mar唉」
    「决赛还有最后的机会」
    「太难了」
    即便是ttl面对vf摧枯拉朽的打法只能避开,比赛结束沈迟摘下耳机朝屏幕上的积分望去。
    vf以246分排在第一,swl241分次之,ttl217分位列第三,而第四名的天成184分,这意味着明天如果没有大波动ttl至少拿下季军。
    帝企鹅的直播间一片酸溜溜,但对这支从pdl便开始关注的队伍还是表示恭喜。
    「ttl稳了」
    「决赛有得看了」
    「恭喜小红毛了」
    「哼,预祝下赛季拿冠军」
    沈迟比赛完没有回家而是去基地复盘。
    从家里跑出来的严尘尘没在场馆外守到人,背着自己的小书包走到华庭蹲守。
    阿裴给他开的门,他规规矩矩坐在沙发上,偷偷瞄向书房中的严雪宵,他好像也没那么怕严雪宵了。
    小豆丁坐在沙发上等到晚上,他的肚子叫了声,望着柜子里的零食大着胆子问向严雪宵:“我能吃点零食吗?”
    严雪 宵放下手里的文件:“黄鱼干要给沈迟留着。”
    严尘尘想不到是柜子里是沈迟的零食库,他小心翼翼拿起一包薯片,不知道为什么感觉薯片的味道格外好。
    没缺衣少食过的严尘尘珍惜地一枚枚吃着薯片,坐在沙发上等待沈迟回家,想在出国前做最后的道别。
    严雪宵合上文件走出书房,对着沙发上的严尘尘说:“走吧。”
    “去接沈迟回家。”
    忽然门铃响了,阿裴还没来得及开门,吃完最后一枚薯片的小豆丁噔噔瞪跑去开门,阿裴只能在后面喊:“你别摔了。”
    严尘尘拉开门,然而出现在门外的不是沈迟而是神情不虞的严夫人,他下意识缩了缩脖子。
    严夫人牵起严尘尘的手,压着火气说:“都说了多少次不要来这儿。”
    另一台电梯响了,沈迟走出电梯时听见的便是严夫人这句话,他摘下耳机冷声说:“谁稀罕你来。”
    严夫人认出沈迟,让助理带着不情不愿的严尘尘离开:“我只是想让尘尘平平安安长大,不希望他沾上危险。”
    沈迟想起严尘尘不敢喝饮料的事,扬眉问:“喝水中毒?”
    严夫人望着少年走进门,像是怕她进去招惹严雪宵般挡住她的视线,像是只全然不知危险的小狗狗。
    她好意提醒。
    “尘尘在学校没什么朋友喜欢玩游戏,他说你是前途光明的职业选手,你年纪轻分不清人的好坏,我奉劝你不要和严雪宵来往,你知道吗?”
    “知道什么。”
    沈迟停下脚步。
    “你身边的人对至亲都能起杀心。”
    严夫人把她对着严雪宵不敢说的话说出来了,像是长期以来压抑的情绪有了发泄口般,她的心里蓦然轻松,走向电梯按下按钮。
    听到话的霎时间少年捏紧手,压下心头的震惊,走进客厅正好对上严雪宵平静的眼眸。
    “她说的是真的吗?”
    沈迟的嗓音颤抖,在他的记忆里,严雪宵永远都是那个穿白衬衫读哲学的青年,身上萦绕的是雪后松木的清冷气息。
    阴暗处的严雪宵没有否认,不知过了多久向来平静的他的手在微微发颤,敛下漆黑的凤眼说:“沈迟,往光里走。”
    沈迟终于 明白为什么严雪宵说自己脏了,他面前这个人小心翼翼藏住染血的手,没让自己看到半点血迹。
    少年走入灯光覆下的阴影,从后面抱上严雪宵的腰不肯离开:“你就是我的光。”
    严雪宵对他而言不是炽热的太阳而是夜里温柔的月亮,月亮本身不发光,即便背面无边黑暗,但那是他的月亮。
    ——他一个人的月亮。
    第一百五十章
    沈迟被揽入熟悉的怀抱, 对方压低的嗓音从头顶上方传来:“我没你想得那么好。”
    少年固执反驳:“你就是最好的。”
    这句话落下,沈迟感觉自己被抱得越发紧,似乎被揉进身体般喘不过气。
    在温存下他渐渐睡了过去。
    严雪宵望了一阵床上的少年, 掖好被角后走出卧室, 握着手机看不出喜怒。
    站在客厅门外的阿裴突然感觉严雪宵不会真的放沈迟走, 少年的反应似乎在算计中。
    他清楚严夫人是需要保护的女人, 不像自己的母亲像头凶猛的母狮子般挡在他的面前。
    养在温室里的梅花熬不过寒冬。
    阿裴望着严雪宵拨通屏幕上的号码,他知道严夫人承受不了真相,所以严雪宵没有告诉她真相。
    然而沈迟是严雪宵的逆鳞,只有在少年面前才会泄露细微的脆弱。
    坐在车中的严夫人接通电话, 她抱着严尘尘皱眉问:“你不用怕我再回来打扰你, 我会带着尘尘去英国。”
    “我只是想告诉你一件事。”
    “我不想听。”
    严夫人心头蓦然浮现不安。
    “郑安之所以知道父亲的航班消息。”电话那边嗓音平静, “因为有人给他打电话,你认为谁会知道航班?”
    严夫人的眼前浮现出骆书染上愧意的眼神, 过去她不明白骆书为什么要对她说对不起。
    她看着手机上的资料唇煞白一片, 猛然记起严照坠机的那天, 她坐在院子的梅花里向骆书说过航班。
    严照生前向来谨慎,她没怀疑过骆书,到后来不愿怀疑, 可真相不留情面展现在她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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