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没发现,三人都离开后,卫生间后面的拐角处走出来一个穿深黑色西服的高个子男人,他眯眼看着宋秋玉与黎子安缓缓离开的背影,直到人不见了,才想起什么一样从裤兜里摸出一支烟点燃。
    灰白色烟雾模糊了他英俊的面容,只能隐约看见他似是看着什么地方发呆。
    回到房间的闫桃一眼不发,闫康与佟叶丰都察觉到情况不对,二人小心翼翼地问:“桃儿,这是怎么了?”
    闫桃有心回答父母,因为父母是在关心自己,然而她现在精疲力竭,实在没力气也没心情张嘴说话。
    她疲倦地笑笑,示意自己没事,然而眼睛现在就像是漏水的水囊,时不时地滴下一串晶莹的泪珠。
    闫康叹口气,抱住佟叶丰微微摇头,一家三口就这样在白色清冷的病房中默默坐了许久。
    直到天色微暗时,闫桃缓缓停了下来,见房间内有些暗,还以为已经天快黑了。
    “爸爸,妈妈……”闫桃喊了声,见父母依偎在一起不敢打扰她的样子,不由鼻头微酸,“以前,桃桃……是不是太任性了?”
    “闺女诶!”作为母亲,佟叶丰忍不住了,她其实已经默默哭了许久,她朝闫桃张开双臂,“妈妈的宝贝妞妞……”
    闫桃像小时候一样扑入父母温暖的怀抱,像是分离了许久终于团聚。
    待三人的情绪终于稳定了许多,闫康缓缓开口,“桃桃,觉得累了就回家吧!”现在的情况即使闫桃不愿开口也已明了。
    闫桃点点头,陪着父母出院,她将黎子安的事暂且压到了心底,想获得暂时的逃避。
    三人收拾好东西临出门的时候,一道黑影忽然晃到他们面前,“这位小姐,不好意思打扰一下,你刚才是不是拿走了我的钱包?”
    有人挡道,闫家一家三口迫不得已驻足,抬起头看清眼前的男人,俱是一怔,被男人过于夺目的外貌震慑了一下。
    等听清人家是来找钱包的,且意指闫桃,闫康与佟叶丰都看了一眼女儿。
    闫桃只觉莫名其妙,“什么钱包?我没拿!”
    闫康与佟叶丰的神色顿时一松,那模样就像闫桃还是个不懂事的小宝宝一样。
    自家宝宝没做错,对着来人自然理直气壮起来,不过风度还是有的,闫康对对方温声道:“你是不是找错人了?我们没拿你的钱包。”
    说完,礼貌地一欠身,伸手虚搂着妻女绕过男人上了电梯。
    是没见,三人离开后,男人屈指敲着下巴,脸上神色间的那抹戏谑与似有似无的玩世不恭。
    下了楼,闫桃看着黑云压层的天空,反应迟钝地惊呼,“要下雨了?”
    上了车才发现现在的时间才中午十二点多,她忽然有种恍然隔世的感觉。
    回去的路上闫康开的车,闫桃缩在车后座,把头轻轻枕在佟叶丰的大腿上,望着车窗外迅速变换的景色发呆。
    快到家的时候,闫桃低声道:“爸爸,妈妈,我还是离婚吧!”话音一落,她的眼角滑下一串泪珠。
    这句话说完,车内陷入一阵沉默,佟叶丰以手抚摸着闫桃光滑的头发,闫康缓缓将车停在自家门口,艰难的开口,却也带着一种欣慰与释然,“桃桃,到家了!”
    ……
    闫桃在家昏沉了几日,脑子里乱糟糟地,好像想了许多事又好像什么都没想,累了的时候她就睡觉,睡醒后继续昏沉着胡思乱想。
    小时候的事、长大后的事、遇到黎子安的事、结婚后的事,她成长中的片段时不时地跳出来,被她一段段地回想、消化,最后得出一番不同以往的感悟。
    直到黎子安登门,闫桃才终于终止这样漫无目的的回想。
    见到黎子安,眼睛还是控制不住地酸涩,她强撑着不愿再在他面前露出软弱,“什么都不用说,我也不想听,咱们……离婚吧!”
    黎子安沉默片刻,点头道:“好。”
    这个婚,离得水波无痕……
    其中自然也有黎家的安排,黎子安是导演,家里还经营着娱乐圈内的生意,出于利益考虑,现在还不是公开消息的时机。
    因为这次黎子安出轨的事,黎家砸了不少钱,出动了最强公关,短短几日,可谓是忙的焦头烂额。
    然而,事件主角黎子安波澜不惊,看着家里人忙活,自己则完全像是个身外人,有时间了还好心情地设计个电影剧本……
    十年无性婚姻导演的前妻10
    那天闫桃自以为坚强潇洒地开口,事后却忍不住一遍一遍想起自己说话时的状态,越想越觉得自己傻。
    以黎子安的性格,他怎么可能开口说什么?你不想听人家还不想说呢!
    而且怎么想怎么觉得自己说的那句话很自恋,好像人家来是为了对你特意解释什么一样?
    小酒馆里,闫桃饮一口酒,便停下来狠狠抓自己的头发,行为举止有些怪异,但因为这里是酒店,人们看一眼也就移开了目光。
    不知不觉喝完一杯酒,有些微醺,闫桃从包里拿出钱包,打开后不由一愣,她发现这好像不是她的钱包!
    酒瞬间醒了不少,她抬头朝四周望了望,这里是她家附近小巷子里的小酒馆,来喝酒的基本都是在花园跳舞锻炼身体的大爷,闲暇时间来聚聚说说话,店内的氛围放松而和缓。
    高中时闫桃不小心发现了这个地方,有时间就会来坐一会儿,她属于天生就爱喝酒的那类人,自那时起就养成隔一段时间喝酒解馋的小习惯。
    直到遇到黎子安……
    说起这段往事,不可避免地要提到闫桃高中时期对班中一名男生产生的朦胧好感。
    这或许也可以称为是闫桃的初恋。
    闫桃的学习成绩十分不理想,如果在高中时期,黎子安这样的“天才人物”只能是她仰望不敢妄想的学霸,不过记忆里那时的学霸也不怎么与周围人交谈,更别提主动认识闫桃这样的学习渣渣。
    可能是受青春期的影响,闫桃后面的座位,也就是最后一排,她身后的位置坐着一位有些“中二”的少年,闫桃烦他,又忍不住对他好奇,想接近又担心他不是个好人,她高中大半的时间都花费在对这件事的纠结上了。㈣㈡щɡS.Ⓒōм(42wgs.com)
    直到有一次上课时,大部分同学都在专心听课,有点近视的闫桃坐在倒数第二排早已经看不清黑板上的内容,她有些无聊地偷偷翻着漫画。
    忽然听到耳边有什么掉落,她低头一看,好像是谁的笔滚落到了地上,闫桃下意识弯腰去捡,也就是在这时,她发现坐在她后面的男生又把他的腿伸到了自己的座位后面,一双大脚大剌剌地几乎摆放到了她脚边的位置。
    闫桃顿时屏住呼吸,蹙眉抿嘴很是嫌弃。男生本就爱运动,大夏天的出汗量又大,女生们私底下已经暗暗讨论了好几次男生脚臭的问题。
    她捏着手里的笔,心里忽然产生了个坏主意,她想用笔尖去扎那男生的腿,看他还伸不伸腿拿臭脚熏人!
    闫桃沉迷于自己想出的“好主意”,低俯着上半身已经向后慢慢靠了过去,举起笔尖的时候她两眼放光,脸上带着小得意,心情有点小兴奋。
    只是不经意间抬眼,却给她发现了个大秘密,她发现那男生大分开双腿,一只手似乎正在自己的裤裆里捣鼓什么。
    闫桃的反应本就迟钝,顿时好奇地盯着他腿间起伏的地方看了好一会儿。
    “在干什么?”男生低低的声音忽然从头顶传来,闫桃身体一僵,她以为男生是发现她想干的事了。
    “想舔吗?”男生接着又道,只是他似乎有些不舒服,声音哑哑的好像生病时发出的声音,且呼吸有些急促的样子。
    闫桃哪管他什么“舔不舔”的,想使坏被发现的羞耻感让她早已面红耳赤,她几乎跳起来一样,把捡到的笔丢到男生的桌上,然后急急地为自己辩解,“我……我在捡笔!什么也没干!”
    她看了一眼紧盯着她的男生,只觉得这男生的双眼很凶狠,似乎想打她的样子,闫桃急忙转过身子,再没敢在座位上乱动。
    下了课,女生们结伴去厕所,闫桃忍不住分享了她在课上发现的事,“他肯定有病!居然在那种地方挠痒痒!”就是再懵懂无知,闫桃也知道腿间的位置是每个人身体最隐秘的位置。
    大部分女生听到后与闫桃的反应差不多,脸上尽是嫌弃之色,“真的吗?好恶心哦!”
    也有少部分女生看着她们就像在看傻子。
    这事不知怎么就传了出去,在学生中间闹得还挺大,闫桃心里有点愧疚,觉得是她先传出去让别人知道的。
    但同时也有点害怕,害怕男生恼羞成怒会打她,那天男生恶狠狠的目光真的吓到她了。
    有天下晚自习后,闫桃回家路上忽然发现那个男生跟在她身后,她顿时害怕起来,然后不小心跑到了小酒馆。
    闫桃看着钱包里一张证件照上的英俊男人,她怎么记得那个男生叫……胡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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