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桑记得姨娘生了博艺两年后又怀过一胎,但是后来被李姨娘硬生生的害了。李姨娘是父亲的青梅竹马,有老夫人撑腰,自是肆无忌惮的。
    姨娘和父亲说了之后也只是小罚了抄了一月的佛经,之后便不了了之了。
    姨娘背地里虽是悲痛欲绝,但是表面上却也是装作无事的样子。她当时不解询问姨娘,姨娘讽刺的笑着道她还小,但是她希望她以后永远都不要懂。
    桑桑现在却是懂了的。女子没有身份没有娘家所依靠的不过是自己本身的柔弱罢了。然而男子却又是不耐和花心的。话说多了便烦了,在他耐心的范围内任性那是娇蛮可爱,若是不耐烦了那便是不懂事。
    “王爷就会欺负人。”美人垂泪,嗓音又娇又软更加惹人心怜。桑桑暗处美眸中闪过一丝讽刺,也不知是讽刺自己虚伪,还是讽刺秦王。大家都不过是戏中人罢了,唱着适合自己的戏份,若是多言,那便是逾距。
    “不哭。”楚毓也不是傻的,桑桑嗓音都和之前的冷淡不一样了便知是气消了不少,赶忙双手将人搂住笨拙的哄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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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意巷子放晴了,但是王府还是一片阴郁。
    白问凝自昨日回到后面马车便心神焦躁。她下的那药也不是什么贵重的药,若是诊断必是能查出来的。
    “娘娘都是老奴的错,老奴不该出馊主意。”张嬷嬷跪了下来,双眸暗中打量着白问凝的脸色直打自己嘴巴。
    “嬷嬷起来吧。现在出了事情了再说错也没法子了。还不如想想怎么挽回。”白问凝冷淡的看着下首的张嬷嬷,脸部红肿,发髻也乱了。虽是心中自是恼怒她,但是到底也是她的乳母又产生了些不舍。
    “娘娘,您也别太担忧了。王爷对您是有情义的。”张嬷嬷有些怯懦的道。到底是有些底气不足的,也像是在安抚自己慌乱的内心。
    “有情义?嬷嬷到了现在还在哄我不成?他若是真欢喜我昨日何必让我那般没脸面?他宁愿找上不得台面的外室!”白问凝双目眦裂,嘴唇发白。
    “娘娘,您消消气。”
    “见过王妃。”常胜带着几个小太监笑眯眯的进来了,只是这行礼的样子却是没有丝毫的恭敬。
    “常总管来作甚?”白问凝自是看出了常胜的敷衍和嘲讽,她便是再落魄也是比一个阉人高贵的很,当即便冷哼一声问道。
    “王妃您这不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吗?您既然敢都做的出来了,那就别想着能够躲过去。”常胜嘴角上勾笑的很是灿烂。人要是作死怎么都拉不住,王爷给尽了她面子,结果人家非不领情。昨日房中那情况若不是王爷清醒的早,怕是徐夫人那柔弱的身子能被折腾死了。
    他昨晚可是见王爷心疼的脸色铁青,今天还亲自端了参汤亲手喂人。
    “常总管你就是这般和王妃说话的?对王妃不恭敬是什么罪常总管自幼在宫中长大肯定不会不知道吧!再说你又怎么知道那就是王妃做的呢?”张嬷嬷瞪着常胜冷声道。
    “那不是王妃做的便是少不了您了,张嬷嬷是玉珍院的老人了,想来什么都知道的。”常胜看着张嬷嬷气急败坏心中越发的开心了。
    几年前他不过来晚了些,这老虔婆就将他得意弟子给弄死了,还污了什么欺辱上面的名声。现在可不是风水轮流转,他要是不让她以命偿还他就不叫常胜了!
    “嬷嬷也别先急着否认不是,咱们府中的暗屋虽是比不上慎行司,但也是有好些的好东西的。里面管事的公公便是以前慎行司里出来的。”
    张嬷嬷听了这些话已经是冷汗直流了,这慎行司可是后宫中的活地狱,能从里面出来的人基本没有,便是出来了也是脱了层筋骨!
    她这老胳膊老腿的进去了怕是都撑不到一天。张嬷嬷下意识的看向了白问凝,但见白问凝眼中闪过一丝不舍和心疼,但是更多的却是威胁。
    张嬷嬷眼中的希冀转瞬全部消失了,是了,她一大家子的卖身契都捏着王妃手中呢。弃卒保车果真是好计策。
    “嬷嬷请吧!”常胜笑着道。后面的几个小太监立马将人拖了出去。
    “王妃,王爷还说了,您身子不适,便一直在院中养身体就是了。”常胜走到了门口又回头道了声。
    身后原本有些放松了的白问凝瞬间软了身子倒了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宝宝们,实在抱歉今天考了一门。所以晚了好长时间,鞠躬!
    第40章
    花姑果真是之前宫里有名气的嬷嬷, 桑桑用了两次药便感觉身体没有那般疼了,但是却还是下不了床。
    楚毓像是良心发现一般,将府中的奏折搬到了如意巷子, 也没有去小书房, 反而是坐在榻上批着,时不时的看看床榻上的美人。
    其实桑桑才不想看到他那张冷脸,她银子到手了他爱去哪里去哪里,现在守在这里她稍稍抬头就能看到,一看到他那张脸就想起自己的憋屈。索性她便蒙着被子睡觉,眼不见心不烦。
    “爹爹怎么还在呢?爹爹不忙吗?”小团子疑惑的看着楚毓。
    “阿娘在睡觉。”楚毓将小团子抱到怀中压低了声音道。
    “可是阿娘刚刚还睁着眼啊。”小团子指了指雕花大床疑惑的道。
    楚毓顺着小团子的方向看过去,那床上的娇人儿正紧紧的闭着上木,也不知是因着被小娃儿戳破了的尴尬还是因着紧张眼皮甚至还眨了眨。
    楚毓嘴角微微上勾也不点破,手指轻轻的点了点小团子的额头。小团子咯咯咯咯的直笑。
    小团子都下学了这天色也是接近午时了, 桑桑也不好一直睡下去, 她可不想再让那狗男人再给她端来了, 伺候人都不会。
    “桃桃何时来的?”桑桑打了个哈欠唤着小团子。
    “阿娘你醒了啊。”小团子挣扎着从楚毓怀中下来, 蹦跳的跑到床前,乖乖巧巧的可爱小脸看的桑桑心中欢喜,当即便想捏捏, 只是一动身子便疼的皱起了眉头。
    “阿娘怎么了?”小团子最是机灵,见桑桑皱着眉头连忙便反应了过来, 小脸担忧的上前关心的问着。
    “阿娘没事哦,就是昨夜睡的不舒坦脖子扭了。”桑桑见小团子面色担忧心中着实欣慰,连忙安慰着。
    “阿娘很疼吧。”小团子嘟着嘴还是很担忧,想起她当时手破了便疼的很,阿娘定也是很疼的。
    “乖乖真懂事,阿娘不疼哦。”桑桑忍着疼将小团子抱进了怀中, 真个找人稀罕的小乖乖。她前世真是混账的很,为了发泄自己心中的不满也没多和小团子交流过,硬生生的错过了这么乖巧贴心的小团子。
    “桃桃将糕糕都给阿娘吃。”小团子心中最好吃的便是糕糕了,都拿给桑桑可见着实孝顺的很。
    桑桑笑的更加的欣慰了,鼻头一酸又想流出眼泪。
    “那千层饼、青梅饮、玫瑰酥饼、丹桂香糕……都是阿娘的了哦~”桑桑嘴角上扬诱惑着小团子。
    “阿娘身体不好,都、都给阿娘吧。”小团子听了桑桑报的一串儿的糕点名字不觉的咽了咽口水,但还是没有改主意。
    玉雪可爱的小脸带着与年龄不符合的认真,又乖巧又让人心疼。桑桑直逮着人亲了好几口,直亲的小团子脸都羞红了。桑桑心中快慰,有这般乖巧孝顺的闺女,她还要什么男人!
    楚毓看着娘俩亲亲热热的样子,心中不禁升起一股暖流,嘴角也微微上勾……
    午膳过后小团子去听学。桑桑也许是用了药膳,也许是因着乏得很,不一会儿便睡了。楚毓还是像一个雕塑一般坐在榻上批着折子,只是时不时的看着雕花床露些柔光。偷得浮生半日闲倒是和谐安乐。
    “王爷,徐家公子来了。说是刚得知夫人身子不适来探望。”常胜蹑手蹑脚的进来压低了声音回话。
    楚毓微微抬首看了一眼床上人,见没有动静才放下了手中的奏折出去了。
    因着还未到进国子监的时间,今日博艺特意去外面查探了一番。回到府中便听着小丫鬟们叽叽喳喳的说及府中闲话,叫上前来一问才知是桑桑受了伤,也顾不得男女大防便来了后院探望。
    “草民见过王爷。”博艺躬身行着礼。暗中打量着眼前的男子,龙章凤姿,气度不凡,身着玄色锦衣显得眉目清冷,倒不像是个庸人。
    “起身吧。”在徐博艺打量楚毓的时候,楚毓也在打量着徐博艺。长相和小女人有三分相似,倒是生了个好相貌。周身带着些书香气又想起一十三岁中的秀才,想来学识不错。若真是个有能耐的他便是帮几分也无妨,也省下了他许多事情。
    “她在午睡。去书房吧。”楚毓淡声吩咐了一句,便转身去了书房。
    徐博艺愣了一瞬便跟了上去。
    常胜倒了两杯茶水分别放到二人面前。
    “今日出去都探到了什么?”楚毓端着茶水,凤眸打量着下首的徐博艺。
    “国子监大儒云集,每一个都是赫赫有名的。大多数学子都对蒋博士很是推崇,若是能报的上课更是欣喜若狂。旁人都云上了蒋博士的课等于半只脚踏进了会试的门。其实不然。”徐博艺吸了口气看了上面的楚毓一眼,淡声回着话。
    楚毓轻轻呷了口茶水并未说话等着下文。
    “众人捧着蒋博士无非是因着蒋博士是太子太傅。”徐博艺手中握着拳暗中打量了楚毓一眼。只是上首的人仍是淡淡的喝着茶水,脸色不变,动作不变。
    “寒窗苦读十几年为甚不想着做个纯臣呢。”徐博艺手心已经出了薄汗,只是上面的人仍是没有回话,就像是什么都没听到一般。
    良久楚毓眼中闪过一丝赞赏。徐家家主虽是势利但是到底也算是个聪明人,重点培养出来的人虽是有些青涩,不过也不错,是个好料子。
    “周太傅是个纯臣,平日里可以去找他问问功课。”楚毓淡声道。
    周太傅是当今圣上的老师,当年也教过楚毓一段时间功课,后来身体不适便请辞不忙朝中事,倒是在国子监任了职位,但也只是每个月初一教一次课。
    徐博艺听了诚心的朝着楚毓拜了拜。周太傅才学八斗,江南多才子,但是却都崇拜的很对周太傅。
    “王爷,阿姐幼时中过毒药,身子打小便是极弱。姨娘说阿姐小时候都是用参片吊着命的。”楚毓刚转身便听后面徐博艺低声说着话,脚步愣了下来。
    “本王明白。”楚毓回头看了一眼徐博艺,淡声道。这徐博艺还算是个要良心的,也不亏的小女人这般为他这般打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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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乾清宫
    “看看,看看,都写了你什么!国子监是菜市场不成?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去。朕本想着你最近是人逢喜事狂些也就算了。国子监你都想着插一手,朕还没死呢。”皇上气的将手上的折子径直的都扔到了太子身上。
    “儿臣、儿臣不过是放了个人进国子监,那人还是儿臣的家眷家的。”太子低着头不服气的道。
    “你这些书都读到狗肚子去了?”皇上失望的看着太子。他本想着他冷了太子几天他能够想清楚,但是谁知道想了几天却还是什么都没想出来。
    “那四弟不也将人放进了国子监!”太子梗着脖子道。不能任人唯亲?这条件怕是只单单对他设立的吧。
    “徐家老四是什么资质的?便是没有你四弟那按照国子监的规矩也是能进去的。你抬举个连童生试都没过的人进国子监,你怨得着旁人吗?”
    皇上气的将手边的茶杯都摔了出去双目中闪过一丝失望。他是疼爱四子不假,但是太子却是他一步一步培养着的继承人,是大靖朝的太子。
    打小他便是严厉的教导着的,谁知竟是越教导越不成器。这次抬举个人其实也不是多大的事情,但是这些年太子的心是越发的大了。
    国子监风气这几年一直不正,便是从他这里坏的。顾着太子的颜面他也就忍下了,不过是让人暗中留意着好苗子万不能被糟蹋了去。
    徐家老四是个好苗子,当年他南巡也是考量过功课的,不比京中世家培养出来的贵公子差。若不是毓儿提了他怕是要忘了。
    “父皇息怒,儿臣知错了。”太子见这阵仗也是有些怕了,连忙请着罪。
    “知错了,那便回东宫好好闭门思索些日子,好好动动脑子想想。”皇上冷淡的看着太子,心中着实是失望。
    “是,儿臣告退。”太子恭敬地行了一礼便退下了。只是转身眼中便闪过了一丝嫉妒和狠厉……
    “皇上您喝杯茶消消气。”淮庆在外面端了凉茶进来,连忙倒了杯茶水放到了书案上。
    “是朕没教好太子。”皇上脸上有些悲戚,子不教父之过,他虽是皇上对子女教导也是不免出了错。
    “太子爷也只是年轻气躁,做了些出格的事情。以后成熟些便好了。”淮庆跟着皇上三十几年了,说话自是随意些。再说的确是这太子近几年做事的确是有些放荡不拘。
    “成熟些?他空长了毓儿几岁,做事却是没毓儿一点准头。”皇上呷了口茶淡声道。
    这话淮庆自是没法接下去,只能陪着笑。
    “对了,自上次秦王是不是就没再进宫?”皇上喝了杯凉茶心中的火气也消了不少,又想起了他那好儿子可是近一个月没进皇宫了!
    “秦王殿下打小便是个好学的,您给了他这么多朝政处理,可不是忙不开了。”淮庆笑着调侃道。
    “朕看他是不孝的很。朕不让人传他他便不知道进宫来,合着进宫在他那里是个任务不成?”皇上原本消下去的火气又上来了,胡子都气的翘了翘。
    “您忘了半月前秦王殿下送您的和田玉棋盘了?”淮庆又为皇上倒了杯茶。
    “是吗?是吗?还算他小子有点良心。那便宣他进宫来,朕和他下几盘棋。”皇上抚着胡子笑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皇上:不孝子!都不知道进宫来看朕!
    楚毓:将我的棋盘还我,还不如给我家桑桑拿来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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