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森你什么时候跟安岑关系变得这么好了啊?化妆师Lily显然是陆思言的粉丝,边给他整理假发边愤愤不平道,他哪比得上我们家思言,我看思言刚才脸色不大好看,你等会要记得多说几句好话,小受都是需要哄的,尤其是像思言这种口是心非的傲娇受,哄好了以后才能有性福生活,这种事情我看得多了,只要你眼见她还要说出更过火的话来,旁边立刻有人咳嗽一声喊了句lily姐,女人这才反应过来,讪笑着停住话题。
    本来以为霍维森不会理会,毕竟以前也有人开过类似的玩笑,结果已经换好戏服看起来越发贴近《国境四方》里那个燕大将军的黑发青年却微弯了嘴角,我知道。简简单单的三个字顿时激起巨浪,Lily先是一愣,等听懂他话里的意思整个人都振奋了,眼睛也开始发亮,不是吧?大神你还真把思言小天使给追到手了?要是让欧美圈子里的那些人知道肯定得气死,你们现在发展到什么地步了?牵手了吗?有没有那个后面的话因为霍维森的突然起身戛然而止,修长背影很快消失在转角,Lily有些泄气地小声嘟囔道,什么嘛,搞得这么神秘,不过只要一想到思言小天使不会便宜了那群外国佬心里面就感觉美滋滋的。
    霍维森已经算是圈子里很适合穿古装的类型,没想到陆思言换上长袍也丝毫不逊色,甚至还要更好看些,脸上只略微修饰了下,在鼻翼和眉心打上高光,然后稍稍拉长眼尾,把眉型画得更加凌厉立体,本来也没怎么化,奈何陆思言把角色的心理揣摩得太过透彻,漫不经心瞥过来一眼都带着让人脸红心跳的热度,又碍于他身份不敢靠近,只能远远观望,那种感觉就像是书里描绘的离湮真实地站在所有人面前,连呼吸都不敢大声了,生怕惹得这位年轻又骄傲的北国王不耐烦,有了陆思言珠玉在前,就算安岑再怎么想出风头也没人注意到他,气得手心里又多出几道痕迹来。
    拍定妆照的过程很顺利,单人,再是合照,摄影师不断调整机位,该打光的打光,该补妆的补妆,几乎没怎么费劲就完成了宫珩和离湮的戏份,唯独一到离湮和宇文玥的部分就开始卡壳,要么是安岑被陆思言气场压得不敢朝镜头看,要么就是本来该表现得很亲密的镜头硬生生被他眼神毁掉,断断续续拍了两个小时都不见过的,以至于所有人都陪他耗着,搅得陈思明也忍不住开始发火,安岑你到底会不会演戏?不会赶紧收拾东西走人。旁边助理赶紧凑过去小声提醒道,陈导,安岑是王制片交代要特别照顾的人。
    管他什么王制片马制片的。陈思明也是个暴脾气,也不等他说完立刻打断,那双眼睛里像是要喷出火来,反正老子这里从来不养闲人,吃不了这碗饭就趁早滚蛋。本来还僵着脸任由他骂的安岑总算忍不住回呛一句,我不会演戏难道他就会了吗?莫名被波及的陆思言忍不住笑出声来,也不躲避,视线直直看过去,安岑,说你蠢你还真是有够蠢的。他身上还穿着那件白色长袍,脖颈处一圈的雪狐毛,脸庞精致又漂亮,这会轻勾嘴角眼尾上扬的模样看起来高傲至极,偏偏又一点也不惹人讨厌,反倒跟气质相得益彰。
    霍维森眸色暗了暗,不着痕迹地挪动位置,恰好挡住那道怨毒的视线,本意是想警告下安岑,让他安分点,结果那人尤不死心,陆思言你什么意思?我说的难道不是事实吗?抓得住镜头而已,不代表演技就一定好,何况你不也是走后门进来的吗?有什么资格看不起我,就算真的要滚蛋也应该你先走。以前Save还没解散的时候头顶上就压着陆思言这么座大山,现在好不容易单飞进了演艺圈还得被他牢牢踩在脚下,安岑心里的不满登时全部发作出来,该说的不该说的都从嘴里往外冒,以往遇到这种事情陆思言压根懒得搭理,结果这次竟然鬼使神差接了挑战书,好啊,我现在就让你看看我到底有没有那个实力看不起你。
    像是故意要为难他,安岑挑出来的是燕绥打完边牧之战回来的那场戏,也是燕绥和离湮的第一次:
    房门被应声撞开,本来想阻拦的宫女太监看清楚来人后又都自觉地低下了头,漂亮高傲的王正靠坐在床头,一边由贴身侍女擦拭湿发一边漫不经心翻阅着手上书籍,听见动静只皱眉瞥过去一眼,明明心里很高兴,嘴上却半点不肯退让,依旧是凉薄冷淡的语气,没想到你还真活着回来了,命够硬的。换作其他人说出这样的话可能还会显得刻薄,偏偏离湮那张脸足够好看,张扬肆意,又融合了王族该有的贵气和雍容,那双黑曜石般的眸子不由分说便拖着人坠入深渊,压根让人生不出责备的心思,反倒觉得他就该是这副模样,生来便高高在上,万人敬仰爱慕痴恋,来人视线在那张猩红唇瓣上停留了两秒,眸色比起之前又深上两分,很自然地从宫女手里接过来布巾,动作比起做惯了这种事情的宫女还要细致些,从发尾往上,瞳孔里的暗色也愈发浓郁,像是酝酿着滔天风浪。
    出去,把门带上,我有要事同陛下商议。绿衣裳的宫女身子一抖,只感觉浑身上下都开始冒冷汗,如果不是因为燕绥手上没提着剑她都要怀疑对方其实是来行刺的了,原因无他,对方身上的血腥味道实在太浓,甚至胳膊上还有好几处伤痕,最深的那道隐约能看见内里翻卷的皮肉,显然是班师回朝还没来得及处理伤口就直接跑来王上的寝宫了,视线在两人之间来回,联想起以前那些传言和自己亲眼所见的,脑海里突然有个诡异的念头一闪而过,好在没等她深想离湮已经挥手让她退下去,几乎是在房门关上的同时,那句你想要什么也问出了口,燕绥没说话,只盯着少年看,不久前两人打了个赌,只要这场仗能赢对方就答应自己一个要求,当然,不能是危害到国家的,其实燕绥本身也对这些东西没兴趣,从始至终他想要的都只有一件东西,如今总算要得偿所愿而且还是对方亲口允诺给的,心情竟然比第一次猎到猎物还要愉悦些。
    离湮自然没那么大耐心,加上心内那股说不清道不明隐隐泛起的危机感,索性用力从对方手里拽回发丝,没想好你可以回去再好好考虑几天,我既然承诺过就不会反悔,至于现在,我要休息了,燕将军是不是应该从我的寝宫出去?话里的逐客意味再明显不过,燕绥却故作不懂,臣已经考虑好了,现在就想请陛下兑现承诺。黑影迎面罩下来,伴随着浓烈男性荷尔蒙,隐约还掺杂了一丝血腥气,倒也不算难闻,毕竟离湮自己从小也是闻着这样的味道长大,两人顺势倒在大红色锦被上,沐浴过后刚披上的白色外衣被对方拿手指轻而易举挑开,露出起伏漂亮的锁骨。
    年轻的将军像是登徒子一般凑到他颈间轻嗅了两下,能清楚地感觉到那人灼热呼吸拂过的轨迹,从小就是高高在上的身份,离湮何时被这么对待过,何况这种受制于人的感觉实在称不上美好,眼神一凛,里面杀意浮现,指甲径直朝着对方喉管划过去,丝毫没留情,像是早料到他会有这样的反应,手腕被握住,然后用力压过头顶,两个人也因此贴得更紧,离湮身上就那一件衣服,还是半敞的状态,这会稍微一动肌肤就擦着燕绥身上的盔甲,磨蹭出惹人遐想的红痕,最主要的大概还是某处传来的炙热温度和坚硬形状,顿时让他心内又气又恼,这家伙到底是多久没找过女人纾解了,对着自己也能,不对,应该说也敢发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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