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终稳坐珠帘后,屹立不倒,这与陈北溪干系甚大。
    祁昭想借陈北溪手里的影卫一用,这些年他忙着斡旋于朝局勾心斗角,疏忽了对自身势力的培植,但就他手里的那些随从,根本无法与长安的赤枫招总坛相抗衡。
    他说了自己的诉求,陈北溪断然拒绝。
    祁昭也不慌,只道:“陈公公若是不帮我这个忙,我唯有去求我的皇后姐姐,让她给我调中宫车马厩一用。”
    陈北溪脸色yin白,斥道:“你这是想害皇后!天底下竟有你这样的弟弟!”
    祁昭摊了摊手:“我不害姐姐,所以来求你。”
    祁昭见陈北溪不语,又道:“这些事我是不怕告诉公公的,因为一旦我与赤枫招的瓜连大白于天下,祁家是定要跟着受株连的,姐姐身为皇后也是不能幸免。陈公公别的不看在眼里,姐姐总不会不顾吧?”
    陈北溪暗中权衡了利弊,从袖中掏出一枚符节,祁昭见那青铜神兽雕琢得细致,不禁赞叹:“陈公公真是深藏不露。”
    陈北溪很不屑与他多费口舌,将符节扔给他,说了去哪里找人,怎么用,十分不忿道:“若是出了差错,咱家一概不认,你得自个儿担着。”
    祁昭捣蒜似的点头。
    临出门时,陈北溪陡然叫住他,问:“祁尚书如何知道咱家手里有影卫?”
    这一问,却把祁昭问蒙了,陈北溪却也不为难他,只是神色复杂地看着他,一扬拂尘无声而去。
    他出了昭阳殿,见月色溶溶,九重玄霄一片沉寂,人间倒有枯枝栖鸟嘤啾。
    兰茵被关的这间屋里恰好有个小窗户,只是离地十尺高,她只能仰望。疏落的枯枝顺着窗户延伸进来,几只未来得及的小麻雀停在上面喳喳叫着。
    她听了一会儿鸟叫,心里打定主意不能只等着祁昭来救。
    他受赤枫招节制多年,足可见赤枫招难对付得紧。且他们要抓了她来要挟祁昭,让他做的事必不会等闲,思及他们对卢楚的指引与安排,思及那十二条无辜的人命,她倏然觉得胆寒,不,她决不能让思澜为了她走上这不归路。
    她拿过瓷碗,拨下金钗,撸起臂袖往胳膊上扎了一下,殷红的血顺着金钗流进碗里,须臾,便流了小半碗。
    她从裙裾扯下一段白缎紧紧缠裹住伤口,将碗里的血倒进嘴里,含在嘴里。她用丝帕把碗沿的血迹擦干净,站起身,环顾四周,把那些考究的瓷瓶、花架稀里哗啦扔了一地。外面看押的人听见响动,慌忙进来,兰茵忙用手捂着胸口,极难受地嘤咛,猛地吐出一口血来。
    那些人吓坏了,忙把陆雲找来,兰茵的口里还含着血,见陆雲进来,忙又吐了出来。淋漓血迹顺着唇角滴落,把前襟染了一片绯色,看上去犹触目惊心。
    陆雲上来扶住她,冲看押的人问:“怎么了?这是怎么了?”
    看押的人面面相觑,都说不出个所以然。兰茵却是抚住胸口,恨极地指着陆雲:“你这个背信弃义的人,你与思澜约定的时间未到,竟急着致我于死地,思澜必不会善罢甘休,他一定不会饶了你……”
    陆雲脸色煞白,低头看着兰茵拿帕子捂住嘴,那帕子上亦染了斑驳血迹。他怒道:“我根本就没有对你做什么!”见兰茵颤颤地咳嗽了几声,竟仰头晕倒了。
    那些人说:“算了,坛主,不过是个人质,是死是活与咱们有什么相干?”
    陆雲大怒:“放屁,祁昭留着有大用,若是萧兰茵死在我的手里,祁昭必与我翻脸,掌门哪里如何jiāo代?”
    他扶着兰茵将她放到在缠丝榻上,定了定心神,吩咐道:“去请郎中。”
    祁昭召集了陈北溪暗中蓄养的影卫正回了祁府,在门口迎面遇上李长风飞奔回来,他道:“公子,客栈有动静。”
    客栈里面骤然纷乱,而后有人出来往城里走,他派了个人上前搭腔,探听出那人就是要找郎中。随从急智,随口说自己就是游方的郎中,那人觉着更深露重,不愿多走,又似乎需要看郎中之人与他而言不是十分重要,便潦草地拉了随从要回去充数。
    随从脑子灵光,忙说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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